第29章 因小失大，方师爷道出真凶
一眼黄昏一眼秋，两朵芭蕉两朵浮柳，三更灯灭三更后，四方落雁四方游走。
九月十六未时，行川府衙门后堂
林无为送走众富商之后，门外又走近三人，由左至右分别是邢德证，左德端和任七三人。
林无为端坐主座看着三人进来行礼问道：“任七，你问的怎么样？”
任七在一旁回到：“大人，小人堂上奉命跑了城内几家药房，近日有两家售卖过雷公藤根，买的都是普通百姓，用来除虫之用，特别多看了城南宋郎中那边，宋郎中在6～7月采过雷公藤，但是却一直没有售卖，还在药房，我也核对过，和账目相符，并无异常。”
林无为捋着胡须又问三人中间的左德端：“你怎么惹上毕家的？”
左德端将早上在林场之事一一说与林无为。林无为听完双眉一紧，脸色严肃的说道：“你是说全豹在你之前就到了林场？是黑脸胡茬的全豹嘛，林场之前还有人？”
左德端回到：“是的，之前的一伙人是雷闻昨日找去砍木的，雷闻没去，他们一直没动手，但是我到之前全豹一伙就已经在砍树了，不过是是刚动手，没有砍倒几棵。”
林无为又问左德端：“早上我在林木巷吩咐你之后去林场之后，你可有周转？”左德端摇头否认说：“小人得大人令，不敢耽搁，出了巷口就直奔木场，还是一路快行而去。”
林无为点头问邢德证：“苏家人来了嘛？”
邢德证回说：“小人正要去苏家，那苏家一行人就到了衙门，现在苏家小少爷在门外候着呢，苏家前后门的阍人，小人也都带了回来，昨天也是他们值门。”
林无为一挥手说：“德端，你继续回去守好林场，派人日夜轮休守到明天早上！还是乱砍树者，不听令者，格杀勿论！”左德端得令而去，林无为有示意任七下去之后对刑德政说：“苏家之人都带进来吧。”邢德证出门传令。
片刻堂门外站着六个人，其中还有刚出去的苏家老爷苏连柳，林无为一招手，邢德证请苏连柳和苏家少爷进了后堂。
林无为看着苏连柳说：“苏掌柜找本官还有事？”
苏连柳笑着说：“小人无事，只是刚才路上偶遇邢捕头说大人想请犬子苏涛问话，小人怕犬子年幼，说话没有分寸，冲撞了大人，这才陪着一起面见大人！”
林无为一笑，看着苏连柳一旁的苏涛，和他父亲一样肥头大耳，大肚便便，但是年龄上看着有弱冠之年，问道：“苏涛，你可是心智不全？”
苏涛作揖回到：“回大人，小人懂礼知书，非心智不全之人。”
林无为点头说：“苏掌柜不要担心，本官就问两句，你先去门口候着。”苏连柳听罢只得行礼告退。
林无为看着苏连柳退出堂外问苏涛：“全豹，你可认识？”
苏涛回到：“回大人，认识，全豹此人前些年跟随雷闻行船，后来雷家家道没落，全豹带着一些水工来投靠我苏家，但是我苏家一直经营赌坊生意，所以父亲将他将全豹等人分到我手下做些零散工人。”
林无为盯着苏涛的眼睛问：“昨天傍晚，全豹在何处？”
苏涛低头眼睛左右扫了一下，回忆道：“昨天家族内管辖城北的一座赌坊管事临时回了老家，傍晚我叫全豹来书房，吩咐他这两天收拾一下去做赌坊管事。”
林无为严声问道：“今早，可是你叫全豹去城西砍树的？”
苏涛点头说道：“正是小人，雷闻欠债抵树，将至期限，雷闻已死，所以小人派全豹去砍树还债。”
林无为走到苏涛面前，苏涛躬身作礼，林无为看着弯腰的苏涛问：“你是怎么知道雷闻昨夜会死的？”
苏涛一听眉头微皱，瞳孔一震，但是苏涛此时躬身低头，并没有他人看到此时他的表情，苏涛心里沉着一气的回到：“雷闻之死，今日早晨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行川之人皆知。”
林无为冷哼一声，语气严厉的说：“本官是问你！怎么知道雷闻昨夜会死的？”
苏涛弯下腰双手柱地，之后双腿才能跪在地方说道：“大人，小人不知道昨夜雷闻会死啊，小人就是派了人在雷家门口盯着，怕他欠债不还，连夜跑路，所以今早消息知道的早了些。”
林无为一听哈哈大笑说道：“邢德证！”邢德证一步跨在苏涛身后说道：“小人在！”
林无为吩咐道：“把苏涛，苏连柳，押进后牢，封锁苏家，府内之人不得随意外出！”
邢德证听令说道：“是，大人！”
苏涛听罢接着叩首说：“大人，小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你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啊。”
林无为微笑着说：“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林无为说完转身看了看方童梓，方童梓亦摇头。
林无为捋了捋胡须说：“苏涛，雷闻欠你多少银两？”
苏涛说：“三千两。”
林无为又问：“雷闻的树林值多少两？”
苏涛说：“最少一万两。”这时林无为身后的方童梓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林无为对着方童梓说：“那你跟他说说吧！”说完林无为坐回主位品茶。
方童梓说：“苏涛，你自以为你的谎言天衣无缝，但是还是难逃公子的法耳。”林无为咳嗽了一声。
方童梓嘿嘿一笑对着苏涛说：“雷闻将林子抵给众家富商，富商们不知道雷闻所作所为，所以才会在一年前都借钱给雷闻，时至今日！借款期限将至，雷闻身死，一林抵多家，资不抵债才败露出来。”
苏涛直起上身说道：“那我派人砍树，有错嘛？”
方童梓说：“没错，照理说你得到消息派人砍树没错，但是你派人盯着雷家就有错！雷闻借钱之时，欠条上的合约，明显是苏家占了便宜，等期限一到，你们苏家去砍树伐林即可，为何还要派人盯着雷家之人呢？”
苏涛说：“我怕他跑路不还钱啊！”
方童梓笑着说道：“苏涛，你还没明白吗？不管雷闻跑与不跑，在你们苏家应有的认知上都有黄花梨树可拿！你派人盯着他做什么呢？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派人盯着雷家，你不过早就知道雷闻会死罢了！”
苏涛想通自己的失语之后，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方童梓又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其实大人怀疑你，最主要还是全豹早早的就到了木场砍树，时间路程上算，今天寅时五到六刻天亮城门一开全豹就出了城。可是大人接到报案是卯时一二刻左右，而且众人的欠条我都看过，最早的欠条也是九月二十号到期，尚有五天！所以你今天一早去叫全豹砍树，那你就肯定知道雷闻昨夜会死！”
苏涛听罢叹了一口气说：“林大人厉害，小人失算。”
方童梓说道：“大人自然是厉害，天下无人能及，但更是你自己贪小利，如果不急这一时，想先占先机砍树回本的话，大人请你来真的只是简单问两句，谁想到你这么笨！”苏涛苦笑。
林无为放下茶杯说道：“雷闻的头是谁割的？”
苏涛回到：“不知道。”
方童梓说：“苏涛证据确凿，你也认罪，何必隐瞒呢，如实交代，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苏涛苦着脸接着说：“不是我不说，我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