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盎盂相敲，雷杰堂下受罚
千般无奈皆源苦，颠簸起伏贯人生。红尘一曲千层浪，亲情偏私愁断肠。
九月十六，巳时二刻，行川府衙门
林无为公案上整衣严坐，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正是李氏以及她两个儿子雷杰和雷仁。此时李氏已吃过郎中给的镇神丸，面色缓和了一些，有了些神情，她和雷仁也已经不再哭泣，但是面容之间还是难掩悲伤。倒是雷杰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缓和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林无为轻拍惊堂木问道：“谁先发现的尸体？”
李氏听到惊堂木响，回了回神说道：“是民妇，民妇先发现的”
林无为又问道：“具体经过如实说来。”
李氏回到：“回大人，民妇，昨夜与老爷共寝，深夜之时老爷心悸之病发作，痛疼难忍，民妇本想去请郎中，但是老爷强硬阻拦。”说到这里李氏又有些哭啼。
静了静心神，李氏抽涕的说：“一是心悸之病老爷患病多年，平时只是疼痛一阵便会好转，二是家境不如往前，夜请郎中还是那些方子，怕浪费钱银，老爷就拉住民妇不让前往。”
林无为听罢说：“之后呢？”
李氏想了想说：“直到深夜，老爷似乎有所缓和，还对着我笑，我就吹了蜡烛，睡了过去，约至五更锣响，民女翻身手摸到一滩水，还以为是老爷哭了，可一睁眼发现床上全是血。”说到这里，李氏似乎又回想起来早上的场景，又有些说不出来话，哽咽起来。
林无为又问道：“夜间可能曾见什么异动？”李氏掩涕摇头
林无为追问一句：“真的什么都没听到？”李氏说：“可能是民妇昨夜睡得晚，折腾的太累了，所以睡的踏实，但确实什么也没听到！”
林无为又问雷仁：“雷仁你夜间可听见什么响动？”雷仁也是摇了摇头
林无为捋着胡须对雷仁说道：“雷仁！你父亲雷闻平时心悸之药可是你熬煮的？”
雷仁跪在堂下声音嘶哑的说道：“回大人，我父亲的药食平日确实是小人熬煮的。”
林无为二拍惊堂木指着雷仁大喝道：“雷仁！你可知道你父亲雷闻是被你煮的药毒死的！”
雷仁一听，神色惶恐，面容惊慌，软泥一般瘫倒在堂上说：“不可能，不可能啊，我平日都是这样熬煮的，怎么会害了爹呢”
林无为接着问：“是那个郎中给你父亲开的药？”
雷仁想了想说：“我爹的药一直都是我在城南的宋郎中的药铺买的。”说到这里雷仁突然来了力气，跪了起来指着雷杰说：“是他，是他害死了爹，昨天党参不够，是他买的党参！”
紧接着雷仁反问林无为道：“大人，是不是党参片有问题？”雷杰一看雷仁指认他，雷杰还不等林无为回答，就跪着膝盖蹭上前两步说：“大人，不是我啊，跟我没关系，我在宋郎中那里买的药，跟我没关系啊！”说完两人就在那里吵闹起来
林无为三拍惊堂木，二人鸦雀无声，林无为说道：“确实是党参被换成了雷公藤根，毒死了雷闻。”林无为又说道：“来人！去把宋郎中及药铺账本带过来与雷杰当面对质！”
雷杰一听要对峙，对着林无为慌张的摆手说道：“大人！大人！小人记错了，是全豹，是全豹把药给我的。”
林无为四拍惊堂木对着雷杰说：“雷杰！你证词含糊不清，混乱公堂！拉下去先打十杖，再来问话！”
雷杰听到要被打，赶紧跪求林无为，但是林无为邢令已下，执签落地。
雷杰见求林无为无果，紧忙拉着李氏说：“娘，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被打。”说完这时才哭了起来。
李氏听见雷杰要被杖打，又看雷杰要哭，也紧忙跪着求林无为说：“大人，小儿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大人收回令牌吧！”说完跪着往前就要去捡林无为扔下来的令签。
雷仁在一旁拉住李氏说：“娘，你别在管他了，是他害死了爹，你还管他干什么！”
李氏一把推开雷仁说：“他是你哥，你就忍心看着你亲哥被打嘛！”
雷仁气愤的说：“他是我哥，但是他也是害死我爹的凶手！”
李氏听见这话对着雷仁又说：“是全豹那叛徒小人蒙骗了你哥，再说药不是你煮的嘛，还是你亲手喂到老爷嘴里的，要说是谁害死了老爷，我看是你！你这个小孽障才是真凶！”
说到这里李氏刚才的惊吓全无，狠狠对着雷仁骂道：“你这个小孽障天天在老爷面前无事献殷勤，就想着老爷死了，好排挤你哥多分家产是不是！好了现在你爹死了！传家宝也在你手上，你满意了！”雷仁听完，满脸委屈，指着李氏张口结舌的说不出来话。
方童梓在师爷案的卷宗上记着这一字一句，下意识的伸左手想去摸自己案旁的米花，发现今天这么好的戏，居然忘了买！
林无为五拍惊堂木，对着衙役挥了挥手，衙役会意的架着雷杰向堂外走去，李氏惊慌的不知所措，一边想在跪求林无为，一边又想拉住雷杰的腿脚。
瞻前顾后之间雷杰已经被架了出去，李氏又哭着嚷叫求林无为。
林无为六拍惊堂木对着李氏说：“雷李氏，你若再无理取闹，本官必将你拖至衙门外重笞三十，以儆效尤！”
李氏听罢跪缩在一旁，闭口不言，片刻堂外传来雷杰阵阵哀嚎，李氏揪心一般捂着胸口，在一旁呜咽流泪。
盏茶饮尽，衙役们拖回雷杰扔在李氏一旁，李氏急忙上前，想问又不敢说的看着雷杰。
雷杰泪流满面，惨叫道：“娘～娘～儿子被打了～”
李氏偷瞄了一眼主位上的林无为轻声对雷杰说：“娘恨不得替你挨打，我的好孩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林无为七拍惊堂木对着趴在堂内的雷杰说道：“雷杰！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药是哪里来的？”
雷杰在堂下屁股传来阵阵麻痛，想起却疼的不敢起，趴在地上，挪了挪双手，平撑起上身说道：“是全豹，那叛徒早就想害我爹了，是他给我的！”
林无为点了点头说：“你可知全豹此人现在何处？”
雷杰回到：“他背叛我爹之后，投靠了苏家，现在一定在城东苏家呢！”
林无为说道：“任七！”
堂侧任七一步跨到堂间作揖回道：“小人在！”
林无为吩咐说：“去把全豹此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