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凶手现身，无为钱毅初交锋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何成，你别害怕，反正你都要死了。”
“我要死了？狱卒大哥，救救我，这个算卦的要杀我”
“他救不了你，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可知道你为何会经常头晕？”
“这事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那是因为你头里长了一个瘿瘤！”
“之前给我摸骨的郎中也是你的人？”
“那郎中不是我的人，但是我们都是钱老爷的人。”
“我不信！”
“不信？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啊？这是二小姐的发簪！怎么会在你这里，真的是老爷要杀我？”
“不是要杀你！是老爷要你报恩！如果不是老爷收留你，这么多年供你吃喝，给你住所，你早就死了！老爷还花钱帮你找郎中，给你治病。何成！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可是我还不想死”
“瘿瘤无人可医，就算你现在不死，也活不久了！”
“那老爷当初在我晕倒时救我，也是等的这一天嘛？“
……
七月十日巳时四刻，行川府衙门
“大人，苏家人去了停尸义庄后说：并不是苏家小姐的尸骨。苏家小姐腿上没有过骨折的创伤，倒是右手手臂小时不慎被木梁砸到，受过伤。”任七在堂下说道。
林无为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下去吧。”任七应声而退。
林无为捋了捋胡须看着公案上压着官凭路引的钥匙，若有所思，少时淡淡的颂道：“知死万事休，恩怨皆不愁，今日埋尸骨，明日何人忧？”
“公子高洁，珍爱万民，体恤百姓。”方童梓在一旁恭维道。
“童梓，之后奉承的话少说些，非是我不爱听，只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虽是我书童，但我一直视你如手足一般。”林无为淡淡的说。
方童梓听后笑了笑回道：“多谢公子厚爱，小人万死不辞！但公子知我并非攀龙附凤之人，小人说这些只是想帮公子舒缓些心绪，在小人心中，老爷和公子对我恩重如山，我此生无以为报，如今公子身居高位，小人能为公子做的恐怕只有这些了。”
林无为摇了摇头说：童梓你机敏聪慧，自幼随我一同习书，诸子百家治国，军将兵伐攻城你都皆有所通，我想引荐你去京城刑部或兵部任职，你意下如何？“
方童梓听完直接跪了下来说：“公子，小人非是不愿入士为官，公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小人无能，但是也可以帮公子端茶递水，揉肩捶腿……”
方童梓还没说完林无为伸手打断他说道：“你快起来吧，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那是什么不愿意去，是嫌官小罢了。”
方童梓被说破心思，起身嘿嘿一笑说：“等公子升任一品，给我个三品坐坐就行。”
林无为欣然一笑说：“那你还不赶快倒茶？”
“好嘞！”方童梓倒完茶之后说道：“公子，先是孙先良分尸，之后何成替罪，现在狱卒自杀，如此动作，恐怕凶手只是一个马前卒，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无为说：“还能做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为一己私欲，搅动局势，狼烟四起，赤地千里，肝髓流野，白骨叠生”。说到这里叹口气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公子当真高洁，童梓不如，那公子我们现在该如何去做？”方童梓问道。
林无为回道说：“想不想趁着午时歇息片刻，一赏夏日园景？”
方童梓一听立马回道：“好呀公子，风鹤楼江景园景都不错，公子你还没去过，我给公子带路如何？”
林无为摇了摇头不说话。
方童梓见此又说：“城东，城东万福庄！老板我最熟了，公子咱们去就去后院包厢，喝点美酒，吃点佳肴，听点小曲，品点花香如何？”
林无为听罢还是摇了摇头。
方童梓无奈的说道：“公子，你想好了。你就说嘛，我猜不到。”
林无为笑着说：“你再猜猜呢？”
方童梓想了想惊讶的说：“公子，你不是想……”
这次方童梓还没说完，林无为就点了点头说道：“备轿！去钱府！”
——
“何成之事如何？”
“自是安排妥当，但是那林无为也不是无名之辈，李中正首徒，恐怕并非浪得虚名。”
“他不定案，难道还有别的线索？”
“线索肯定没有，但是匕首我没给何成，这匕首跟我多年，更是真人所赐，不敢轻易转赠他人。”
“不给就不给吧，一个凶器加钥匙就足够定罪了，真人要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没有，孙先良家里没有，孙先良工作的万汉阁楼也去了，也没有”
“通缉的两个大汉，李四张三他们找到了没有，东西有可能在他们手上。”
“应该不会，我找了七天，丝毫不见踪迹，他们不可能只来行川一天就找得到。”
“那会在哪里呢？”
……
七月十日午时，城南钱府门外
林无为着一身便装停轿钱府门口，还未下轿，就听得轿外喊道：“小民钱毅见过知府林大人，林大人大驾光临，小民有失远迎，请大人定罪。”
轿内林无为“扑哧”一笑，紧着这立马严肃起来，掀开轿帘，三步并两步急忙走到钱毅身前，扶起钱毅一脸羞愧的说道：“老巡抚，快快请起，下官近来公务繁忙，今日得空才来拜见老巡抚，老巡抚莫怪，不知可耽误老巡抚歇息？”
“不耽误，不耽误，大人今日能到寒舍，是小民家门之福，大人勿叫小民巡抚，那时我晋国尚未建国之时的虚职罢了，现在小人早已辞官，大人称呼小人全名即可，大人请寒舍上座。”钱毅起身连忙摆手说完做出，请林无为进府的姿态。
林无为说了句：“好吧，下官不难为老巡抚了，钱掌柜请。”这才细细打量钱毅此人，之前见过钱毅，但没能像今天这般近距离窥察，只见钱毅身长六尺左右，腰背紧直，身着锦衣，发戴皂巾幞头，虽两鬓泛白，但是剑眉鹰目，看着十分精实干练。
林无为点了点心想：此人不愧为亲王亲请幕僚，这般气质，也绝非凡人能及。
林无为带方童梓随钱毅转影壁，过长廊来到了主厅。
“大人请上座。”
“钱掌柜上座，下官晚辈不敢上座”
“小人贱民一个，怎敢在大人面前称长，大人上座。”
“钱掌柜与老师平辈相论，自是长辈，老巡抚请上座。”
钱毅听完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可是为亲王之事而来？当年之事小人是真不知呀，小人愿意一死，只求大人放过小女可好？”
林无为一脸严肃的说道：“钱掌柜这是作甚。”急忙扶起钱毅说：“下官并非为旧事而来，只是近日时常听闻钱掌柜慷慨解囊，博施济众的善名，下官今日特来略备薄礼，来替行川百姓拜谢钱掌柜。”
方童梓听完此话，心领神会，上前两步，把这一路捧着的东西躬身送到钱毅面前。几人心照不宣都对何成之事闭口不谈。
钱毅起身接过递给下人，又用袖头擦擦了额头的冷汗作揖说道：多谢大人，小民所作，不过是分内之事，怎敢劳烦大人前跑一趟。”
林无为扶住钱毅说：“钱掌柜来行川多年，下官未入仕途之时就有所耳闻，今日得见尊颜，填了一件心事。”
钱毅作揖说：“小民何德何能得大人如此劳心思绪，大人回行川两年，百姓无忧无虑丰衣足食，小人恐耽搁大人正事，才一直未曾拜见。”
林无为笑了笑说：“钱掌柜我们入座吧。”
“好，好，好，大人请上座”
“那下官就不再矫情了，让人看了笑话，钱掌柜请。”
“大人请”
一番寒暄，方童梓也坐在了林无为的下手旁。
“这位就是方师爷吧？久闻大名，方师爷的诗集佳作，小民常有阅览，收益良多。”钱毅抱拳对着方童梓说道。
方童梓笑了笑回礼说道：“小人简作，难登大雅之堂，钱掌柜过誉了。”
话音刚落厅外走进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道士打扮，二十四五岁的样貌，中等偏瘦身材，面相柔和。女的身高五尺之上，桃李二十年华左右，一身男装，束着高发，英姿勃勃，神情焕发，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概。
钱毅见此二人进了主厅之内，急忙起身向林无为介绍道；“大人见笑，这位是小女钱香香。”钱毅指着女扮男装的女孩说道。又指着道士说道：“这位是小民而立之年，在辽州所拾得孤儿，小民膝下无儿，此子算是小民的半个义子，现在京都白鹤观出家，道号：颜琅道人，本名白止，近几日刚到行川。”
钱毅又对二人介绍说：“这位是咱们行川的知府林大人，你们快来拜见。”
说完二人起身下跪拜见林无为，林无为也站起身示意二位请起说道：“今日便装前来，不必多礼，二位起身落座吧”听罢二人起身，坐在了钱毅的下手两个位置。
林无为对着钱毅说：早就听闻老巡抚小女英姿勃发，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方童梓听完急忙端起茶杯，假借喝茶用衣袖掩住笑容，心里想到：早上堂上刚听何成说，他家小姐善良淳朴，公子可真能瞎说。
钱毅面容惭愧的说道：“大人见笑，小民无儿，自小把香香当作儿子养大，这才使得她不像其他女子一般。”
林无为又说道：“如有才干，不分男女，都可为朝廷效力。”
钱香香一听急忙接过话说：“大人真认为如此嘛？”
林无为点头说道：“自然，男女之别不过是世俗鄙见，多少女子才学并不在男子之下，如果都能国家效力，为百姓造福，也将是一番盛世。”
钱香香起身作揖说道：“谢大人宽慰。”
钱毅对着香香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道：“大人自是真知灼见，但你的才能还远远不及大人万一，快些坐下，莫要多嘴以免冲撞了大人。”钱香香听罢落座
林无为偷偷的侧看了钱毅一眼之后对着道士说道：“颜琅道长在白鹤观出家？”
白止回道：“正是。”
林无为又问：“不知颜琅道长与白鹤观真虚真人是何情分？”
白止起身回道：“真虚真人正是家师。”
“哦？”林无为起身对着白止抱拳说道：“竟是真虚真人的高徒，幸会。”
白止请林无为就座之后说道：“大人三年前初夺魁首之时，与家师白鹤观论道，小道幸得一听，感触良多。”
林无为面带羞愧得回道：“真人早已得道，在下不及也，若知道长当时也在观内，应到早些结交。”还不等白止回话林无为紧忙问道：“不知道长何日到的行川呀？”
白止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七月三日到的行川。”
方童梓一听七月三日立马来了精神。
林无为则是捋了捋胡须淡淡的说道：“七月三日，七月三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