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府书房，何车夫证据确凿
林无为向尸体旁边看去，果然还有东西，吩咐这衙役快挖，不多时一副只剩骷髅骨架的尸骨展露在众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林无为对这个接二连三发现线索的衙役问道。
“回大人，小人任七，是任六的弟弟。”衙役回道。
方童梓一听，耳朵一竖说道：“任七？任七好啊”
林无为疑惑道:“好什么？”
方童梓嘿嘿笑着说：“额……，任七这个名字好。”
林无为吩咐任七道：“先将骷髅骨抬到前院，一并让孙波验了。”
任七心中难忍激动说道：“小人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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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九日申时末，太阳西斜，约近黄昏。
此时孙宅门前已经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小贩又叫卖到：奇水，奇水，客乐县的奇水，喝完能打嗝的奇水……
林无为坐在廊中椅子上，看着前院偏角正在验尸的王波，吩咐一旁的任七说道：“把附近邻居叫进来两个。”
少顷任七领进来一妇人一老汉，两人进院低头走到林无为面前跪下说道：“老朽（民女）见过知府大人”
林无为一抬手说道：“本官就问些孙先良的事，你们起来说话吧？”
林无为又对着老汉说到：“老丈，就是你看到车夫进出院子的嘛？”
老汉起身回道：“回大人，正是老朽前些天看到车夫送缸进出的院子。”
林无为又问：“尸体可敢看？”
老汉回道：“回大人，老朽年轻时也从过军，上过战场，见过一些尸骨。”
林无为对着老汉一直院内偏角说：“老丈，你去认认看，那尸体是不是孙先良。”说完老汉作揖向一旁走去。
片刻老汉踉踉跄跄的走了回来说道：“回大人，yue，那人确是孙先良孙先生，yue。”
林无为挥了挥手示意老汉先出去吧，老汉告退刚出了门，便被众人围住询问院内的情况，老汉说完，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这时林无为又问妇人：“你可认得孙先良？”
妇人颤颤巍巍得回道：“民女认得，但是民女胆小，不敢去看尸体。”
林无为说：“不叫你看尸体，问你两个问题，这院子孙先良什么时候搬过来得知道不？
妇女回道：“民女知道，大概五年前左右，孙先生搬进来住的。”
“这院子之前住的是谁？”林无为又问。
妇女低头回想了一下说：“也是账房先生，好像姓徐，后来听说这个徐先生投江自尽了。”
“徐沐慕？”林无为问道
妇女一愣急忙说：“就是他，对，是叫徐沐慕，就是他。”
林无为点了点头示意她先下去吧。
方童梓疑惑的问道：“公子，我怎么没明白呀？又扯上前任账房身上去了？”
林无为坐着说：“先听听仵作验尸吧。”话音落地，仵作王波走了过来对着林无为作揖道：“回大人，小人验过了两具尸体，第一具腐烂的男尸，年龄在三十五到三十八岁之间，体长五尺左右，身材偏瘦，死亡时间在五天前也就是七月四日下午酉时至戌时左右，生前口鼻及肺部都吸有大量迷药，致死伤在后脑右侧，被钝器由上至下一击击中脑干致死，死者死后被凶手擦拭过身体或者被浸洗过尸体，再有死者死后被分尸四肢，凶手刀法极高，几乎是一刀切入手臂关节处，游刃有余一般卸下四肢。
第二具骷髅，小人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五年前左右，年龄在二十左右，女性，体长也在五尺左右，左小腿生前有过断裂，休养期间包养较好，如不细看，几乎没有受伤过的痕迹，就是这具女尸致死伤也在后脑，不同的是女尸是尖利钝器直接击中脑干致死。”说道这里王波顿了一下说道：“小人斗胆猜测，女尸也可能是失足磕到桌角一类致死，具体是何死因，小人来的匆忙，未带太多工具，无法推断准确。”
林无为点了点头说：“先回去吧，明天卯时带上工具去停尸义庄再验这具女尸。”听罢王波行谢礼告退。
方童梓嫌弃的指着偏角两具尸体说“公子，这怎么办？”
林无为对着任七说道：“任七，你先把这两具尸骨送到城南停尸义庄，之后趁着天色没黑找另一个仵作带好工具再验一次，验好到府上找我。”任七领命而去。
方童梓问道：“公子，回府嘛？
林无为回道：“我先去医馆看看德证，你回衙门档案甲库去查查四到六年前，府内大小县衙汇报上来年纪十六到二十五之间女性死亡及失踪案件，等下我们府内汇合。”方童梓领命回了衙门。
林无为摆轿医馆，路上正巧碰到医馆回来的左德端，左德端见是知府的轿子，便对轿内的林无为说：“有劳大人费心，邢德证三人都中了迷药，略伤心肺，但生命无碍，现在还在昏迷，静养些时日就可痊愈。”
林无为仍是停轿医馆，进来医馆见邢德证三人还在昏迷吩咐了几句郎中好生照看一类的话，就出来在路边店内买了些点心，带着左德端回了林府。
七月九日酉时末，行川城西林府
“公主，今天驸马可是散值的晚了，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呢？”林府正厅堂内一个身穿丫鬟打扮的侍女对着主座上一位雍容华贵、端庄大气的女子问道。
这称作公主的女子合上了手上的书说：“听说今天下午城里出了命案，估计夫君这时辰还没安排好吧。”正说着堂外传来一少女的呼喊声：“公主，公主，驸马回来啦。”
公主急起身带着侍女出门迎去，没走两步便看见林无为带着左德端迎面走来，刚要上前为林无为脱下厚重的官服，林无为紧忙退后一步伸止住公主穆容慈说道：“今日身上有些污秽，夫人先别沾手了，堂后稍歇，我去去便来。”
林无为说罢，指着公主身后的侍女说道：“槐秋，去备些热水，我先沐浴。”侍女槐秋做礼告退。林无为又对着刚才呼喊的少女说道：“田荷，这个点心放到堂上，夫人白天看书之时可以尝尝，再去侧厅备下两副碗筷，等下方童梓也到。”
名叫田荷的少女接过食盒一听方童梓要来窃喜的回道：“好的驸马，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林无为褪去官服，沐浴后着便装来到后堂，此时天色渐黑，堂内也点上了多盏烛台。林无为看见穆容慈坐在八仙桌旁，上前握住穆容慈的手说：“今日公务耽搁，让夫人久等了。”
穆容慈笑着指着八仙桌上的菜肴说：“快些用膳吧。”
林无为刚要就坐方童梓便来到了后堂门外对着堂内作揖道：“小人拜见公主，参见大人。”说罢低头抬眼等林无为指示。
林无为指着门外一旁侧厅说：“先去用膳，之后去书房等我。”方童梓告退到了侧厅和左德端一同进食。
林无为坐在桌前刚端起碗筷，门外一管家走进后堂内来说：“大人，门外有两个衙役自称任六任七说有事向大人禀报。”
林无为听罢放下碗筷说道：“见”说完起身向堂外走去。见林无为起身穆容慈也轻轻的放下碗筷，端坐在椅子上。
看见林无为出了后堂，方童梓和左德端也急忙起身，向林无为看去，林无为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继续用膳，二人见罢坐下继续进食不谈。
林无为站在后堂门外，少顷任六任七来到近前抱拳作揖说道：“叨扰大人。”
林无为问道：“可曾用过晚膳？”
任六顿了一下回道：“有劳大人费心，我二人等下便去用膳。”
林无为指了一下身后的侍女槐秋，槐秋作揖向后厨走去。
林无为对着任六说：“查到是谁买的缸了嘛？”
任六回道：“回大人查到了，是城南富商钱毅钱掌柜家的车夫何成在七月四日申时左右买的三口细缸，酉时借的店家的马车送到孙宅，小人去钱府看了，车夫何成人还在钱府，并无异样。”
林无为又问任七：“你那边仵作怎么说。”
任七回道：“回大人，小人去城北找的新仵作名叫刘波，刘波验过尸体后和仵作王波所验一致，不过刘波确定了女骨是后脑干部位跌撞桌角一类尖物直接致死。”
林无为点了点头，这时侍女槐秋拿着两个食盒走了过来，林无为对着任六任七说道：“府上庖厨是京城带过来的，这些点心菜品，你们拿回去尝尝。”
任六任七听罢急忙跪在地上说：“谢大人恩赏。”
林无为说：“先下去吧。”任六任七起身接过食盒行礼告退。
林无为看着任六任七的背影，捋了两下胡须转身回到后堂内继续用膳。
戌时四刻，天已深黑，林府书房
林无为坐在主座上翻看着方童梓在衙门案库里带回来的卷宗，并把刚才任六任七汇报告的内容告知了一旁下手边方童梓和左德端。刚才吃饭间方童梓也把孙宅挖出尸体的惨状及仵作验尸的结果说给了左德端。
林无为对下手坐着的方童梓说：“卷宗里有什么发现？”
方童梓回道：“回公子，四到六年前，府内两年间报案的年纪在十六到二十五岁有左右失踪的少女一共七名，找回四名，死亡两名，还有一名城东苏姓之女，至今下落不明。”
方童梓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公子，刚才任六说到了钱毅，两年间的失踪案里，也有钱毅的大女儿，但是找回时已经身死，巧的是死者头部也有伤痕。”说罢起身走到林无为的书案前，找到了钱毅大女儿失踪案的卷宗，铺在书案上又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女子还与徐沐慕有关。”
林无为“哦？”了一下，将一旁蜡烛拿近些细细读了一下卷宗，内容大概是：仁泽二年春三月十五，钱家大女儿钱芳芳失踪，三月十六辰时行川府万江下游临泰阳府地界打捞出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女尸，经过认领确认是钱毅女儿钱芳芳，男尸是万汉渡口总帐房徐沐慕，经过城西仵作宋秋波验尸，两人都是溺水而亡，并且都在江中飘荡时不慎头后磕碰尖石导致头骨破损。
林无为读罢捋了两下胡须惊异的说：“这么巧？”
左德端忙问道：“大人什么这么巧？”林无为听完直接把卷宗递给了他，左德端站起接过卷宗，对着一旁烛台详细看了一边说：“确实太巧了，大人，这个宋秋波是不是有问题？”
林无为摆手道：“宋秋波肯定有问题！我说的巧不是这里，而是孙先良的尸体，也是头后部的伤口致死，先不论孙宅女骨是不是钱芳芳，就说这四人的伤口大致相同。”说到这里林无为突然反问左德端道：“如果你把一个人迷晕，你手里还有刀，想杀了他的话，你会怎么做？”
左德端想了想说：“肯定是一刀插心，或者一刀割喉。”
林无为回道：“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杀害孙先良的凶手却不是，迷晕之后用钝器砸死孙先良，之后再拆卸四肢，“插”埋在后院的四角，四肢指尖都对准柳树，引出身体主干和女骨，之后把四口缸摆在前院四角给我们暗示！”
方童梓不解的说道：“公子，如果凶手想暗示我们女骨藏在后院，把孙先良杀了以后，直接挖出来摆在那里不就好了，为什么还大费周章的做一系列浪费时间的动作呢。何况凶手杀人时按时间来看那个车夫何成还在院里躺着呢！”说道这里方童梓猛然站起来说道：“难道车夫何成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