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易
“这样不行，不管咋得，我们也需要弄点盐和退烧的药才成。”王虎身边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男孩儿烧的满脸通红，他摸着孩子迟迟不下的温度，焦急无比。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学其他山头，下山去抢！”，这汉子急了，双眼通红。
王虎身体一震，其他男人也都看向他，有坚决摇头的，也有游移不定的：“这不行，我们本来就是到山里来讨生活，如果去抢了，和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
男人发狠道：“左右都活不下去了，还不如搏一搏。”
“那有些山头的人下山抢劫可是一个都没回来啊！”有人焦急反驳。
“那也有山头成功了回来吃香喝辣的！”
秦川太大了，连绵不绝的大山里，各个山头都被不同的人占据着，有人遁入山里只想活命，有人却趁机拉帮结派在山里修了寨子，干起了强盗的活计，特别是秦川北面的那些大山头，每个月都会下山做几笔大生意，一半多劫掠官道上过往的商队豪客，只是这样的队伍安保力量也很强大，成了自然发一笔横财，栽了要么当场丢命，要么被捉了关进大牢或者被官府安排成为苦役，再无自由之日。
这还是因为秦川县有边关守军的原因，忌惮太过分会引起官府忌惮派军队上山剿匪，要不然山匪更加猖獗。
“我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去抢？”
王虎听着他们争论，半晌道：“我们先不忙去抢，冬天里过往的商队少，等不及，我们也没那个实力去拦截那些大商队。秦川县不能进，那里有守军，唯一能抢的只有周围的百姓，但你们都知道那些人过的什么日子，我们去抢又能抢个什么！”
抱着孩子的男人急了：“不能去抢秦川县城，还有周遭其他城镇，我们沿着大山走到那边，就是银铃镇，那里可没有守军，要是不想办法，谁给他们活路？！”男人指了指那些病着的人。
这些都是他们的父母孩子。
王虎眼见一大半的人都有了剑走偏锋的想法，叹了口气，只得道：“那我们先探一探路。”
隔天王虎就领着人下了山，他们沿着山头一路翻越，走了一天多下了山，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小村子伫立在山脚下。
这样依山而建的小村子并不罕见，可王虎也知道，这样建在山里的村子和他们遁入深山的人也没什么区别，都精穷，唯一的不同点只是这些人能自由出山活动。
跟在身后的人也看见了，吐了口唾沫，“老大，要不我们今天就先选这个村子吧，他们穷是穷，可能和外面交易，多多少少总有点外面的东西，要是有盐和药才就好了。”
王虎却不同意：“抢那些富商官员我没意见，他们为富不仁，我们就是被他们压榨才进了山里，可这些人和我们一样，同样是被压榨的对象，我们怎么能下手。”
有人不同意：“我们都成了野人了，谁还在乎那么多，那些做大的山头可没这些顾忌，只要遇到了没有他们不抢的！”
王虎紧紧盯着刚刚说话的人：“别人我管不着，但我王虎不能做这样的事！你们谁要是觉得那样的日子过得痛快威风，大可以去投奔那些山头。”
所有人都住声了。
“你们想要什么？”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王虎瞬间戒备，所有人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姑娘穿着厚厚的棉衣，脖子间围着一条狐狸皮毛，俏生生的看着他们。她身后，十几个男人举着□□正对着他们。
王虎冷汗直冒，他们刚刚说话太过专注，连被人堵住了都没发觉。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王虎很有领头人的自觉，直接挡在所有人的面前。
戚文笑了笑：“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们到我们的村子来干什么？”她目光在王虎身上转了转，刚刚说想要和山里的人做交易，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刚刚的谈话她听见了，对王虎这样的交易对象，戚文非常满意，不是心狠手辣欺压良善之辈，但又有决断。
“你们是这个村子的人？”王虎很吃惊，这些人的精神面貌太过康健，一点都不像不得不缩在山里的山民。
“你们是想要换东西？这个简单，可以通过我们交易啊。”戚文并没有回答王虎的话，而是笑眯眯的岔开话题。
她偏头对戚辰三低声说了几句话，戚辰三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王虎一行人对他们很是戒备，特别是那些对准他们的□□，看着就很有杀伤力。
没一会儿戚辰三就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袋盐。戚文拿过直接丢向王虎：“看看这个你们需要吗？”
王虎谨慎的打开，才发现竟然是一小包雪白的盐，他试探着放到嘴里舔了舔，瞬间眼睛就亮了。
“你们村里有很多这样的盐？”，他呼吸急促了起来，有了盐，大家都有了力气，用盐水还能退烧，这是他们现在最迫切的东西。
“你不用管我们有多少盐，但如果你们想要，我们肯定能满足你们，用你们手上的山货来换，我们能给你们交换的可不止这点盐。”
“你们想做倒卖山货的生意？”王虎脑子转的快，瞬间想通了戚文的打算。
“确实。”戚文也不瞒他，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你们需要山外的东西，我们能给你们换来，想通了明天同样的时间带着东西来，我们给的价格保证公道。”她冲戚辰三点了点头，戚辰三把手里另外两包盐丢给了王虎：“这几包盐算是我们的见面礼，如果想清楚了的话，明天这个时间同样的地点。明天你们不到，我们会重新寻找交易对象。”
戚文相信，像王虎他们这样被困在山里面临绝境的人非常多，只要费一番心思总能找到合适的交易对象。今天也是碰巧遇见了而已，并不是非他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