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论仇人如何变成白月光（10）
沈衡之目送着他离开，眼中满是惆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才转身往回走。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莫北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沈衡之吓了一跳，朝他走近。
“老头儿，你干嘛呢？站在身后，也不出声。”
“他走了？”
“嗯，走了，您这是不放心偷偷跑来相送？以他现在的武功，定是吃不了什么亏的，您就放心吧！”
莫北离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继续说道：
“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你。”
沈衡之一脸迷茫，“老头，你发烧了？我好好的，你担心我干什么？”
莫北离满脸惆怅的摇了摇头。
沈衡之看着离开的背影，半天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饭过后沈衡之在院里练剑，剑气凛然，梨花化身剑气直破云霄。
突然一道带着杀气的剑气袭来，正在专心练剑之人，立马使出全力抵挡。
只是一招就已见分晓。
“你的天悲梨花诀早已突破了第十重，为何要装作才刚突破第八重？”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衡之连忙收起自己的剑，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师父，您没事吧？”
莫北离站在原地没动，任由他查看。
一番查探，看人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沈衡之才放下心来，有些严肃的看着他。
“老头儿，你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
莫北离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不这样，我又怎么能试出你的真实实力，为何要如此？”
面对质问，沈衡之没有任何惊慌失措，而是歪头看向对方，脸上早已没了正形。
“老头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这叫隐藏实力，必要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莫北离皱眉看向他，“当真如此？”
“当然。”他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剑。
莫北离又朝他问道：“那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去一趟，想来对江湖上的事情应是了如指掌吧？”
沈衡之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我就是出去吃喝玩乐，哪里知道什么江湖事，师父是想向我打听什么事？”
“你有没有听过，毒医圣手这个名号？”
沈衡之没有丝毫犹豫的问道：“未曾，我也不在意江湖事，只想闲云野鹤到处悠哉。”
莫北离双手背于身后，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一轮皎月。
“是吗？你这隔三差五游历于市井之间的人未曾听说，我这个山野之中的人倒是听过。”
“听说此人近两年倒是名声大噪，处处和极意殿作对。”
沈衡之颇为好奇的问道，“师父您不是也不闻江湖事吗？怎么还知道这些，不过我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莫北离转身看向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是沈衡之从未见过的。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你那所谓的吃喝玩乐吗？”
“沈衡之，我可是你师父，你连我也要瞒着吗？”
沈衡之一脸的迷茫，“师父，您在说什么呢？我哪里有瞒着你什么？”
莫北离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不可否认你一直伪装的很好，近几年你总是一副天真且带些愚蠢的样子，我也真以为你是如此。”
“可事实却是你很聪明，亦很能干，不止武学上很有天赋，连……”
莫北离有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以你如今的能力，我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选个时间下山去吧！”
沈衡之一个箭步上前，脸上终于有了慌张之意。
“老头，至于吗？我不就瞒着你这件事情，你也不至于把我逐出师门啊！”
沈衡之朝他解释道：“我那不是怕你担心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瞒着你什么事了，您就别生气了。”
莫北离摇了摇头，视线看向远方，“没有生气，也并非把你逐出师门。今日让你下山，只是应你心中所想。”
沈衡之站到他旁边，眼中满是歉意，“师父，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莫北离并没有应声，过了半晌，莫北离才开口问道：
“你何时恢复记忆的？”
“亦或者你从未忘记那段往事？”
沈衡之苦笑出声，“并非从未忘记，记起过往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莫北离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心疼之意，“衡之，当年之事发生之时，你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并非你的错。”
“你后面又寻回了青澜，求我收他为徒，传授他武艺，照顾他长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就别再困着自己了。”
沈衡之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啊！在我失去记忆的情况下，我还能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带回他。师父，您说这是不是注定好了的？”
莫北离也感到诧异，原以为他带回青澜是有意为之，却未曾想竟是如此。
难道这真的是命？
沈衡之看向莫北离，“师父，您又是何时知道的？”
“前一阵子，他来找过我了，说我教的好徒弟，总是和他作对。”
沈衡之冷笑出声，“呵，是吗？我到处找他，他躲着不见，背后倒是偷偷找上您了。”
莫北离的叹气声不断，“知道你恨他，当年之事，皆因为他，才让你困扰其中出不来，不然这江湖你肆意潇洒。”
沈衡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而是看向梨林深处。
哪怕天上的月亮再亮，他站在此处朝里看去，依旧一片黑暗。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现在或许真的可以肆意潇洒于这江湖间吧！”
莫北离拍了拍他的肩，向他劝解道：
“衡之，何必呢？当年他还那么小，肯定早已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他现在每天过的也很开心，你又何必刻意引导他去查。”
“没有过去，他日日被噩梦困扰，这件事情一天不水落石出，就一天困在他的心里，我也每一日活在自责当中。”
沈衡之略显激动，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低下头，手指紧握，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
莫北离又叹了一口气，“当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烧的意识不清，如果你真的完全失去这段记忆就好了。”
沈衡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娓娓道来。
“失去记忆又如何，该想起来的始终都会想起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就如同我会遇上青澜一般。”
莫北离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在他眼里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就要遭受这些苦难呢！
上一辈人犯的错，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孩子来承受。
“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山？”
原本就打算偷摸着下山的人，因为莫北离已经知晓一切，所以也不打算再瞒着他。
“可能就这几日吧！”
莫北离点了点头，“此次下山，你所做之事想来也不想让青澜知晓，所以你肯定也不会以真实身份行走江湖。”
他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剑垂泪，递给沈衡之。
“这把软剑你拿着，或许你能用的上。”
沈衡之刚想要拒绝，话还未出口，莫北离就直接说道：
“不要推脱，我在这山上也用不上它，就让它陪着你吧！也让为师我放心一些。”
沈衡之双手接过垂泪，“谢谢师父。”
“衡之，师父等你回来。”
沈衡之上前抱住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比老头高出了不少，他埋在他的肩头，眼中含泪。
“师父，照顾好自己。”
莫北离拍了拍他，“你也是，答应师父一定要平安归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