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确定因素
午明城南宫府旁一里外的一处小院。
花红草绿,霜叶知秋。
徐勤同儿子坐在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品茶赏花,谈笑风生。
“长志啊,你还别说,搬到这里整个人是安心了些许。”
“父亲,你可是战五的高手啊”
“战五又怎么样?战五就不需要小心一些?”
谈话间,一道身穿铠甲的身影快步地走到了小院门外。
“徐长志!你,你,你跟我父亲说了什么?”
徐长志听有人唤自己,赶忙扭头。
却见身着闪亮铠甲,既楚楚可怜又英姿飒爽的柳寒枝正鼓着嘴站在门外。
“柳小,柳将军,寻在下何事?”
“你,你还说!父亲回府后便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了!”
徐长志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必是柳裕鸿对他那夜说的话信以为真了。
加之女儿夜不归宿,故以为二人倾心彼此。
正逢女儿将到破瓜之年,便想要准备一番再同徐勤商讨。
哪知与夫人说的话恰巧被路过的柳寒枝听见。
这才引得丫头上门来讨个说法。
“梦想照进现实了吗?”
徐长志面红耳赤,递到嘴前的茶杯久持不下。
“说啊!徐长志!今天伯父也在,你同父亲说了什么?
人家还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那怎么行?在下可盼着这天呢。
少年重新调整好情绪,良久才冒出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是说先了解彼此吗?怎么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呢?
柳寒枝面如红霞,狠狠地跺脚,使得身上的铠甲铿锵作响。
忽然,从茶水中上升的热气里隐隐有一丝黑色闪过。
徐长志微微一滞,不再多想。
“柳将军,父亲突有急事,先行一步!”
“你,你去哪?事情还没说完呢!”
“丫头,别管他,说说何事,伯父替你做主!”
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徐长志跟随着黑气穿过了街道,来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中。
瞿环早已等候多时,见来人,她取出一卷麻纸。
“这是从内院,白彦书的书桌上取来的。
应该就是你说的《西游记》的前半部分了!”
不等对方回话,女人再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跟随着黑气,去下一个地方。”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徐长志绕过了杂草与残垣断壁,最终来到了一处快要毁坏殆尽的府邸里。
“这是?白家?”
他顺着黑气一路直通内部,在一间爬满蛛网的卧房中找到了刚刚分别的瞿环。
“徐公子,想必你也知道这座宅邸的来历了吧!”
“自然,白兄的白家。”
“嗯。家主有一件事需要告知你。”
瞿环脸色严肃,完全不掩饰眼神当中的担忧之色。
“那日徐家拍卖会的神丹,对李金焕可能大有用处。”
徐长志不解,“姐姐,有何用处?难道,李金焕要自己服用?”
“没错!昨日的对战中,家主能感受到他并非只有战五实力。
或许同家主一样,他可能是因某些原因受限。”
说到这,瞿环的担忧之色更甚,“亦或者,他先前就有伤在身。
如果是后者,那事情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确实,如果李金焕不是战五,而是战六,那对于南宫怀柔和徐勤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事。
这就意味着即使二人联手也不一定讨得到好。
加之对方暗中的帮手,这场对弈的天枰已经开始倾斜。
徐长志不假思索,“那南宫家主的意思?”
“制造恐慌,拖延时间。”
瞿环沉思了片刻,再道:“之前的战局你需要不确定因素,家主给你了。
现在家主需要不确定因素,你也需偿还。”
“我?可我现在连符咒师都不是”
徐长志单手凝聚武气,却只能出现微微的青色闪光。
女人摇摇头,指着远方,“需要的不是你,是白彦书。”
白彦书?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废墟中噤若寒蝉,寂静无比。
“虽然不知这些年白彦书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若如你所说,他能一剑废陈芝霖,想来哪怕不是战五也接近战五。”
“姐姐你的意思是,让白兄来制造所谓的恐慌?”
“对,如果午明城中再出不确定身份的战五武者,那必然会引起李金焕的忌惮。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不确定规模、实力还有身份的情况下,哪怕是李金焕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要做之事,无非就是让对方知道,那日夺药之人实际上一直在盯着他。
只有如此,才能尽可能多拖延一段时间。”
瞿环长长地叹了口气,“家主同那白彦书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
此人对于南宫家并没有什么感情,加之云初一事,他必然怨恨在心。
如果以家主的名义请其帮忙,恐遭拒绝。
徐公子你与他交好,如果可以,这件事还得你亲自去执行。”
酉时,黄昏落日,天色已暗。
云星花魁与张舀还有几个兴岭村的男性居民抬着一位昏迷的中年妇女前来。
妇女的眉眼与明月花魁有几分相似,瘦骨嶙峋,饱经风霜的脸上毫无血色。
“白小兄弟,这茅屋内有两间房。
我同母亲住一间,如何?”
白彦书点头,屋子本来就是人家的,自己只是借住。
哪有客人为难主人的道理。
一行人见事情办妥后,各自散去。
一男一女坐在屋外的木椅上欣赏晚霞,任凭微风拂面。
“白爷,你不会怪奴我将母亲带到这里来吧?”
“无妨,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屋子。
你为了一个不一定有结果的承诺甘冒危险帮助我二人。
此恩情白某铭记于心。”
说话间,白彦书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
“你与村里的人不同,见过财宝金银。
银票面值太大,行事诸有不便。
如果可以的话帮白某兑成散银碎银。”
云星花魁接过银票,噗嗤一声,笑靥如花。
夜色渐浓,辰星漫天。
女人缓缓站起身子,千娇百媚。
她轻移莲步,在木门之外喟然叹息。
“白爷,我名如云,不唤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