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工呼吸
赵义诚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
第一次见她是他去年九月初三回去探亲，刚走到村口的堰塘处。
“落水啦，落水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焦急的呼救声传来，军人的责任感让他快速冲了过去，都没有看旁边的人，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把人救上岸，快速按压肚子，最后迫不得已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正常的急救方法，可是在这落后的山村，那可是惊世之举。
周围的人惊讶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何曼婷吐出几口水，慢慢醒来了，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知青点的一名女知青反应过来，赶忙走过来说：“谢谢你救她了，我先带她回去换身衣服，不然感冒还得花钱受罪。”
赵义诚点点头。
等何曼婷走了后，大家才回神才看清是赵义诚。
“哎呦，原来英雄是赵三儿啊。”
“赵三回来了啊，这是休假吗？”
“赵三你好几年没回来了吧，这次能多待几天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赵义诚耐心的一个一个回答。
闻讯赶来的赵大勇和李雪英才把他从村民里解救出来。
回到家，李雪英立刻关了院门，伸手从门旁边摸了一根木棍，直接就招呼上去了。
“嘶”赵义诚吃痛吸了一口气。
“娘”
“娘”
“娘”
三道声音响起来，大哥二哥和妹妹跑出来就看到她娘拿着手腕粗的棍子打赵义诚，赶紧喊道。
爷爷奶奶也从屋里搀扶着出来，奶奶心疼的说：“儿媳妇，小孙子才回来，你怎么还打上了，你不是天天念叨他吗？”
李雪英说：“爹娘，你们知道这小子一进村村都干了什么吗？”
奶奶问：“干了啥？”
李雪英拿着棍子指着他说：“他，他当着全村人的面亲了人家何知青。”
“啥？”
院子里的人都震惊的看着他。
“不是娘，那是救人，当时她……”
“你是不是亲了人家嘴”李学英打断他的话。
“是”
“娘，你听，他承认了吧，那何知青什么身份，你也敢去亲，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耍流氓，你知道不知道？”李雪英气鼓鼓的说。
院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他还是军人，敢做这样的事，处罚肯定加重。
赵义诚不说话，妹妹赵小兰着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三哥，这咋办啊，要不你现在跑吧？”
大家抬头看着他，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擦掉妹妹脸上的眼泪，“我是军人，我不能见死不救，如果她……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三哥”
“三弟”两个哥哥喊道，喊完呆呆的看着他，他们也没有主意。
爷爷说：“老三是为了救何知青，情况紧急，虽然不妥当，但是命更重要，那个何知青要是愿意，就让老三娶了她吧，虽然我们家的条件配不上她，但是已经这样了，她要是闹我们不也不怕，当时肯定有很多村民看到了，知道是什么情况。”
赵义诚本来想着抽个时间去找她解释清楚，没想到她先来了。
“你就是哪天救我的那个赵义诚？”居高临下的语气。
“嗯”赵义诚看着眼前这个白皙精致的小脸，乌黑的眼睛清澈明亮，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扬，但是他反而觉得很可爱。
“哪天你救了我，我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
“哼，你是救了我，但是你毁了我，还不如让我清清白白的淹死算了呢，你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未来。”
“我，我可以负责”赵义诚紧张的说。
“哼，你一个乡下泥腿子，你以为你在部队当了几年兵，就出人头地，高人一等吗？错，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辈子都是。”
……
“赵义诚，你毁了我的名声，村里都看在我的笑话，对我指指点点的，你的赔我名声。”
“这个”名声还能陪赔吗？赵义诚看着她。
“你赔我两百块钱吧，就当是我的名誉损失。”
何曼婷刚说完，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就吁了起来。
两百啊，要知道他们一年到头都落不下二十块钱，赵义诚一个月三十多块钱，一半补贴了家里。
赵大勇一家要不是这个儿子当兵补贴家里，真的早就揭不开锅了。
赵义诚看着她，点头道：“好，你等下，我现在回去取。”
十几分行后，何曼婷拿着钱开心的走了。
李雪英肉痛看着远去的背影，她是希望何知青能嫁给她小儿子，但也真的是期望。
小儿子当兵六年才攒下这些钱，原本是给他娶媳妇的，结果现在，哎。
李雪英叹了一口气低头回去了。
赵义诚安慰道：“娘，那天我确实有欠妥当，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她一个女同志以后在村里不好受。”
“嗯，娘知道，就是这钱本来是给你娶媳妇的，现在”
“娘，不着急的”
“不着急？你都二十四了，你二哥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个了。”
赵义诚一声不吭，任由他娘叨叨。
他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他又是侦查营的营长，回来第二天就把人了解清楚了。
他爷爷提议娶她，他本就觉得那是妄想，今天正式见面，他心里便有了一丝期待，虽然最后落空，他也不后悔。
他经常上山打野味，自从他回来后家里伙食也改善了不少。
经常偷偷的观察他，知道她是为了青梅竹马才来当知青的。
知道那二百块钱转手就进了青梅竹马的口袋里。
知道那个青梅竹马喜欢另外一个女同志。
他回家的第十二天，她突然拦住他。
高傲的说：“赵义诚，我要你娶我。”
赵义诚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红唇轻启，“你娶我，村里人都是说我不要脸，不知羞耻，说我……”
赵义诚不愿别人这样说她，不愿看到满脸的忧伤，满眼伤痛。
“好，我娶你。”
“嗯，我们先说好，结婚就是现在权宜之计，你不能碰我。”
“好，我答应你！”
赵义诚高兴的回去告诉家里人，他们都是一脸的不信和担忧。
他有跟部队领导报备了一下，两个人十天后就结婚了。
新婚之夜，她说：“你不许上床。”
然后给他扔了一床被子下去，她转身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因为他要结婚，部队特地给他批了十天假。
她嫁进赵家，赵义诚都是把饭给她端到屋里去吃。
每天知青点的高艳霞都会抽空来看她，两个人屋里嘀咕半个小时。
高艳霞就是那天落水扶她回去的那个知青，和他的青梅竹马是高中同学。
十月初五赵义诚准备回部队。
何曼婷说：“我要随军。”
赵义诚：……
何曼婷：“不能吗？”
“可以，我明天去打个电话报备下。”赵义诚说。
见她是认真的，赵义诚又说：“我们营区条件很艰苦的，而且……”
“没吃的吗？”
“有，有食堂，呃，家属院里也可以自己做。”
“嗯，那就行。”
他知道她随军是有目的，他就在心里默默的想，两个人离的远了，感情就淡了，他再对她好或许有天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吧。
这一年多来她不做饭，他从食堂给她打饭回去。
她不收拾房子，他回去收拾。
她不愿意同房，他就睡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