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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⑤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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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朵朵离开凌骁的办公室,往电梯走去。她站在电梯旁边等浼晴过来,没有按下开门键。

    浼晴追上来后,站在她旁边说,“朵朵,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希望你能给凌总一个机会,他……”

    “什么机会?”邬朵朵盯着浼晴看,“你是不是想说,你跟踪我是为了让我给他一个机会?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我……只是怕你跟凌总会留下什么遗憾……”

    浼晴的视线向邬朵朵的小腹投去,邬朵朵拎着小皮包的手一抬,小皮包刚好遮住她的视线。

    “行了,别三句两句总离不开他,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生他的气。”

    邬朵朵越说越气,根本不想跟浼晴一起谈论关于她跟凌骁的私事,更不想从浼晴嘴里听到凌骁的名字。

    但是浼晴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还是想说服她给凌骁机会,“朵朵,我离职之后你可不可以回到他身边?”

    “固执……”邬朵朵抱臂侧向一边,把浼晴撇在脑后,连余光都不想见到她,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浊气,“找我什么事快点说,说完请离我远点。”

    浼晴有被伤到,低着下巴,“阿姨要见你。”

    邬朵朵眼神一暗,转回身来看浼晴一眼。看到浼晴似乎也挺疑惑凌骁妈妈找她做什么,不像是知情的样子,邬朵朵也懒得问她原因了。

    接着邬朵朵按下电梯,气未消,警告浼晴,“我自己去,你别跟过来。”

    浼晴朝邬朵朵点头表示听从,但邬朵朵拿侧肩对着她,根本就不看她。等电梯门一开,邬朵朵进去之后更是快速关门,不给她跟进电梯。

    邬朵朵开车来到医院后找到凌骁妈妈的病房。在这之前,凌骁并不知道他妈妈找邬朵朵的事,而浼晴被邬朵朵警告后也不敢跟来医院看情况。

    此时病房里除了护士,还有舒悠柔。

    她在看见邬朵朵开门进来后,柔声跟凌骁的妈妈说了句话,站起来走向邬朵朵。

    舒悠柔打量一下突然穿着裙子的邬朵朵,视线只扫过裙摆,“跟阿姨聊天记得温和些,她听不得刺激的话。”

    邬朵朵往病床上的人看一眼,“学你这么装可还行?够‘温柔’了吧?”

    舒悠柔也不生气,只是面上突然死气沉沉的,像是充满雾霾的阴天。

    她轻踏高跟鞋从邬朵朵身旁走过,开门出去,顺手关上门。

    邬朵朵走到病床前坐下,护士刚好忙完出去,房里除了她们两人还有一个护工。

    凌骁的妈妈是半躺状态,住的病房较宽敞,阳光照射在阳台上,光线亮中拂着一层暖和铺进病房,原本较寂静的病房并没有给人过于沉闷的感觉。

    她正对着病房门口看,可以看到任何一个人进出,而此时可能在好奇为什么浼晴没有跟回来。

    只是她没问邬朵朵,也许说话困难的原因,也许只因为邬朵朵的原因。

    她从舒悠柔那里了解到凌骁的近况,除掉不知道凌骁失忆的事,其他的都听说了。

    她有些艰难的吐字,一字一句很是僵硬,“你跟骁儿的事……我都知道。”

    但凌骁并不知道她都知道他跟邬朵朵的事,包括两人为什么结婚又为什么离婚,还有目前的相处模式,这些事全是舒悠柔最近一点一点告诉她的。

    邬朵朵跟她对视时,她的视线很快移开,人看上去略显疲态。

    “阿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吗?”邬朵朵问这话时,已经凭直觉猜到一点。

    “希望你,能完全……离开骁儿。”

    她的舌头有点僵硬,说的话是有些含糊不清,生怕邬朵朵听不清楚,很用力的在发音。

    邬朵朵垂眉沉默不出声。

    虽然她也在考虑这件事,但当听到他妈妈亲自开口请她离开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凌骁的妈妈看着门口,眼神冰冷,暗沉如墨,里面的世界将邬朵朵完全排斥在外,只有劝离,“舒凌两家……不可能和解,”

    刚坐下的邬朵朵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点细微的变化,告诉她,“阿姨,我跟凌骁已经离婚了。”

    凌骁的妈妈不说话了,但邬朵朵知道她的话没有表达完,只是说起来费劲,和不想重复那一句要她离开凌骁的话。她的冰冷,比凌骁的还令人窒息。

    邬朵朵此时胃部有些翻搅不适,左手不自觉搁在小腹上,忍着恶心,“阿姨没有其他要说的,我先回去了。”

    凌骁妈妈只轻微侧下脸,没说什么,但是她余光聚在邬朵朵搁在小腹上的那只手时,眼神却十分阴郁无情。

    等邬朵朵才走没两步时,她突然发出沉闷的一声,“可不可以……打掉?”

    邬朵朵闻声收住脚。

    她的“打掉”两字在邬朵朵听来显得特别的尖锐无情,冷静里还带着点憎恨与厌恶,令邬朵朵觉得发指。

    邬朵朵转回身瞪着她,竟无言以对。

    好半晌,邬朵朵才发出点冷而微抖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浼晴跟你说的吗?”

    凌骁的妈妈也不看邬朵朵,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我会…守住这个,秘密。”

    呵,它还是个秘密?

    邬朵朵扯起一边的嘴角,突然冷冷的一笑,对她说,“好,我打掉!”

    邬朵朵的语气引起凌骁妈妈的注意,她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邬朵朵,似在分析邬朵朵这句话的真假。

    但邬朵朵没给她看清表情的机会,将脸侧过一边去,走之前对她说,“那你记得帮我保密。”

    没想到邬朵朵回答应得不痛不痒的,像是一件极小的事,凌骁妈妈不禁略微走神。

    邬朵朵背对着她僵立十几秒,之间没有说一句话,当她迟疑回神,邬朵朵已经开门走出她的病房。

    她收回视线,往铺满金色阳光的阳台看去,初夏的暖阳已经有些热,但却化不开一室的寒冷。就像她的心,比眼神还冰冷,甚至有些许结冰。

    邬朵朵走出医院大门,在大门外面撞上正在等她的舒悠柔。

    她一改以往优雅的淑女装扮,穿着符合上流人士身份的贵妇装。

    她的视线随意的扫一眼邬朵朵的裙摆,“聊聊。”

    邬朵朵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看到舒悠柔自然不想理。不过舒悠柔有意拦着她,样子不善。

    邬朵朵冷眼看她,“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绕过一边走去。

    舒悠柔转身跟上来,在她旁边自顾说起话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浼晴为什么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进入凌骁的生活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邬朵朵朝着她的玛莎拉蒂走去,未停步,也不看舒悠柔。

    舒悠柔嘴角愉快的扬起,计谋得逞又带有几分狠毒,“不是一向瞧不起我装吗?你怎么也装起来了呢?”

    “舒悠柔,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邬朵朵突然停下来,回头瞪着舒悠柔说。

    舒悠柔被隐忍的爆发弄得眼眶格外红,内心有些歇斯底里,但表面却还是伪装冷静,“为什么你们总是觉得我过得舒服?”

    “难不成过成我这样才叫舒服?”邬朵朵按下手中的车钥匙摇控解锁,走近驾驶室打开车门站在外面,隔着车身看向站在车头不让路的舒悠柔。

    她开始有点发狂,“如果可以,我宁愿过成你那样!至少你得到过,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邬朵朵听罢使力一甩车门,呯地一声,震向舒悠柔,“舒悠柔,你醒醒吧,其实你什么都不缺,你就只缺一颗容易满足的心。”

    “你根本就不懂。”舒悠柔的声调扬得很高,根本不在乎路人投过来的眼光。

    邬朵朵却极度冰冷,“我为什么要懂你?”

    舒悠柔自嘲哼笑,接着又变得好阴郁,“邬朵朵,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邬朵朵盯着舒悠柔看好几秒,她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世界好像坍塌了一样,眼里全是萎靡不振后被逼重振起来的疯魔。

    看来她的病挺严重的。

    邬朵朵从小皮包里掏出手机来,当着舒悠柔的面打电话给萧泽。

    三秒后接通,邬朵朵紧盯着舒悠柔看,对电话那头的萧泽说,“你太太最近很不正常,你要不要管?”

    “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好像得了多管闲事的不治之症,赶紧来接她回去吧,别放她出来乱咬人。”邬朵朵说完挂断电话,扔回小皮包里再次打开车门上车。

    邬朵朵坐好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这时舒悠柔还站在原地没让路,邬朵朵看到舒悠柔从车前窗透过玻璃瞪着她,她只好按两下喇叭警示舒悠柔让路。

    舒悠柔阴沉沉的脸上就像难以变晴的阴雨天,一层压着一层,全是乌云密布。

    两分钟后,她绕开车头,来到邬朵朵的车窗外,在邬朵朵做手势准备要打方向盘时,她突然来一句,“想不想知道凌骁的妈妈为什么能醒过来?”

    邬朵朵不接话,但把压过线的车头倒回车库内,等她说下去。

    “那是因为,在凌骁没有时间来陪他妈妈的情况下,都是浼晴替代凌骁过来陪他妈妈说话的。最重要的是,浼晴每天风雨无阻,坚持的时间竟长达十几年,可以说,凌骁的妈妈能醒来多半是浼晴的功劳。”

    “所以,你在凌骁的妈妈面前是斗不过浼晴的。”

    邬朵朵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嘴唇也不自觉抿紧。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凌骁为什么事事都包容浼晴,无论如何也不会赶她走的原因了。

    她挫败的压下一肚子的闷气。

    舒悠柔接着说,“我很难相信,凌骁会因为你而对抗他妈妈和浼晴,这两人任何一个应该都比你在他心中更有份量,你充其量不过是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添了点调味剂,新鲜感一过,比我还惨。”

    邬朵朵难看的脸色瞬间扫去舒悠柔浑身上下的雾霾,她阴沉沉的脸上也莫名晴朗好几分。

    她看着邬朵朵好久都缓不过来那口气,一直往压抑的深渊沉去,她很满意的翘起嘴角,往旁边退出去,幸灾乐祸着。

    许久,邬朵朵才在她面前驱车离去,那面部表情随处可见的崩溃破裂,着实让她心头爽了一把。

    邬朵朵一路驱车回到浅水湾,心情极度不佳,路上反反复复想着同一件事,离开凌骁,离开是非纷扰。

    她不要在凌骁的世界里做那个多余的人,她要重回自由,为自己而活。

    她有些魂不守舍的走进客厅,进到客厅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感侵袭入骨,让她不得不先靠着沙发坐下。

    这时舒广榕从二楼下来,第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愣神的邬朵朵,他朝她走去。

    舒广榕从没见过她这般元气尽失,极度压抑的样子。他猜测,他害怕,但他不敢起那个头跟邬朵朵谈起当年的事。

    他只能试探,“朵朵,是不是凌骁那混小子又干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去教训他!”

    邬朵朵幽幽掀起眼皮,无神盯着舒广榕,“我要说是你们姓舒的一家在欺负我,你要怎么办?”

    舒广榕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微微愣了一下,“我们姓舒的……一家?”

    这不是包括他在内的全部姓舒的人吗?而且她说的是“你们姓舒的”,这证明她从来没当自己是舒家的人,也从来没认过他这个爷爷,那么以前肯回舒家,是为了什么?

    邬朵朵移开视线,话语没什么温度,更失掉平时的活跃,“舒悠柔没告诉过你,我讨厌姓舒的人吗?”

    讨厌姓舒的?

    舒广榕眉川深陷,垂下的眼皮底下有翻滚而隐忍的伤心,刚才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话的嘴巴已经闭紧,没再打算说什么。

    邬朵朵侧过身靠着沙发,望向庭院外暖人的阳光,带着几分帐然的语气对一语不发静坐着的舒广榕说道,

    “我不喜欢舒姓,也不喜欢姓邬,更不想跟那个孤儿院的小晴彩有什么关系。我最想做的事,是彻底摆脱掉你们这些人的束缚,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你以前做过什么事,跟凌骁他们一家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们别把你们的事联系到我身上,我真的不想跟你们的旧事扯上关系。”

    “朵朵,你想要我什么做,可以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舒广榕受伤的眼睛里近乎乞求,但邬朵朵不会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她一直望着庭院外的某一处,看着许久,身形显得孤独无助又异常冰冷,“我想出国去看看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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