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②⑤
舒家大宅。
滨江河畔，舒家豪宅的后院凉亭下品茶，舒广榕和霍彦大姨坐在背对河景的主位，凌骁舒悠柔和霍彦邬朵朵并排坐，舒滢滢被挤在边角靠近舒广榕的位置上，她的右手边是凌骁。
说好的是品茶，邬朵朵的面前却摆着一碟去了虾壳的虾仁，一直提醒霍彦喂她吃。
邬朵朵本来讨厌舒广榕不想吃他家的东西，但舒滢滢一直叽叽喳喳的抱怨舒广榕偏心，她的好待遇让她们膈应，那她挺乐意接受的。
她的视线落在舒广榕身后的泛光水面，眼睛微弯，“下午茶搞得跟主食似的，真不习惯。”
舒广榕看邬朵朵已经不想再吃，他招手让候在一旁的阿姨将碟子收了去，亲自给她沏茶。
他对邬朵朵道：“朵朵，下周有个公益活动，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你肯不肯赏脸啊？”
邬朵朵：“我看上去像是会做好事的人吗，这种场合我不感兴趣，就不奉陪了。”
这讨厌的人，连笑都能笑得那么的令人讨厌。邬朵朵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舒广榕听完她说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给她递过来一张银白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图腾和一串数字，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邬朵朵没有拿，不知道舒广榕到底想干嘛。不过舒广榕旁边的舒滢滢有点坐不住的站起来，跺着脚刚想说什么，随即又被舒广榕示意坐下。
只听舒滢滢抱怨一声，“爷爷偏心！”就没再说话。
邬朵朵捡起卡片往舒滢滢台前放去，“我不需要这些东西，给你。”
“你！”舒滢滢气得再次站起来，“你知不知道拿到这张卡代表什么？”
“不想知道，别告诉我，我不需要。”
“爷爷，人家牛气得很，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吧。”
霍彦大姨突然开口，对舒滢滢道：“还回去给人家。”
舒滢滢气鼓鼓地伸出手捡起卡片随手一丢，丢到霍彦的手边去，坐下不吭声。
“朵朵，你跟霍彦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舒广榕问这句话时，凌骁凑近嘴边的茶杯停顿了下，放回桌面，盯着舒广榕的眼睛看。
舒广榕笑得几分深意，精练的眼缝里射出一道尖锐的白光，似乎跟凌骁的视线碰撞了下。
凌骁绷紧嘴角，等着看邬朵朵的回答。
邬朵朵抬头看霍彦，他似乎也想知道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她再越过霍彦向侧边的凌骁看去，他刚巧抬起茶杯喝着茶，眼睑之内一片漆黑，状似不在意。
“你觉得是就是吧。”
舒广榕话锋转向霍彦，“霍彦，你来说。”
霍彦沉默几秒，回道：“看朵朵的意思。”
舒广榕哈哈大笑，“你要主动出击，怎么能扭扭捏捏呢，就不怕被人摘了去？”
霍彦不说话，侧过脸看邬朵朵。
舒广榕笑两声，突然又转移话题到凌骁身上，“凌骁，你什么时候追击悠柔啊？”
凌骁面部阴沉，他不说话，气温瞬间下降好几度，江边追上来的风都冻得拍在人脸上绕不开。
舒广榕见凌骁没有回话的意思，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褪去，换上一脸严肃，“你所说的婚礼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举行呢？”
“你很急啊？”凌骁话语森冷，阴鸷孤绝的气息隔着霍彦都能让邬朵朵感觉到。
“我半个身体埋进黄土的人能不急吗？不说举办婚礼，你跟悠柔先去领证总可以吧？领完证日后再补办也可以的啊。”
“大概要让你失望了。”
“你知道看不到你跟悠柔结婚，我不敢去见你爷爷。”
凌骁轻声冷哼。
霍彦大姨赶紧打叉，“广榕，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事都不急，就让他们慢慢来吧。”
舒悠柔坐在旁边柔声劝舒广榕，“爷爷，你就别逼凌骁了，他已经答应我，等到机场那块地起建，就会定日子。”
她说完这句话，微微侧过脸来看凌骁和邬朵朵。
为了缓和氛围，霍彦大姨把台面上那张银色卡片往邬朵朵手里塞，并跟她解释它的用途。“沃天酒店旗下所有的品牌都可以凭此卡免费使用，不限次数不限金额不限服务。”
邬朵朵视线在舒广榕和霍彦大姨脸上轮流移动，不知道舒广榕是何用意。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霍彦大姨，“广榕在你身上看到年轻时他妻子的模样，他不自觉的想对你好。”
“是久违的温暖。”
“那你这份温暖还挺值钱的。”邬朵朵收下卡片，塞进小皮包里，“看来以后不用担心温饱问题了。”
“你曾经没钱吃饭吗？”
“最近是有那么一年的时间，吃不下，睡不着。”邬朵朵漫不经心将弦外之音弹进凌骁耳朵里。
“朵朵啊，我发给你的微信，你怎么不回啊？”舒广榕说这话时像是被人抛弃般，生起几分可怜样。
凌骁轻哼一声，起身离开，向滨江下走去。
舒广榕给舒悠柔递眼色，舒悠柔也起身跟在凌骁后面下去滨江。
邬朵朵看到凌骁和舒悠柔双双离开，心情有些不爽，她假装听不到舒广榕的问话，轻扯霍彦衣角，“霍彦，这里好闷。”
舒广榕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霍彦站起来，跟舒广榕客套一句之后，带邬朵朵也下滨江去。
舒悠来到凌骁身边，转头看到霍彦带着邬朵朵下来，她眼神一暗沉，挽着凌骁的胳膊拉近两人的距离。
凌骁让她放手，她抱得更紧。她了解凌骁，他冷淡是冷淡，但她强硬要做的事，他一般懒得理，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喜欢过谁，不会因为害怕被谁误会而拒绝她。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是不是你们在找的人？”
凌骁拉开她的手，用力有些大，舒悠柔被甩开后跌向一边的护拦，一脸委屈。
他明显不知道邬朵朵在后面，也就是说，就算是邬朵朵看不到不会误会，他也不许她靠近他。
凌骁望向下面码头边的小游艇，眼神锋利阴鸷，寒冷丝丝入骨。
舒悠柔站在离他三步远之外，刚想跟从台阶上面走下来的霍彦说话，便见到转身。
凌骁在见到邬朵朵和霍彦之后，眼神更加冰冷，他拿着手机边拨打电话边朝码头下走去，上小游艇后直接开走了。
邬朵朵边跟霍彦下台阶边问霍彦，“他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也许。”
“舒爷爷似乎很想让凌骁跟舒悠柔结婚啊，为什么？”可她看凌骁似乎并不想结，虽然凌骁目前是跟她领了证，但她知道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跟舒悠柔结婚。
“也许是因为答应过凌爷爷，要把悠柔嫁给凌骁的原因。凌骁以前曾住在舒家几年，那时他们关系都很好，可自从凌骁搬出去住酒店后，他们的关系变得很紧张。”
“他住在舒家几年？”
那不是跟舒悠柔天天在一起？那他们是有多熟啊？邬朵朵看向凌骁上的那艘游轮，心里很不舒服。
“那几年出了点事，凌骁失去了家人，舒爷爷做为他的监护人，把他接进舒家抚养。”
“那不是应该心怀感恩吗，怎么会闹翻。”
“我也不清楚，他离开时就跟平常一样，只是有时回来这里感觉到气氛一次比一次紧张。舒爷爷有时会逼他跟悠柔结婚，他嘴上答应，但却拖延没有实际行动。”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会跟舒悠柔结婚？”
“嗯，他从不费时间谈情说爱，也很少在公共场合承诺什么，他既然公开会跟舒家联姻，那必定会履行承诺。”
霍彦牵住邬朵朵的手将她带上游艇，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船员将小吃饮料端上来摆上桌面。
邬朵朵望向窗外，“那你们四个感情是不是很好？”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只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你跟凌骁呢。”
“因为父辈的原因，我们从小认识，在工作上也有合作。”
邬朵朵又跟霍彦聊了些他们小时候的事，总结下来，凌骁从小就话少，对周边的人事物比较冷淡，特别是他家出事后，他话更少了。
在事业上，霍彦帮他比较多，就最近机场北侧拿的地，招来的部分投资人起先是霍彦的投资团发起的。
这应该是凌骁要她离开霍彦的原因。
邬朵朵在舒家呆到晚上才回去，她回到俱乐部没多久，浼晴打电话叫她去花店。她记起已经到月底盘点，出纳也要她签名盖章，她骑个机车便赶去花店。
去到花店后，才发现凌骁在书房里等她。
他心情不太好，就像结婚纪念日那天，他也是这个表情，看上去不想说话，眼神冰冷毫无温度，但是要征服她。
不过令她不解的是，他来花店做什么。
他站在落地窗前，窗脚外的橱窗是按这周的主题布置。窗帘拉下一半，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熙攘人群穿过斑马线，还有陆续在红绿灯前停下排队的车。
她将门合上，往桌面上看去，帐本叠得整整齐齐。
过了一会儿，浼晴打电话给凌骁，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凌骁回一声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邬朵朵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走进去，她想看清他，但只能看到一个冰冷的表面。他深藏之下的情绪绝不是她可以轻易触碰得到的。
“你怎么在这里？”
她觉得他不是专门在这里等她，但绝对是因为他在这里才叫她过来。
“接你回家。”
他静静地盯着她看，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下，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但是在他沉静的眼睛里慢慢看出他的认真，不是想要征服她野性时的认真，他是真的想带她回去。
不过想起别墅已经卖掉，所谓的回家也不懂得是不是去星河御景，再者，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很自由，并不想重新踏进他的监控范围内。
她对他摇摇头。
凌骁朝她走来，在她跟前立停下，抬手掌着她半边脸，大拇指在她脸蛋上轻轻扫过，阴郁气息笼下来，有点闷，“今天玩得有些过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逼霍彦吻她那次。
但他面对这样的事都还那么淡定，这只能说明他真的不在乎她，他不会吃醋，他不喜欢她。
“既然你迟早要跟我离婚，那何不趁早离，我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绿你。”
“跟霍彦啊？”他声音骤冷，“还是封樾？”
邬朵朵想挥开他掌在侧脸的那只手，被他一把捉住手腕背到她腰后，“太久没碰你，是不是忘记我平时是什么惩罚你的了？”
他想吻她，她躲开。
“凌骁，既然你跟舒悠柔有婚约在先，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你从哪里听说我跟她有婚约？”
“你自己说的，直接举办婚礼，所有人都知道你会跟她结婚。”
“我说出结婚对象的名字了？”
他扣住她脖颈，把她的话封在嘴里。她捶打他，趁着他品尝间隙说出“舒家千金”四个字。
他撬开她牙关，侵占她之前说出一个“对”字，之后缠住她舌尖撩拨吮吸，几经辗转，探进更深汲取丝丝的甜蜜。
这个攻势已经是想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
“变生疏了。”吻到她呼吸不上来他才停下，她挥手要捶打他，但被他钳制住双手，“欲求不满？嗯？”
她停止挣扎，身体记忆被他重新打开之后，对他的触摸并不抗拒。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离婚？”刚才他承认了会跟舒家千金结婚的事实，那么很快就会跟她离婚了吧？
凌骁一脸意犹未尽，眼里铺着一层淡淡的□□。他忽略她的问题，捋顺她耳边几缕乱发之后，伸手开门带她出去。
邬朵朵在他脸上看到了答案，那是不想跟她谈这个话题。
他打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他跟着弯腰进车里，对前面的孤帆说道：“回景悦蓝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