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④
“沃天集团董事长唯一的亲孙女,舒悠柔,23岁,7月11日生。”
邬朵朵重新翻看舒悠柔的资料,心里被紧紧一揪,呼吸都变得极为不顺,还有莫名其妙的醋意在胸口翻滚。
舒悠柔长得很美,从小被娇生惯养着,是那种既温柔甜美又端庄优雅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是凌骁喜欢的类型。
邬朵朵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后起身下床。
他昨晚破天荒的留下陪她睡,早上早早就去了公司,陈管家带人过来整理东西后她就再也睡不着。
每一次,陈管家和凌骁讲电话时说到她,陈管家在凌骁面前对她的称呼都是“邬小姐”,并不是“凌太太”。
她一直好心慌。
所有人包括凌骁,似乎并没有人认可她的身份。而且,除了在家里的范围,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凌骁已经结婚。他的人都在为他保守秘密。
他们的关系仅限于在景悦蓝湾别墅里。
结婚一年,她一直遵循他制定的协议,乖乖听话守着空房等他回家。她从来不去干涉他的生活。
等陈管家他们一群人走后,本来想去花店的邬朵朵先给凌骁打电话。
“怎么?”
“凌骁,我想去找你。”她不安的说着,很没底气。昨晚过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很在乎他。
知道去到他公司也做不了什么,但就是想知道那个舒悠柔会不会还去找他,会不会死赖着在他公司里陪着他。
结婚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去他公司找过他。
凌骁沉默了一下,问她:“这两天怎么变反骨了?”
“我想你了。”埋怨的意味很浓。想是一部分,担心占多点。
凌骁似乎迟疑了下,不过他答应了。“我让米特助接你过来,乖点在家等。”
虽然语气冰凉,但始终是接受她了。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过去见到那位舒悠柔,那又该怎样?
十几分钟过后,米特助开车过来接邬朵朵。
第一次去他公司,她把身上穿的休闲装换成束腰的水滴领及膝长裙,是蒂芙尼的蓝。他喜欢的颜色。
臻观连琐集团,是近两年新崛起的黑马,以极快的速度极狠的手段占领了湘城大片酒店业的市场。
他的办公室在臻观酒店最顶层,第二十六层,这是臻观连琐酒店的总部,二十五楼往下是酒店客房和晏会厅。
邬朵朵上来的时候,他在会议室开会,秘书长让她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他们都叫她邬小姐。
她一路搜寻那个舒悠柔的面孔,但很遗憾,没有碰见此人。她想,如果她天天来,总有一天能碰见。她不相信舒悠柔会放弃凌骁。
碰见之后要怎样,到时再说。
凌骁的办公室里布局干净简约,但灰色调让她想起他的冷,跟他那家酒吧的装修风格相近,灰、冷、奢,还带着一抹刀刃的锋寒。
巡视几眼,她在休息区的沙发坐下。闲来无聊,从展架随手抽出一本周刊,翻阅起来。
过去四十多分钟后,在她看着窗外一排排交叠错落的写字楼想着凌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她转过头去看,刚好看到一位穿着臻观酒店定制工作裙的女子推门而入。她进来后第一眼看向凌骁的办公桌位,第二眼的视线定在她脸上。
邬朵朵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浓的敌意,不过她不是目标物,哪怕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也喜欢凌骁,但她没有多大感觉。
她坐在原位不动,拉来刚才合上的楼市周刊再次翻开一个页面,并不打算理人。
不过进来的女子对她敌意挺深,特别是她刚才第一眼便上下打量她穿的裙子,估计是由裙子颜色断定邬朵朵对凌骁存着爱慕之心,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余光瞥见她走过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向她打“招呼”探底,“你是凌骁新聘的秘书吗?”
邬朵朵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略显冰冷,“不是。”
女子听完这句话,脸色更沉了些,“那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能进他的办公室?不是重要的人哪能呆在他办公室里等他?”
“进他办公室等他非得是重要的人才行吗?”邬朵朵捕捉到女子的核心想法,趁机反问。
“……”女子刚想回答是,随即一想,这不是证明她就是那个重要的人吗?她又不作声了,改回道:“你是他朋友?”
“那你呢?是他的朋友吗?”邬朵朵把周刊合上,推进去一点。女子眼里赤-裸-裸的敌对使她心里很不舒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滢滢,从小就认识凌骁。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舒滢滢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邬朵朵看。
从坐下来开始,她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味,这样的香就像是绽放在她身上的花朵,时不时飘散挥发一点花香出来,你仔细去注意就闻得到,不注意又像什么都没有。
似是玫瑰又不是玫瑰。
她忍不住时刻打量着邬朵朵,她有细白柔嫩的肌肤,脸上素净未施粉黛却秀丽脱俗,小巧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落在粉嫩的鹅蛋脸上。
尤其那对澄澈见底的眼睛如明镜如秋水,一下子就辗压了一群想法太多导致过于浑浊的眼睛。只是她眼里那一抹野性难驯的光芒刺得她有些心慌。
邬朵朵并不打算跟她交流太多,对她的自我介绍也不想回应,她想知道,她就偏不满足她的好奇心。她敌意那么明显,那就先让她难受着。
再者,她也姓舒,算半个敌人。
确定将舒滢滢划入敌对关系后,邬朵朵打心里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正当舒滢滢还想问邬朵朵跟凌骁什么关系的时候,秘书长打开门抱着一堆档案盒进来,凌骁也跟着走进办公室。
邬朵朵坐着不动,余光见舒滢滢站起身朝凌骁的方向走去,她隐忍着静坐在原位不动,看情况。
只听舒滢滢走向凌骁后,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凌骁拉开椅子坐下,秘书长在分类排放手中资料。
她心里泛酸,难受,想转头看他那里的情况,但当下场合迫使她忍着。
舒滢滢不说话的原因是,她刚才过来时,在凌骁身上意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跟她刚才在邬朵朵身上闻到的那款花香是同一款。
她一时半会儿愣神了,导致平时话多又直白的她此刻竟然无语。
凌骁眼波阴凉,盯着电脑,问舒滢滢,“什么事?”
“凌骁哥,悠柔姐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吗?”舒滢滢把话说的大声,故意让一旁的邬朵朵听到。虽然她并不是真的关心凌骁要送什么礼物给舒悠柔。
她想看邬朵朵着急,只是邬朵朵早就知道舒悠柔的生日,她早就被打击过了,现在处于麻痹的状态,舒滢滢的话就像颗海绵球滚在痛处,增加不了多少痛感。
她只想看看,凌骁到时是陪她呢,还是陪那位姓舒的。
凌骁抬眼,阴鸷森冷的眸光扫过舒滢滢的脸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吗?”
舒滢滢翻翻白眼,“没了。”
“那你可以出去了。没什么事不要乱闯我办公室。”眼睛里霎时间铺上了一层冰,冷到了极点。
“哪有乱闯。”舒滢滢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糖,拆开来吃,压低声音询问,“那个女孩子是谁?”她指向邬朵朵。
凌骁绷着一张脸,开始工作,不回答舒滢滢的问题。
不说舒滢滢也能猜到。只是他从不把女人带进办公室,这个女孩怎么就跟他有关系了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就是随便来探个班,没想到还真给碰着了。
她起身向邬朵朵看一眼,随之不甘心的走出凌骁的办公室。
过一会儿,秘书长也出办公室了。可邬朵朵心情变得糟糕,不想去理凌骁。他的眼里没有她,明明知道她的生日,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舒悠柔的生日,他亲自帮忙筹备,那么他是怎么看待她的呢?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以前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可自从昨天之后,她的想法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多了。现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过去找他,他也是不会过来她这里的,想要他安慰,那是不可能的,他心里根本都还没有她的位置。
邬朵朵一脸幽怨的朝凌骁走去,站在他身侧,阴雨森森,不说话。
“怎么?”
凌骁在她带来的那阵风里闻到了点花的清香。但他没停下手上的工作,也没看邬朵朵,琥珀色的眼波里非常冷淡。
“凌骁……”她想问他,是不是跟那个舒悠柔在一起,但她是私下悄悄查他,又不好直接问,只能在胸口憋着一股帐然到要命的气团。
她总觉得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单恋真的很痛苦,明明喜欢他,就站在他面前,却发现他眼里根本没有她。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邬朵朵问他。如果他说没有,她就离开。
她带着点哽咽的声音让凌骁抬起眼,敲着键盘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以前从来不会问这些问题,只会装得很乖的样子在家安静的等他,他不回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
就昨天跟今天的表现,是比较正常的恋人间才会发生的。放在他跟她身上,倒是有点不正常。
她对他隐忍的欲望终于要暴发出来了。
相对于她的情绪失控,他过分冷静。
他拉她坐在他大腿,把娇小的她环抱在怀里,下巴垫在她头顶,继续他的工作。
在他怀里,邬朵朵刚才差点就暴发的情绪被这过分明显的虚假温柔给压了下去,情绪起伏没那么大了。
“好点了吗?”轻而淡的一声压下她准备抗拒的动作。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语气不太好。
眼眶湿润,呼吸里夹着的都是痛感,心里非常难受,纾解不了的闷痛一直压在胸口。
“还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吗?”
“……不要依赖你,不是件好事。”她喃喃说出,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会那么做,不是随便说说。
觉得自己开始要得寸进尺,变贪得无厌,可是她刚刚得到一点,她还想要更多,最好占据他整颗心,“可是我控制不了要喜欢你。”
“就那么受不了吗?”当事人被表白好像没多大感触,话语只比平时柔一分。
“……凌骁,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邬朵朵推开他一点,仰起头看他,随时准备爆发。
英挺的剑眉终于微微触动了下,“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想那么多。”
“可是你会离开我。”
“这两天怎么那么反常?以前是装乖?”
明知故问。邬朵朵的眼泪瞬间掉得更凶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她不想装乖也不想听他的话,她就是想得到他的心,跟他的人。
跟他要电话号码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她不是乖乖女。
她顿时觉得好累,身体累,心更累。好像不管她什么折腾都没办法得到他的心。
“不知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真的很想知道……我有点累,想进你卧室休息一下,可以吗?”
凌骁放开她,看着她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