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咫尺母担忧
“你好!我是达尔,打扰你们吃饭了,谢谢你,再见!”达尔主动走过来捂住了我的手,然后匆匆追逐而去。
我只是想远远看看她来着,只是想见见她未来的老公,压根没想到会造成如此局面。
达尔的那句“谢谢你”很讽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感谢我,看着前方昏暗的灯光,我心痛,是啊,天黑了,以卞舟舟现在的心态,只要是她有好感的异性都有可乘之机,因为她酒量不大,却又喜欢在伤心时买醉。
“她就是卞舟舟!你不追出去吗?”叶依依看着我问道。
“我有什么资格追出去呢,呵呵,算了,看她一眼,就够了。”我像离了三魂似的,瘫坐着。
叶依依提醒我:“那个达尔看着不像好人,从我进来后就常常用眼睛瞟我,回国了还用洋名,就说明不是啥好东西,你不担心吗?”
我看了叶依依一眼,拿起手机给魏雪静发了条消息:“我惹舟舟生气了,她可能会去买醉,谢谢!”
这个时候我不能说半句达尔的不是,不然魏雪静反而会站在达尔那边,而且以卞舟舟的性格,此时我越说达尔,她会越反着来。
服务生送餐来了,叶依依加点了一瓶红酒,几乎都被我喝了。
高度二锅头半斤才让我醉,偏偏红酒或黄酒就像我的克星般,度数不高却极容易让我上头迷糊。
昏昏沉沉地,都听不清叶依依在对面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陪她逛了多少个门面买衣服,回到酒店本来埋头睡觉的我,看到叶依依来嘘寒问暖,就用最原始的动机,把心中的不爽、不甘都换着另外一种形式发泄在了她身上。
我就像一只野兽,狂野着、用力着、大叫着,我越这样叶依依越沉默,她越沉默我反而越生气,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她不堪重负,反客为主,比我还疯狂,全身齐动,还用到了牙齿,痛得我酒都醒了,她却一直流着眼泪。
翌日我被一阵臭味臭醒,全身酸痛不说,被子上还有很多血迹。
“禽兽,你醒了,吃早饭。”
禽兽?你大爷的咱俩到底谁是禽兽,肩膀、胳膊、腰部,不是抓痕就是牙印,简直是个疯子。
“你买的什么早餐,怎么这么丑,又不像是臭豆腐。”
“豆汁,京都特色,快洗漱吧,我等你一起吃。”
起床时我看到垃圾桶有药盒,昨晚没做任何保险,我心里有些愧疚,确实是自己犯错在先,叶依依又没有任何错。
“禽兽,昨晚你爽了,今天得陪我好好演戏。”
“谁禽兽了,你身上有伤吗?”这二字太挖苦人了。
“你是外伤,我是内伤,要我脱裤子给你看吗?不过我挺喜欢的,以后你就做禽兽吧,我呸!怎么说这事了,一会去见我母亲,还有我弟,你就是我男朋友,衣服我昨晚都跟你买好了,京都人爱面儿,以你的情商应该会搞定吧?”
北方人的面儿和南方人有点不一样,主要讲的是排场。
“行、行吧!内伤?严重不?”
“还能走路,行了,快吃,陪我把戏演好了,伤也就好了。”
我没想到来到的地方是医院,她母亲是癌症晚期患者,父母早就离婚了,弟弟叶然一边读大学一边在照看。
“阿姨,您别起身!吃苹果吗?我给您削个!”
“小闻啊,你和依依怎么认识的?”
“不怕您笑话,江城湖多,有次我去游湖,看到她面向北方忧思着,单单背影就让我着迷了,于是我就厚着脸皮去要了联系方式,后来才知道她是想家了。”
叶依依似乎还没从我张口就来的谎话中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就补充道:“妈,您是不知道,我那会以为他是个结巴,十一字说了快两分钟,脸红的像猴屁股。”
叶然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天哥,辛苦了,我姐这脾气没几个人都受得了。”
他是看到我肩膀上深深的牙印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轻轻提了提领子,回道:“你姐挺好的,牙口好是福气,能吃是福嘛!”
叶母横了叶依依一眼,对我说道:“小闻你别惯坏她了,也是我这身子连累她了,大学都没读完,还独自南下漂泊,以后得麻烦你照顾她了!”
我点头笑着回道:“阿姨您别担心她,在江城一切有我,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的!倒是您,得放宽心思,心态好就是最好的良药,我有个朋友的家人八年前跟您现在的身体一样,那位阿姨现在每晚在跳广场舞呢,扭得最带劲的就是她了。”
“呵呵,小闻会说话,做母亲的怎么会不担心子女呢,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孩子就在身边也是各种担心,子女永远都是父母心中长不大的孩子,我现在就希望看着依依成婚,然然学业有成就满足了。”叶母说着说着眼睛红了。
是啊,太能理解叶母的话了,我母亲也是如此,小时候对我说的那些操心的话,现在依旧还在重提着,就怕自己的孩子冻着饿着委屈着。
我起身提议道:“阿姨,我刚才问了医生了,你还是得需要时常走动一下的,听说附近有家饭店的首乌生地乌鸡汤不错,我们中午一起去吃吧,您正好活动一下,跟我说说您年轻时的趣事,和京都的风土人情!”
“好!你大老远来一趟,应该正式地请你吃饭的。”
“阿姨,我已经定好了,都是一家人,您就别见外了,做晚辈的来就行!”
出医院时,是我扶着叶母,还特意叮嘱了叶然多带件衣服,长期化疗的人都特别畏寒。
虽然只有四个人,我还是订个包间,点的菜也都是容易下口的,及对宫颈癌有帮助的。
吃饭时手机响了,是魏雪静发的消息:“舟舟说让你以后别来骚扰她了,她不想再见你,作为朋友我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你既然有女朋友了,就一心好好对你女朋友吧。”
叶依依离我近,可能是看出我脸色的变化,抢过手机去看了一眼。
叶母问道:“小闻,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没事,本来打算多待几天了,公司临时有事,只能再待两天了。”
“这样啊,你呢依依?”
我替叶依依抢回道:“她可以多待几天的,您不用担心!”
叶依依很不满地白了我一眼,不得不点头回道:“我、我可以待一个星期。”
这顿饭叶母看着还算吃得开心,我和叶然还喝了一点小酒,回到医院后,叶依依拉着我单独说道:“你为什么要单独回去,不是说好一起的吗?虽然不知道你与卞舟舟为什么分手,但你没有哪里对不起她的,她不要你是她的损失。”
这句话很矛盾,我想应该是那晚醉酒后说了不少心思得后果,真希望有人能帮我回忆一下。
“这不一样,来的时候我不知道阿姨的情况啊,你身为女儿不就得多陪陪她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胡乱给我拿什么主意?我跟你说,我现在的家只有一人,那就是我。我爸妈离婚后我跟了我爸,我爸不久后就又娶了人,那女人又生了个儿子,我在那家就是多余的。
我妈也另嫁人了,虽然没有再生孩子,但你知道我妈怎么做的吗?从未联系过我,关心过我,我21岁去的江城,三年了,家里除了叶然,没一个人主动联系过我,现在她病了,她老公要跟她离婚,不愿多出一分医药费,是我,拿出大部分的积蓄在帮她,欠她的我已经还清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善的道理我是懂的,冷暖只能自知,这世界从来没有感同身受一说,我现在只知道叶依依也是个可怜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复杂,可既然说出口了,就这么办吧,我想早点回去,一是怕我所在的公司出问题,二来并非你想的那样,只是单纯地想离开这座城市,第三点你也知道,高竣的事。”
准备回病房时叶依依拉住了我:“你似乎演得太过逼真了,我都差点以为你是她女婿了,我弟前面还一个劲地让我对你好点的。”
“不是你让好好演的吗?演差了不行,演好了还有错了?”
“不是,我是怕她以后遇事麻烦你。”叶依依停顿了一下,说道,“你那房子是租的,我在江城的房子是买的,你要不搬我那去吧,我不要求你什么,算的卧房,三间房你随便挑!”
“去你那我还有得挑?你忍得住我都未必,何况你忘记我说的高竣了,等我解决他的事了,再说这个吧。”
剩下的两天我几乎是住在医院了,比护工还要更像护工。我没有去劝叶依依心善,同样的我相信叶母对叶依依的关心不是伪装的,牵挂这东西是演不出来的。
这可能是受到我母亲的影响,信佛,想法太天真了,当有一天我看清叶母的面孔时,才回想到今朝,我能把未来女婿演得如此真切,她也能把慈母的形象伪装到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