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上朝不容易
若上早朝要比平日起很早准备，这宫雅都没问题，只是这朝堂的规矩可是难坏了她。原本苏纯是要仔细跟宫雅讲一下的，怎奈宫雅早已兴奋的忘乎所以，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早朝开始了，文、武大臣按官职品阶各有自己的站位，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等级最高，说话也是最有分量的。这站在最后的，若不是有本出来禀奏，皇上估计连个官帽也看不清。宫雅被常顺安排在了皇上右手边，与大臣相望，方便听取朝堂之事。
今日的朝堂气息已不同往日，肖国公的枝叶已经被贬职的贬职、被查办的查办，清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朝堂上尽是国家栋梁。宫雅望着一个个身着官服、站列工整的朝臣们，顿时自己也庄敬起来。
苏恒上朝了，常顺叫到“皇上早朝！”众臣参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众臣们呼啦啦全跪下了，只剩下宫雅还在原地站着，还好她够机警，马上转过身学大家跪拜，这也让朝堂上的苏纯为她捏把汗。
苏恒回话“众爱卿平身吧！”
“多谢皇上！”大臣们都起身站好。
下面就到了奏事环节，各大臣按照官职由高到低的顺序上奏着重要事项。有很多是宫雅没有听过的，她听的起劲，同时也感叹早知道上朝这么好玩，在南国天宫时就随父王一起上朝了。
这时，一个管建河道的工部官员上前禀奏“启奏皇上，工部在郁南河道的工事，一直因河道土层过浅导致地基不稳，且总有渗水，以致无法按时动工。臣想请将河道工事改为引流，迁居两岸百姓，不知可否？”
苏恒问“引流？这要迁走多少百姓？”
官员回复“回皇上，至少一千户。”
“一千户？”苏恒深知这要迁一千户百姓，相当于一个县城没有了，这规模可是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他犹豫了起来。
宫雅可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工事弄不好就要引流淹田地，这是什么道理？她直接开口问道“我来问你河道表面土层多厚？”
官员看这位刚上朝的公主问话，有些诧异，但又不得不回答“十余寸。”
“那你们打了多深的地桩出的渗水？”
“三十余寸。”
官员回答完，宫雅就明白了。她在南国天宫读过一本关于讲述南国各地势的书，书中提过‘郁南河道，土层浅而薄，且地下水位近。若想更改，只能先填土再夯庄。’
宫雅思索了一下“我来给你想个办法，不必迁百姓。”
官员惊奇“哦？公主可有良策？”
宫雅解释“郁南河道，河底尽是松软泥层，本不适合直接上庄。再加上河下暗河水层离土层又过近，稍有不慎就会打漏。在那里做工事十分艰难。”
官员不明白了“那公主的意思是？”
宫雅笑着给出答案“我的意思是你只能先填土，只要往河里填足够多的土量，再把土夯实，就可以上庄了。但切记，上庄也不能打的过深，不然又会打到暗河。”
宫雅简单的几句话让官员如梦方醒“哦，对呀！此法甚妙！公主的智慧令臣敬佩！”
这时身后完全被忽视的苏恒，实在忍不住了，他轻咳了一下，“好，公主说的是，就按公主说的办。”苏恒的轻咳，让一旁的苏纯一直给宫雅使眼色，可宫雅正在上朝的兴奋中，完全没看到。
“遵旨！”这个官员退下了，又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启奏皇上，今年的恩科已经举行完毕，但仍有一份试卷让臣不能自已，特带来给皇上定夺。”
“哦？什么试卷，念来朕听听。”
“是，论《天下》，何为‘天下’，即为‘天’与‘下’。天指：天子、天朝、上天、天气。下则指：下臣、属下、下雨、下方。天并非高高在上，它需要水化云、化雨。下并非低头弯腰，它需要天上的光普照。当天不在高，下不在矮，是为天下大同也。”
宫雅越听越熟悉，这篇文章她在《南桐别苑》听到过，且是她唯一佩服且认同的观点。“这是林子阳写的吗？”宫雅激动的问官员。
官员拿着试卷诧异“不错，正是他所写。公主认得此人？”
“我在《南桐别苑》时听到过他的这篇文章，立意新颖且一针见血，把君臣、上下、长幼、男女都包罗进去了，非常有见解！是个难得的人才！但为什么这么好的文，没高中做官呢？”
官员解释“回公主，因为他过于自傲，写了不是科考的题目。”
“哦？这人有意思……”宫雅还没说完，身后的苏恒就开口了“这样的文采果然是个人才，只可惜有些自傲，容朕再想想。众卿还有本奏吗？退朝！”
苏恒的‘退朝’根本就没给官员们留下回应的时间，直接就解散了朝会。这让宫雅也很纳闷，怎么退朝退的这样仓促。苏纯走过来，脸被气的涨红“我说嘱咐你上朝规矩，你不听。现在好了，二哥都要被你气冒烟了。”
宫雅没察觉“我气的？我什么时候气他了？”
常顺跑了过来“皇上请安公主和惠王爷书房说话。”
苏纯看着宫雅“看吧！找你算账了！”
书房内，苏恒板着脸、宫雅瘪着嘴，最心累的是苏纯，劝完哥哥、劝宫雅。
苏恒挤着笑“今天上朝你很开心嘛，跟大臣们聊的那叫一个热乎。”
苏纯急忙帮宫雅解释“二哥，宫雅第一天上朝，难免有些新奇，下次就不会失礼了，是不是宫雅？”苏纯推推宫雅，想让她对苏恒说几句好话。
宫雅是没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河道的建法就是不对嘛，还有林子阳写那么好的文章，就因为写跑题了朝廷就不用，那可是朝廷的损失！”
宫雅辩解的几句话没把苏纯气背过气，急忙安抚苏恒“二哥，宫雅性情就是直爽，你也说过不会为此责罚她的。”
苏恒哼了一声“朕不会责罚她，但得给她立规矩。朝堂上，她比朕跟大臣聊的还欢。而且更主要的是，她今天提在《南桐别苑》，那《南桐别苑》是只许男子进入的地方，她是怎么进去的？让众臣们怎么想？”
宫雅有些不服，小声嘟囔“他们能怎么想？梅川南都见过我了呀。”
苏纯急忙按住宫雅，让她不要再说话了“二哥，宫雅今天第一次上朝，是有些情况。但她想的河道法还是好的，那下次我们让宫雅不要说这么多就好了。”
苏恒同意“嗯，这你倒跟我想到一起了。常顺，把朕的金铃拿来！”
常顺拿了个纯金的铃铛，递到宫雅面前。宫雅拿起铃铛，不知道是何意。苏恒又开口了“朕今天就给你立个规矩，再上朝想说话就摇金铃，朕点头同意你才能说话。明白了吗？”
宫雅委屈“啊？”，但一旁的苏纯马上同意“谢二哥，宫雅一定谨记！”
宫雅的左手被绑上金铃，一回府就被青姝发现了。宫雅跟青姝抱怨“苏纯这个两面派，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帮我。”青姝听的可笑，“公主，也多亏了惠王爷，不然，还不知道你今天从皇上那里讨来的是什么呢！”
宫雅一想“对啊，要是皇兄一生气，不让我上朝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个苏纯，算他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