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你的17呢？
一段时间后，陈京墨去医院看苏礼。
隔着病房门上的透明窗，他看见苏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他在心里想了很多话要和她说。
病房里，看见陈京墨的出现，苏礼并不开心。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你来嘲笑我的狼狈吗？”苏礼的语气很冷。
陈京墨只当她说心理创伤，没有放在心上，“不是的，阿礼。”
听见他喊“阿礼”，苏礼的睫毛轻轻颤动，背去看窗外。
“阿礼，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都守在你身边好不好。”陈京墨依旧看着她。
“陈京墨，那天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吗？以后我们就不要纠缠了，你以为自己是就是救世主吗，自己家里一堆问题还解决不清。”苏礼恶狠狠地说着。
“苏礼，我知道你不开心，不管你怎么说，这次我都不会放开你了。”陈京墨已经后悔，没有一直陪着她。
良久，陈京墨还是不愿意走。
“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的果汁吗？还有，那天你为什么浑身难受，那杯果汁里我可放了不少东西。那都是我精心准备好的。还记得那天我们是怎样在那个房间里缠//绵吗？”苏礼忽然笑了起来。
陈京墨看着她，那天，他还是记得了。他记得他们呼吸/交织，甜言蜜语。
“你知道吗？我怎么可能可以开到一间房，那是我让继父说晚上要和他玩一点新鲜的东西，他才抠抠搜搜地开了。”苏礼开始肆无忌惮地说着那天。
陈京墨呆住了，看着这样的苏礼，他手足无措。
苏礼放大了声音，把衣领拉下一些，露出皮肤上的红痕，嘶吼着，冷笑着，“陈京墨，你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怎么还不滚。你每天都像一个呆子一样，谁会喜欢你啊！以前和你一起玩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在我眼里，你还不如外面那些纠缠我的男人。”
陈京墨面无表情，类似的话经常有人这么说。他知道，苏礼的受的伤太沉重了。
苏礼越说越激动，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大哭了起来。
外面有医生听见里面的动静，赶紧进来稳定苏礼的情绪。
医生告诉陈京墨，患者现在的情绪压力很大，神经紧绷，和那些事情相关的人还是不要出现在患者面前了。
陈京墨在病房外站着，等到苏礼可以情绪稳定离开。
他们俩之间那么多的牵绊，她要跟他不再纠缠，谈何容易？
那天在警察局里，他听见了母亲说准备和父亲离婚了。
陈京墨因为无故旷课，又在网吧被班主任抓到，被给予严重处罚。
这一桩桩一件件，把陈京墨本就暗沉的青春里唯一的光亮抹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个月后，苏礼出院了，每天正常按时去学校。
她变得孤僻，独来独往。
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苏礼的事情，在学校传播开来。
苏礼每走到一个地方，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或同情，或怜悯，或嫌弃。
学校有几个好事者，偶尔有几天会去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堵她，陈京墨为她打架。
陈京墨跟在她身后，一直陪着她。尽管她早就搬到特殊社区，不同路，也会送她进门才离开。
原本的好学生，成了学校里的混世大魔王。
12月30号，这一天，下了大雪。
南方很少下雪。
枯树的枝杈在冷风中摇晃，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大地一片雪白。
难得的银装素裹之景，同学们不顾冬季的寒冷，成群结队地跑出来打雪仗堆雪人。
突然，在众人愉悦之时，传来一声尖叫。
所有人都向那出看去，苏礼，从楼上跳下来了，永远停在了那个17岁。
故事说到这里，霍司宸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南星看着他，只觉得故事还没有讲完，“后来呢？陈京墨后来去哪了？”
后来，陈京墨休学，做了一年的心理辅导，他还是无法从忧伤中走出来。
陈京墨的父亲看着陈京墨的状态还是很糟糕，带着他去国外定居。
在国外的两年里，陈京墨的父亲找了很多家心理诊所，他的病还是半分不见好。
陈京墨经常出没于各种娱乐场所，找各种女人一起玩。
陈京墨的父亲拿着那份诊断书，绝望地看着陈京墨。
病名为强迫性性行为。
知道陈京墨得了这个病，父亲只觉得耻辱。
每次都只是按时送他去心理诊所，后来，父亲觉得他没救了，也就不管他了。
不久后，陈京墨的父亲再婚，陈京墨被赶出了家门。
顾南星听完这个故事后，心情有些沉重，“苏礼和陈京墨的17？”
霍司宸答她的话，“对，17。”
顾南星想着，她的17岁，做迷迷糊糊的梦，在循规蹈矩的学校活动中学习。没什么轰轰烈烈、记忆深刻的事情发生，平平淡淡的过完了。
顾南星看着霍司宸，突然开口说道，“霍司宸，你那时在干什么呢？”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霍司宸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顾南星，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故事已经听完了，就快睡吧。要是再吵，就把你赶出去。”
顾南星拱了拱鼻子嘟着粉唇表示不满，嘀咕了两句，把毯子盖过头顶。
是啊，他段青春岁月在为每天的生计奔波，为学费忙着做兼职，为下一顿的费用苦恼。
而顾南星不知道的是，关于陈京墨的故事不止这些，这也关于霍司宸。
19岁时，霍司宸在酒吧打杂，遇见了陈京墨和一群gay。
霍司宸见陈京墨脸生，工作之余留意一下。
那群gay经常来这家酒吧，他们有病。
那群人喝多了之后，想给陈京墨注入毒品，被霍司宸拦了下来。
两人被狠狠揍了一顿，扔出了酒吧。
霍司宸也因此丢了这份高薪的兼职。
见沙发上的人像是睡着了，霍司宸过去用遥控把客厅的主灯关掉。
感觉到灯灭，顾南星把盖过头的毯子扯下，大声喊着，“别关灯！”
“别怕，我在这。”
传来男子低沉好听的嗓音，顾南星敛了敛心神，看着他在书房办公的那盏灯，也看着她。心神安宁，平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