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想到
含雪和江临子乘坐磁浮车来到了瑞文系的办公住所，悬离地面一指高，外看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的白色房屋，实则是电磁城科技的集大成。
在临进入监控区域，江临子忽然站住了脚，口中呜呜囔囔“····”
“什么，你在说什么？”含雪没有听清，诧异看他。
“要不，你一个人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说的小声，含雪这次却听清楚了，脑袋嗡的一响，随即冷静下来，顺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江临子：“我还有一两处磁场知识点比较模糊，瑞伯伯可能会问我，所以···”
他耸肩摊单手，面露难色，视线避闪。
就因为这个？他是因为害怕得罪瑞文系，想临阵脱逃，找的借口？还是真如他所言，单纯的只是担心瑞文系提问他有关磁场知识？
含雪更相信前者，毕竟他寒窗苦读付出这么多年，走到瑞文系接班人这一步不容易，这时，若是跟着含雪迈进了瑞文系的房所，就这么一步，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有可能化为乌有，前功尽弃。
含雪：“不会这么巧吧，今天问你？”
“怎么不会？”江临子梗脖：“抓捕嫌疑犯时，他都不放过我。”
经他一提醒，含雪怔住，回想起来，他说的是实情，只要是有瑞文系参与带队，见到一个有关磁场科研成果转换而成的物体或器件，都会向跟在一旁的江临子提出里面运用到的磁场知识问题，也算是一种耳提面命，现场教学。
含雪：“只有一两处模糊而已，不会就不会，瑞文系不会责怪你的。”
“怎么不会责怪？”江临子生气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含雪：“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比较其他人，俨然已是位磁场专家了。”
“那也不行啊。”江临子低声喃喃。
含雪摊手：“这还不行，瑞文系对你的学业难道还不满意？”
“期望不一样嘛。”江临子笑说。
含雪彻底愣住，是啊期望不一样，你将来可是要传承瑞文系衣钵的人，自己又算个什么？还把你拉上，指望着一起对抗瑞文系，真是傻到家了。
江临子：“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含雪看他皱眉汇神、嘴唇晃动回忆电磁城知识的样子，说不上来是可怜还是在炫耀：“你回去吧，去学习吧，万一下次见到瑞文系，回答不上来，可怎么办？”
“是啊，是啊，回答不上来怎么办。”江临子说“我应该抓紧去学习，去学习···”
江临子神情慌张，转身一溜烟跑去。
他的紧张不像是装出来的。
含雪自以为在电磁城只有她一个人焦虑，万万没想到还有比她更焦虑的人。
她惊讶搔脖，不由赤地一笑，转身看见瑞文系的房所，笑脸缓缓消失，说好了的江临子走了，现在忽然变成她一个人去面对瑞文系，心中难免一慌，不过为了电磁城的人的安危，她立刻坚定下来，迈步走去。
“站住。”机器的声音：“来者何事？”
含雪刚一走进监控区域，便被黄色电磁光线包围，如果不听从机器的提醒，擅自再往前走，就会被电磁光线发出的强电流，如电老鼠那样电死。
含雪站在黄色光线中，手环亮，射出绿光屏，调出她的个人信息，让黄色光线扫描识别，一边冲房中的瑞文系说明来意：“不为工作，不为个人，事关电磁城的安全和将来，我需要见你。”
身上的电磁光线还没有消失，含雪又说：“我在电磁城的夜中看见了一束光，来自···”
“进来吧。”传来瑞文系的声音。
黄色电磁光线从含雪的身上消失，房门在前方打开，含雪走去，进入了房间。
瑞文系垂手站在那里。
“瑞伯伯。”含雪看他一眼，唤他一声。
瑞文系一头白密短发，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时而祥和、时而凌厉的眼神，他不穿卫平处的标配服装，一身素衣，腕上的手环亮黄色光圈，不同于其他人的亮绿光，显示着他的与众不同。
他是卫平处的处长，同是最顶尖的磁场专家，各部门处事遇难，都需向他请教解疑，毕竟是电磁城，电磁的世界，他是权威，身份尊贵，可他却避开这些，总让含雪等人唤他瑞伯伯。
这里面有年长，也或许有他是看着含雪等人长大并把他们培养成才进入卫平处的原因。
瑞文系抬手示意含雪先坐下。
含雪坐在了一把电磁椅上，这把椅不简单，不用时，软乎乎，用上时，电流可大可小。
如坐针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看见了一束光？”瑞文系平淡问道。
“是。”含雪点了点头。
瑞文系站在对面，软绵绵的眼神中透着严肃：“说来听听。”
“能够彻底点亮电磁城上空黑暗的光。”含雪坐在能够发出电流的电磁椅上，瑞文系的手环掌控着它，含雪紧绷神经，含沙射影的继续说道：“来自电磁城之外，来自大自然。”
瑞文系怔了怔，嘴角露出一抹看似和蔼的笑容：“这就是你说的事关电磁城的安全和将来？”
“是。”含雪如芒在背，身体往前倾了倾，离电磁椅的椅背远了些，又觉得屁股下面也不安全，准备站起身来。
瑞文系抬手下压：“坐下谈，不必拘谨。”
含雪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说，我害怕你陷害我···
“你去过电磁城外面。”瑞文系也是聪明人，不遮不必掩，手环射出黄色光屏，显示出那位老先生的头像：“是他带你去的。”
“是我威胁他去的。”含雪极力想把老先生摘清，但她也知道瑞文系有老先生磁浮车的行车记录，这样说只是想给老先生争取一线希望。
瑞文系笑了笑，面色转沉：“他已经死了。”
“啊？”含雪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因为你。”瑞文系展开心理攻势：“因为你的好奇，让他带你去了电磁城外面，打破了电磁城的规则，他内疚而别。”
内疚…含雪喉咙动动，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老先生：“规则？电磁城的什么规则？不见天日，永远待在黑暗中的规则？”
瑞文系本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连连发问起来：“你已经害死了一个人，难道你还想害死更多人？”
含雪怔住。
“回去吧。”瑞文系说“把你在电磁城外面看见的事情永远装在心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含雪：“我们会死在地震中吗？”
瑞文系：“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
含雪：“我是电磁城的一员。”
瑞文系诧异看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优柔寡断的她，现在透着一股子犟劲：“你想让我给你一个交代？”
“不是我。”含雪说“是所有人。”
瑞文系凝视：“所有人？如何？”
含雪：“把真相公之于众，让电磁城的人做决定。”
瑞文系变了神色，眼神中露出杀气，前面还想着给她一次闭口不言的机会，现在她把此行的目的提出，竟然是要他公布真相，瑞文系阴沉着脸缓缓摇头：“不可能，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为什么？”含雪站起了身。
瑞文系：“因为这就是电磁城的规则，让你们年轻的一代人活在当下安稳的环境中，外面的危险我们会处理。”
安逸的活着，含雪不认同，摇了摇头：“电磁城的年轻人应该知道真相，他们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瑞文系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把真相公布，你可曾想过后果？”
含雪怔住：“恐慌，焦虑···”
瑞文系：“是出生率。”
“出生率？”含雪生乐一下，怎么扯到生孩子上了？
瑞文系：“关系电磁城的发展，你明白了吗？”
含雪还是没明白，痴摇头。
瑞文系：“你们的上一辈人，从大爆炸引起的地震和暴风中死里逃生，在电磁城中活了下来，可是没有人在愿意养育子女，因为电磁城外面的地震和暴风仍在继续···”
哦，含雪明白了，如果电磁城的年轻人知道了真相，就会和上一代的人一样不生孩子，长此以往下去，电磁城将不会有人类存在，这就是瑞文系要让电磁城处在黑夜中，不让年轻人看见外面强地震和暴风的原因。
瑞文系：“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摆脱地震的方法，等到研发成功时，再把真相告知。”
说的是江临子的那一套，此时的含雪没思想听这个，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严肃的问题，歪头问：“我是谁？”
“我们是谁？”
瑞文系刚说过上一代人没有人愿意生育，含雪等众人又是在育儿区长大，这···从何而来。
“我是孤儿吗？”
“我的爸爸妈妈是谁？”
“他们在哪里？”
瑞文系始料未及，眼神慌了慌：“电磁城里的所有长辈都是你的爸爸妈妈。”
明明是答非所问，避重就轻，但这个回答不得不说是高尚的无懈可击。
含雪失神摇头：“这就是你隐瞒真相的后果。”
“我是谁？”含雪大声。
“住口。”瑞文系厉声。
万万没想到从地震威胁电磁城安全这一事件上牵扯出了电磁城年轻人是谁的根基问题。
含雪促呼吸转身朝房门走去，相比较起死亡，她更想弄清楚生的问题，显然在瑞文系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再加她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给了自己良心一个交代，此时不溜何时溜。
“站住！”瑞文系命令的口气：“你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