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残暴君王(13)
祁嫣直接拿起铜镜前的簪子向后刺去。
“公主,是我。”那人按住她的手腕,急声道。
祁嫣不敢有丝毫放松,却不再挣扎了,她尝试安静下来,果然,那人见她平复下来松开了手。
她回过头。
男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头发高高竖起,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见她看过来,他半跪在地,双手高高举起行礼:“属下来迟了。”
d77:【检测到了,此人名唤方澜旭,是隗国的小将军,本事了得,他的父亲在目标的侵略中战死沙场,父子二人皆为极忠诚的部下。】
“小将军请起。”祁嫣连忙将人扶起来。
“您受委屈了,属下带您走。”方澜旭严肃道。
说罢,方澜旭一副即将动身的架势。
可对于祁嫣来说,无论如何她是不能离开的,站在隗国公主的角度,她要顾及隗国子民,站在执行者的角度,她要杀死北堂殊。
若是她走了,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让北堂殊发疯坑杀更多人。
“小将军,我不能走。”她向后退了退,“你能找到此处一定颇为艰难,趁着北堂殊没发现你,你快离开吧。”
“为什么?”方澜旭不理解,他已经摸清了大晋王宫的巡视路线,不会出错的。
“只要北堂殊在一天,我无论去哪都逃不掉,他想要隗国的玉玺,我不会告诉他,所以他暂时不会杀我。”她转身走向床榻,催促着:“你快些走吧,我要歇息了。”
方澜旭仍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时候。
她穿着华丽的衣裙,坐在秋千上荡着,那时王上和王后都陪在她的身边,周围繁花锦簇,他站在不远处同父亲禀报军情,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公主的身上。
他从小读的书不多,看见公主的时候想不到太多的形容词,只觉得她比整个花园的花都要好看。
而现在,家国破碎,她居然要被迫留在暴君身边,面容肉眼可见地憔悴许多。
不行,他接受不了。
方澜旭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只要北堂殊在一天,她去哪都逃不掉。
他当即下定决心,刺杀北堂殊,只要北堂殊死了,一切事情都可以顺利得到解决,隗国也有机会复国。
他咬紧牙关,小心地离开永华殿,躲避巡逻侍卫。
祁嫣见方澜旭离开,还有些惊奇他这么听劝,可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是她太累了,被北堂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眼下腰酸背痛,尤其是私密处隐隐发胀,哪怕有d77修复,那种精神上的疲惫也消散不去。
她慢腾腾爬上床,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直到日上三竿,祁嫣才幽幽转醒。
殿内不知何时重新燃上安神香,阳光透过大殿的雕花门窗洒入殿内,细微的尘埃在光影下轻柔地漂浮着。
她起身的动静引来在隔间随时守着的阿愿。
“姑娘,您醒了。”阿愿将床榻的纱幔挂起,扶着祁嫣坐起来。
“几时了?”
“巳时。”
祁嫣讶然,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奴婢一会让小厨房做些清淡可口的吃的。”阿愿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熨烫好的衣裙,伺候祁嫣更衣。
若在别的王宫,侍寝第二日是需要向王后敬茶问安的,可这里是大晋,没有王后,更没有请安这一说法。
别说睡到中午了,就算祁嫣一觉睡到下午都没有人管。
阿愿的动作很温柔,祁嫣许久没有享受过这般伺候了。
可这衣裳穿着穿着,却越发不对劲起来。
正常的衣装,除了肚兜之外,里面先是一层里衣,再是根据款式叠加两层的外衫。
可她身上穿的这套,没有里衣,直接是一层外衫,与昨夜那件白色薄纱相仿,只不过布料厚实,不会将肌肤裸露出来。
“是不是少了一件?”如今,她只觉得自己衣裳里面空荡得可怕,好像风一吹,衣袍翻起,她就要裸奔了。
阿愿摇了摇头:“这是陛下今早在大殿上特意吩咐的。”
“在哪?”祁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殿上。”阿愿声音小了下来:“文武百官都在,也是陛下在那时吩咐奴婢照顾姑娘的。”
祁嫣瞪大眼睛,北堂殊他就是个疯子!当着众朝臣的面,下令不让她穿里衣?
如今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誉和清白尤为重要,更何况此举是明晃晃地羞辱。
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北堂殊扣留了隗国公主,不让她穿里衣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的玩物。
太荒唐了!
祁嫣气的浑身发抖,“北堂殊在哪?叫他过来。”
“求姑娘莫要为难奴婢。”阿愿跪下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哪敢真的差遣陛下,若真的将这句话传过去,姑娘不会受罚,但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殿外,有侍从朗声道:“陛下传召,请隗国公主觐见。”
祁嫣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阿愿:“起来吧,取一件披风来。”
“是。”
祁嫣披着联珠锦青羽的毛绒披风走出永华殿,披风下是一件银纹绣百蝶的花裙,随着她的走动,裙上的银丝纤蝶振翅欲飞,煞是好看。
她拢着披风,步履生风,丝毫没有羞愧之感。
寒风吹起她的衣裙。
即便有厚实的毛绒披风压着,在她走动之间,依旧能看见裙下时不时露出被冻得发红的脚腕。
周遭的宫人与侍卫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在她这般落落大方之下,他们若多想一些其他,都显得龌龊猥琐。
一路来到正元殿,这里是北堂殊上朝的地方,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此时早朝已散,正元殿前除了驻守的士兵并无他人。
祁嫣提着裙子,登上台阶。
她的腿已然冻僵,高高的台阶每走一步都被寒风凌迟着。
大殿金碧辉煌,琉璃瓦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着辉光,金顶红墙,富丽堂皇,远远看去,如同活跃在血海之上的金色河流。
殿内,一身玄衣暗金纹的北堂殊坐于宝座之上,他慵懒地靠着椅背,手握书简,俊美的面庞绝艳惊人,听见她入殿的声响,他懒懒掀开眼皮看去。
左右两侧,宫人垂首。
北堂殊的目光如有实质,在她身上打量一圈,淡淡道:“把披风脱了,过来。”
她极为听话,不吵不闹,一边向他走去,一边解开披风上的系带,将毛绒披风随手扔到地上。
那身银绣百蝶裙飘荡翩飞,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与他对视着。
她走路仪态极好,胯部微微摆动,婀娜多姿,随着举步登阶的动作,隐隐能看见外裳下的纤白小腿。
他忽然回忆到昨夜那场欢愉,眸色深了许多。
“北堂殊。”
她走到宝座旁,站在他身边。
只见她素手一抬,狠狠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北堂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