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战狼
往南的路，除了山姆外其余几人都走过。景色依旧，只是空气中多了难闻的尸臭，且比断桥那边更浓。杨倩倩捂着鼻子问林燕，是不是一路都这样？林燕说应该不会。山姆看着满地的死尸道：“哈，这都是你们干的吗？＂几人点头称是，颇为自豪。但想起初战时的惨烈，心中又有些黯然。特别是杜帆，在2号基地失去了好友毛富民，想起来更不好受。不知详情的山姆又指着路灯下的尸堆问：“这是什么回事？难道你们每支灯柱都派人防守？＂林燕道：“是钟求干的，他在路灯上飞来飞去。＂忽然，走在前面的韦洁勒马道：“有狼！＂众人一看，前方公路上有数十只狼正在啃咬尸体，还有不少秃鹫。“干掉它们！＂杜帆取出弓箭，韦洁也拿出长矛，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拿起武器。山姆皱眉道：“各位，你们现在不是学生了，我们是一支军队懂吗？要服从命令听指挥……＂韦洁故作惊奇道：“你们美国佬也讲这套吗？＂罗刚附和道：“对呀，你们不是讲自由的吗？＂山姆被气笑了：“滚！少跟我啰嗦！信不信我揍你丫的？＂见两人闭了嘴，他又道：“罗刚，我不是叫你注意后面吗？你看哪呢？＂罗刚赶紧圈马回到队伍后面，山姆道：“你可能觉得我们刚走没多远，后面都是自己人。没错，但我想让你们养成个好习惯，懂吗？好了，现在全体下马，整顿装备！＂杨倩倩问：“刚才不是整过了吗？＂山姆也没啰嗦，要林燕从空间里取出一堆毛巾、鞋带和藤条道：“看着！＂只见他飞快地把毛巾包在马腿上，然后缠上一圈圈细藤条，再包上一层毛巾，最后用鞋带系紧。那鞋带系得很有艺术，像铁丝网似的交叉成菱形。在马腿的关节前，他放了个毛巾圈，再用另一块毛巾裹上、系紧。处理完一条马腿，山姆问：“看懂没有？懂了马上照做，不懂再看。＂除了学过编织的林燕，其他几人都表示没看懂，继续观摩山姆给另一条马腿裹毛巾。十分钟后，所有的马四条腿都包得严严实实。山姆检查了一遍，然后拿出六条大毯子分给众人，披在马背上，用绳子系紧。重新上马后，山姆下令：“以我为中心，排一字横队，斥候在两端，弓箭手在我左右，旗手站我后面。＂众人排好队，手握兵器跃跃欲试，但山姆还啰嗦个没完：“这种队形是在我强敌弱，一个冲锋就能把敌击溃的时候用的。秃鹫是乌合之众，一打就散，我们只需考虑狼群。我们的实力显然比它们强……”杜帆道：“快冲吧司令，这么多话。＂韦洁：“别说了，我们懂。＂山姆怒道：“懂你个几把！闭上你们的鸟嘴！＂两个女生咯咯笑。山姆接着道：“一开始冲锋，射手就可以自由射击。所有人注意保持队形，尽量同时接敌。长矛不要一直指向目标，要在最后一刻才指向敌方，知道为什么吗？＂杜帆：“知道知道，我们又不是傻子。＂“暂时当你知道吧。＂山姆白了他一眼又道：“狼群的反应是未知的，它们可能向我们冲来，也可能四散逃开，然后再尾随什么的，到时候再随机应变，注意听我命令，懂吗！？＂“yessir！＂几人竟不约而同地喊起来，随即哄笑。山姆也忍不住笑了，又道：“我们一半人没有中等长度的兵器，所以和狼之间要保持距离，不要陷入近战。＂他还想继续说，但发现几乎没人在听他说话了，便苦笑道：“好吧，在战斗中学教训吧。跟我来！＂五人一字排开，林燕殿后，刚打出旗帜，山姆便斥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旗，收起来。＂林燕翻个白眼，收了旗。“不要超过我，也不要落后于我。＂山姆催马缓行：“杜帆，先注意控好你的马再射箭。＂众人努力照做。骑本命马的人与马心意相通，很快进入状态；杨倩倩和罗刚是斥候，有控马的基本技能，慢慢也能达到要求。唯有杜帆的两个职业都与控马不相干，只见他一催马就超出队列，一勒马又落到后面。加上山姆有意时快时慢，令他忽前忽后、折腾不休。杨倩倩已经开始向前方射箭了，他还在跟马较劲。“准备好了吗勇士们？＂山姆问。狼群已经向他们冲过来了。“准备好了！＂“还没还没……”杜帆一头汗。之前最想冲上去厮杀是他，现在最不想的也是他。“动作不要太大，手脚配合。＂韦洁一边盯着狼群一边调教他。山姆下令：“出旗，全速前进！＂军旗哗地展开，众人士气为之一振，连战马都齐齐发出一声嘶鸣！马匹踏着满地尸体加速，腐肉断骨在马蹄下飞溅。因为已经撒开了跑，杜帆反而能跟上了，心中一松，也开始射箭。或许是见人类数量不多，狼群迎面冲来。它们的体型是普通狼的几倍，为首那只更是大如牛犊。“头狼我来对付！所有人，比我慢半个马身！＂众人闻言放缓了速度，但杜帆失控，忽地落到最后，又急忙踢马追赶。双方接近到十米以内，头狼双眼露出人性化的凶光，鼻翼微张，尖牙隐现，突然弹簧般跳起，直扑为首的山姆！林燕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狼，简直像老虎一样。狼扑过来那刻，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却见山姆把一直夹在腋下、四十五度角指向天空的铁矛忽然压低，矛尖直指半空中的头狼。一声震耳的惨嚎带着腥风从林燕头顶划过，随即到她身后，头狼扑嗵落正在狂追的杜帆身边，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便一晃而过。与巨狼的冲撞令山姆速度顿挫，其余人从他身边冲入狼群，人喊、马嘶、狼嚎声齐齐响起。林燕左手扶旗，右手端矛直指前方。马把一只正想从侧面扑向山姆的狼撞翻并踏了过去，矛尖则不知碰到什么，突然下沉并快速后掠，差点把她的手腕扭歪，赶紧放手，身边传来杨倩倩的惊叫声和韦洁的吼声。“往前冲！不要停！＂山姆脚跟用力踢马，将长矛重新放平，把右侧一只咬住林燕马毯的狼捅了下去。左右一看，杨倩倩的矛被一只狼咬住，拖在马后面跑；罗刚虽在她身边，却只顾向前冲，完全没注意到她。杜帆吼叫着刚跟上来，单手持矛乱搠；韦洁拿着矛当棍子乱打一气，似乎忘了自己还有把单刀。“往前冲！＂山姆又喊了一声，将矛换到左手，右手招出元帅佩剑把一只想咬他腿的狼劈倒。交手不过数秒，队伍已冲过狼群，被惊散的秃鹫才刚飞上半空。狼群随后追来，山姆下令：“全速前进！弓箭手回射，其他人检查武器装备，没有武器的说一声！有没有人受伤？＂“没有！＂“装备完整！＂“我的矛丢了！有备用的。＂“好！＂山姆回头看了看狼群，却见它们已经停下了，便下令：“调头！＂马队急停、调头，重新列阵，杜帆的马又团团转。“它们怎么不追了？＂“被我们打怕了吧，哈哈。＂山姆道：“是因为它们的头狼被重创了。＂“哇，山姆好厉害哦。＂“大家刚才的表现都很英勇，我为你们感到骄傲。现在，我们再来一次，冲！＂然而，第二次冲锋刚开始，狼群就叼着重伤的头狼，穿过护路林向海边逃走了。护路林之间长着又厚又密的灌木和草丛，马匹很难穿越，众人只追到两头受伤跑得慢的狼，乱矛戳死。打扫战场，总共杀了七只。山姆叫大家把死狼收起来，晚上做烤肉，然后在树干上钉了块毛巾，写上：小心野狼。重新上路后，几人热烈讨论着刚才的战斗。罗刚问：“山姆，你怎么干掉头狼的？＂“它跳起来想把我扑下马，我把矛尖对准它，刺穿、举高、顺势甩到后面，就这么简单。＂杨倩倩：“哇，好厉害哦。＂众人渐渐发觉这似乎是杨倩倩的惯用语，不假思索就冲口而出。山姆转脸问林燕：“你知道你的矛是怎么掉的吗？＂林燕一愣：“啊？…不知道。＂山姆用自己的矛比划道：“你的矛放得太低，戳中一只狼，你和它在对冲，相对速度很快，冲击力很大，结果你的矛就被它带着这样拗过来，你不想手腕扭伤，就放手了。其实你只要松松手、下滑、上提、后撇，就可以顺势抽出来。＂说话间，六人来到南方商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