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论研究异能的一百种方法
刚刚那一幕太打击人了，唐连枝缓了好久才打起精神来准备测下一项。
秦言秋已经在屋里上蹿下跳来回几次了。
“我还以为这股力量是限时，但现在看来它是限量的，没用完就一直存在，直到我用完为止。”
秦言秋一把把唐连枝抱起，在原地快乐转圈。
“我有异能了，嘿嘿嘿嘿。”
唐连枝理解她的激动，不过再转到第八圈时她受不了了，反手就朝着秦言秋脑袋给了一巴掌。
“别转了，再转就傻了！”
秦言秋乖乖把她放下，拳头放在嘴前面，咳了一声，道：“不闹了，我们得好好研究我的异能，这关乎我们未来的生存能力。”
唐连枝拿出她的笔记本和两只黑色水笔，她率先写下几个问题。
“首先是异能的发动条件，我们暂定为你念出古诗词后激发力量。”
唐连枝在旁边写下‘古诗词’三个字后，用笔圈了起来。
秦言秋道：“小说里面的主角都不是突然就拥有异能的，一般都会有先兆。”
她回想起这股热流是从她的肚子出现，然后再流到四肢，所以为什么是肚子……
“肚子……吱吱，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我不是做了个噩梦嘛。”
“我记得，我那天也做噩梦了……难不成你的异能和那个梦有关？”
秦言秋也不确定，她挠了挠头：“当时梦里有一个很可爱的团子，我原本很喜欢它，一直摸它，结果它生气了，咻的一下钻进我的肚子，把我吓醒了。”
听到这番话，唐连枝不淡定了，她道：“我也梦到了一个团子，它趴在我身上，压的我很疼，我想爬起来，接着它却蹦蹦跳跳地从我肚子上跳到我额头上，然后钻了进去。”
两人的梦大同小异，都有团子，都钻到身体里面，区别只是两个人的行为模式不一样，团子给出的反应也不一样。
秦言秋在笔记本上写下‘团子’‘梦’这几个字眼。
“如果梦和异能有关系，那我不也有异能了。”
只不过现在她还没有发现异能的触发条件而已。
接下来是下一个问题，秦言秋的异能是只有念这一句古诗词才会触发效果，还是所有古诗词都有效果。
如果是后者，那触发条件是什么？
秦言秋道：“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也得不出正确答案，我们还是用排除法吧。”
唐连枝起身：“那我去给你烧水喝。”
免得她等下因为说太多话口渴，想喝水又没水喝。
她们高一到高三的语文课本都在学校，手机没信号也不能上网搜。
秦言秋只能努力搜刮脑子里的古诗，一骨碌倒出来，一首一首地背。
得亏她现在高三，要是末日晚来一年，她高考一结束，脑子里的知识都会随着风飘走，到那时的她尽管有异能也背不出多少古诗出来。
她的脑袋里有很多首古诗，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首开始背起。
她想到刚刚被她折断的长枪，不，现在应该叫它原本的名字——木棍了。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没有任何异动，身体也没反应。
秦言秋当然不奢望刚念第一首诗就触发异能，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唐连枝将烧好的水从热水壶倒到保温杯里，再将剩下的水倒在两人的陶瓷杯里，一手一个端了过去。
走出厨房，经过客厅，余光无意间扫过一旁的物体。
等等——
唐连枝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刚刚看见的东西，那是刚刚被秦言秋掰断的木棍，被她随意的放在客厅的角落。
重要的不是木棍，是绑在木棍上的水果刀，它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助她们干掉了对她们虎视眈眈的丧尸。
秦言秋把它冲干净擦拭干净后，发现它已经钝了。
毕竟它本身只是一把水果刀，完成这艰巨的任务后，它不堪重负，只能草草就退休了。
但是！现在这把水果刀超级锋利，完全看不出它之前的样子。
问题来了，唐连枝怎么看出来的呢。
水果刀太锋利了，它反射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太阳光，都快闪瞎她的眼睛了。
唐连枝把水杯拿进房间，打断秦言秋的背诗声：“你的长枪复活了诶。”
语气平淡，让人下意识觉得她是在说笑。
秦言秋没有多想，她跑出去看，很快又跑了回来。
“吱吱，你从哪里找来了磨刀石，竟然自己偷偷把水果刀磨好了。”
唐连枝无语住了，骂她：“你想多了你，那明显是你的异能造成的，关我屁事。”
“诶呀，开个玩笑，我出去看的时候就知道了。”
秦言秋也有些渴了，水还烫着不能入口，她便跑去厨房拿了冰箱里最后两个小布丁，一人一个，解渴还好吃。
唐连枝拆掉雪糕包装，随手丢到桌子上：“你刚刚背了哪一首诗？”
秦言秋咬了一大口雪糕，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杜牧的赤壁。”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应该是这两句诗触发了你的异能。”
“折戟对应着被你折断的长枪，而这两句诗翻译成现代话就是一支折断了的铁戟沉没在水底的沙中还没有销蚀掉，经过自己又磨又洗发现这是当年赤壁之战的遗留之物。”
唐连枝的语文分数排在全班前三，她对高中课本上有的古诗词很了解。
秦言秋道：“是因为有古诗里对应的物体存在，才触发了异能吗？”
“应该是这样，但更具体的还要再实验一下。”
唐连枝指着桌子上的水杯：“刚好这里有杯水，你念首带水的古诗，看看效果。”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
下一秒，水杯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散发着丝丝寒气。
秦言秋拿起水杯，杯壁还是烫的，但里面的冰也是货真价实的。
“有了冰块，就算停电了我们也能用冰块降温。”
“也不知道你的异能能造出多少块冰块，我看小说里的人前期异能都是很弱鸡，比如火异能，一开始只能在指尖打出个火苗，当打火机使 。”
秦言秋感叹：“这么说，我还挺牛逼的，我的异能可是言灵。”
“必须以古诗词为载体，才能发挥效果的言灵嘛。”唐连枝记了下来。
秦言秋眼前一亮，想到了个好主意。
“诶，吱吱，我们去打丧尸吧，门外那几个丧尸吵死了，而且我想拿回我的手机。”
她手机里还有没看完的小说和电影呢！
“好啊好啊，那你有想到什么可以攻击丧尸的古诗词吗？”
“额，还没有。”
唐连枝按住了秦言秋蠢蠢欲动的身体：“你冷静点，我们防盗门没关上，要是把木门开了，丧尸就可以直接扑进来，把我们两个吃掉了。”
她可不想当丧尸的自助餐。
秦言秋也冷静下来，她也不想作死自己：“那我们拿楼下的丧尸实验不就好了。”
她们房间窗户对下的丧尸也很多，天天开party，吵的她们不得安宁。
“而且先把楼下的丧尸清一波，我们下一楼拿手机也安全一点。”
“打丧尸，抢地盘，打丧尸，抢地盘。”
秦言秋一边喊着自创的口号一边从书包里拿出眼镜戴上，然后来到窗前。
有了眼镜加持，她终于看清了楼下丧尸的面容。
七月的天还热着，这些丧尸身上衣衫破烂，身上还有血迹，发出浓烈的恶臭。
“有没有描述天上下刀子的古诗啊。”
秦言秋问一旁的唐连枝。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语文成绩排全校第一的秦小姐。”
秦言秋叹气道：“课本上没有啊，想上网搜些没学过的古诗词，但没有手机还没有网。”
“你刚才念的那一句就不是课本上教的。”
秦言秋骄傲脸：“那是我妈妈教给我的，小时候妈妈念古诗给我听当睡前故事，文绉绉的，我一听就睡。”
秦言秋的妈妈是教汉语言文学的大学教授，念古诗哄孩子也是她能做出来的操作。
纵然她已经去世多年，但她给女儿留下的礼物却一直替她陪伴着她女儿。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把我妈关于古诗的书籍全部搬过来了。”
唐连枝开口了：“说起来，我记得课本上有一句诗可能有用。”
秦言秋摆出侧耳倾听的姿态，道：“说来听听。”
“《琵琶行》里的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结合上下文，它大概意思就是声音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像骑兵厮杀刀枪齐鸣。”
秦言秋眼前一亮。
“你能把水变成冰块，那应该能将声音具象化成刀枪吧。”
“试试就知道了！”
秦言秋摩拳擦掌，唐连枝拿出她的手机，点开音乐软件，她有很多下载好的歌。
既然都说声音像骑兵厮杀，刀枪齐鸣了，那这音乐一定要选择高音多的歌。
唐连枝心里早有选择。
她把声音音量调最大，然后直接拉进度条到歌曲高潮。
秦言秋无意间看见手机上的歌名，忍俊不禁。
“我按了噢，三二一。”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秦言秋竖起大拇指。
可惜用的是手机放，要是拿客厅的音箱放，这首歌绝对能把方圆五十米的丧尸都吸引过来。
不过她们也没这么头铁，她们可没想和几百个丧尸对对碰。
能把楼下这条街几十只丧尸吸引住，让它们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有魔性的背景音乐衬托，秦言秋觉得自己对着丧尸念古诗好像没这么沙雕了。
真希望这附近的活人永远都不要知道是她们两个在放歌。
几分钟后，等楼下的丧尸全部聚在她们窗户正对下。
唐连枝拉进度条都要拉出火花来了。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高音被无限的力量覆盖，具象化成了锋利的刀枪，随着声音的传播方向，刷刷的地朝着丧尸们的头砍去。
这一幕太牛逼了，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些刀枪不是真的刀枪，它们穿过了丧尸的身体，落在地上消失不见，但又对丧尸们造成了实质伤害。
“他们的衣服原本就很破烂了，现在更称不上是衣服了。”
“他们死了吗，有还活着的吗？我感觉我还可以再放一波。”
可能是之前的测试都小打小闹，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极限。
但刚刚那句诗一出，秦言秋觉得身体颓废了不少，说不上虚弱，只是要好好休息一会才行。
但是她还可以再放一波！刚刚她太牛逼了，轻飘飘地说句话就让丧尸灰飞烟灭。
秦言秋的中二心获到了大大的满足感。
秦言秋又念了一句诗，然后她浑身虚脱，脸色苍白，扶着墙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
“你这一看就是透支了啊。”
唐连枝把自己的水杯拿去给她——秦言秋的水杯还冻着呢，让她喝口水缓解一下。
然后她回到刚刚的地方，把音乐关了。
门外丧尸们的砸门声和怒吼声实在太大了，她站在房间这里都能听到。
唐连枝怕再放歌刺激丧尸，可怜的木门就要被他们砸开了。
果然音乐一关，门外就没动静了。
比起已经没有动静的她们家，还是门口有鸡血的男生家更让丧尸们感兴趣。
因为要观察楼下的丧尸，唐连枝站在窗边往下看。
楼下还活着的丧尸抖了抖身子，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走了，看他倒腾的脚步，看得出来他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个丧尸头上没伤口，他受的都是皮外伤。”
秦言秋感觉自己好了一点，也跑过来看。
继续等待了一段时间，活着的丧尸都离开了，剩下的躺在地上的丧尸都应该死透透了。
秦言秋也看出来了他们的区别：“离开的丧尸头上都没有受伤，所以他们活下来了，被砍到头的丧尸都嘎了，看来头部就是他们的弱点。”
“解决掉门外的丧尸我们就可以下去了，在此之前，你得记下来几首能瞬间解决丧尸的古诗词，我们不可能只靠这一招。”
这招局限性还是太大了，她们是占有利条件才完成了击杀几十只丧尸的壮举。
要是她们在外面遇见丧尸，丧尸可不会给她们拿手机出来放歌的时间。
而且由声音转化的刀枪只能沿着声音原本的传播方向前行，它们还很松散，一点都不密集，遇见堆在一起的丧尸还好，遇见一两只丧尸，就只能祈祷刚好有一把刀能砍到它咯。
如果有能触发瞬发攻击效果的古诗词就好了。
这个得两个人慢慢想，不过当务之急，她们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我的天，现在已经中午了！”秦言秋走出房间，看见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
秦言秋难以置信道：“所以我们昨天一晚上没睡，然后今天还蹦跶到了这个点。”
发觉到这件事，秦言秋立刻觉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又困又累还饿。
唐连枝从她身边经过，她得去厨房做午饭。
“你不仅一晚没睡，你还透支了异能，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我现在去做饭，你好好坐着休息，吃饱饭我们就可以补觉了。”
秦言秋感动，她扑上去抱住唐连枝：“吱吱，我太喜欢你了，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把你娶回家，那可真是祖上冒青烟。”
“我呸，快撒手，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吃吃吃，当然吃，我来给你打下手。”
两个人来到厨房，经过这几天的消耗，冰箱里的菜只有够吃一顿的量了。
秦言秋把菜拿出来，放到水槽里洗，唐连枝在旁边切已经解冻好的鸡胸肉。
“喂！”
“喂，你们听到我说话吗？”
秦言秋疑惑地抬起头，看见对面屋内正在向他们招手的男人。
男人见秦言秋看了过来，便朝她笑了笑，举起写着字的小黑板。
唐连枝念出写在上面的字：“刚刚的《死了都要爱》是你们放的吗，太牛逼了。”
“……”
秦言秋无言以对，不过这个也没必要撒谎，于是对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激动得放下黑板，蹲在地上准备擦掉重写。
男人蹲下后，秦言秋她们就看不见他了，不过也能猜到他是在写字。
秦言秋疑惑：“他问这个干嘛？”
“被我们震惊到了吧，毕竟哪有正常人会在末世放歌听，还放这么大声的，生怕丧尸找不到他一样。”
秦言秋懂了，她猜想道：“他看不到那条街的动静，肯定会好奇，这栋楼他能联系到的住户就只有我们，所以他只能在这面窗户蹲着等我们出现。”
在她们聊天这段时间，男人已经写好字了，他举起黑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难免比刚刚的字小了些。
秦言秋出房间前就已经把眼镜摘下，现在只能当个睁眼瞎，等唐连枝复述给她听。
“你们就不怕吸引丧尸上楼吗？不过我要多谢你们，因为你们放的歌，围在我这栋楼的丧尸都走了，我楼下有一个小卖部，我现在要下去找物资，如果我安全回来，我会分一些物资给你们。”
“还有这种好事？！”秦言秋立马朝对方点头，两只手还竖起大拇指。
男人笑了，他又蹲下去写字。
唐连枝没有秦言秋那么开心，她抓住了男人话里的重点：“他说的是等他安全回来，楼下的丧尸是都被我们引走了，但还有楼道里的呢。”
“对哦，而且外面的丧尸也随时有可能回来，他一个人也不怕吗？这么头铁。”
秦言秋说着话，手也不停，她把水里的上海青捞起来，放到一边的沥水篮里。
“或许是他快没食物了，所以只能搏一搏。”
“那他还送我们方便面，自己都不够吃了。”
唐连枝戴上手套，开始腌鸡胸肉：“我这也只是猜测，不管怎么说，食物储备多一点不是坏事。”
对面举起了板子。
“作为交易，你们帮我放风，小卖部在左边，你们在厕所窗户应该可以看到，我会从这里下去，然后去小卖部，你们两个人分别盯着这两条街，有丧尸来了就提醒我。如果同意就点点头。”
“果然不是免费的东西。”
“免费的往往都是要额外收费的，他直接摊出来说我反而放心了。”
“反正也只是放风，不用我们出去冒险，还可以拿到物资，很划算的买卖。”
和姐妹商量好后，秦言秋从唐连枝裤兜里掏出手机，一边对男人点头，一边举着手里的手机。
她的意思是，如果视野中出现了丧尸，她就会立马放歌提醒。
男人没有举板子，他离开了窗户，估计是准备立刻下去。
秦言秋没有立刻去厕所那边望风，她估计男人从三楼下一楼都要一段时间，等男人出现在街上她再过去也不迟。
唐连枝把肉腌好，脱下一次性手套：“你带手机去厕所，我留在这里炒菜，要是看见丧尸我立马叫你。”
“没问题，你手机密码多少。”
“1026。”
秦言秋乖乖输入密码，一打开就是《死了都要爱》的播放界面。
“能问一下这串数字是有什么含义吗？”
唐连枝也没有隐瞒：“我妈离婚的那天日期。”
“噢，我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
一换一，平了。
此时，男人背着包出现在她们眼前，他手里是一捆麻绳。
“他是想直接从窗户这里下来吗？好勇哦。”
唐连枝盯着锅里，倒油，倒菜，也不影响她用余光瞥见男人的踪影。
秦言秋从他身上获得了灵感，兴致勃勃道：“我们也可以这样下楼吗？”
“我也想试试，可惜不行，你看他那栋楼，外墙有那么多根水管，还有好几个空调外机可以当他的落脚处，我们这栋楼外墙可没有那么多水管。”
男人已经绑好了绳子，他把绳子丢出去，然后抬腿跨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