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悲苦的过去
而很快，身处于皇宫大内之中的郑瞬和赵愠，也接到了殷觉敏传来的消息。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慕容桉想要找人合作，第一个目标就选择了殷觉敏。
“看来这个精明的王子，终于最后还是落在了我们的局面上，接下来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的独奏，我好好陪他玩玩。”
赵愠脸上的笑意十分的激动，就好像他即将要去做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不该如此冒险，早就应该将你的计划告知给我，我自然会去做。”
赵愠摇了摇手指。
“当然不，慕容桉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隐忍多年，甚至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感觉不到他异于常人的地方，他这个人，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对付的。”
这些年早就已经没有了，能够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那些世家大族虽然难以解决，但是只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自己解决了一家，却很容易得罪很多家。
所以才很难下手。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任由他们在朝廷之中兴风作浪。
可现在不一样了。
赵愠打开放在自己面前的账本。
上面可是清晰的记得东市所有的逍遥丹的流向。
而这些流向的铺面，可都是那几位素来看不上自己的世家大族的铺子。
这一次自己终于能够全盘反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我们可就静待佳音吧。”
赵愠的行径也彻底的向所有人都证明他是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君王。
宴会前夜。
看着又一次从空中逃脱出来，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子。
殷觉敏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王子，明日可就是宴会开始，你如今应该缩在王宫之中，好好的当一个质子，而不是来我这落魄的将军府，若是让人察觉，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今日的慕容桉明显看着比平日里显得有些低沉。
慕容桉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几锭银子扔在了桌上。
“你这儿一定有酒吧，我出钱，你出酒。”
殷觉敏没有拒绝他这行为，从后院的储藏室里面，拿出了几坛子的酒。
“这酒…我倒是品鉴不少，院子里也有不少藏酒，只是你今日一定要回宫中，若是喝醉了，我可不帮你回去。”
慕容桉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是之前拿过一坛子的酒，打开瓶盖并直接灌进去了一大口。
辛辣的感觉，顺着自己的食管慢慢延伸到胃里。
空荡荡的胃自然也给出了反驳。
可男人仍旧自顾的喝着杯里的酒，毫不在意身体上的折磨。
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殷觉敏才意识到慕容桉的心里有些事情。
就在殷觉敏以为慕容桉，不过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喝酒的时候却直接坐在他对面的慕容桉开口。
“我第一次找你来合作的时候，我其实知道你不会答应我。”
慕容桉抬起头，眼睛十分清明地看着他。
“你是他的心腹，更是…他最后的一枚棋，我不知道如今的你究竟是属于我还是他，但都无所谓了，在打算和你合手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会被你反噬的准备，只是…今日心情不好，想要喝酒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京都之中，我却只能够来你这儿。”
他在宫里头一向身体羸弱，就算是想要喝酒，也不会有人拿给他。
只有在这个几乎毫无人际的将军府中，才能够畅快饮酒。
看着殷觉敏没有说话，慕容桉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其实今天…是那个女人，那个生我的女人的忌日，可没有人会把这样的日子记在心里，只有我，也只会有我一人，会因为她的死而感觉到无比的悲伤。”
对于那个生了他的女人，慕容桉了解的也并不多。
只知道不过是宫中一个最低贱的婢女，被喝醉酒了的往上瞧上，一夜之间有了自己。
本来这样的婢女只会被廷杖拉去杖杀，可最后不知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自己生在了那王宫之中。
终究是个男子，皇上拗不过朝中大臣，更无法看着自己的子嗣漂泊在外，便也终究给了他一个王子的责任。
可是长久不见自己爱慕之人的婢女，深知自己月上枝头的梦想即将破碎，便总是对这个与那人相似的孩子，动辄打骂。
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确实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喜欢自己，而父亲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
时间久了，心变已然麻木，渐渐的他便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
后来…那个女人积劳成疾，更是忧伤过度，在冰冷的冬日里，最终死在了那小小的宫宇之中。
还记得当初那些人发现尸首之时，没有人把那个女人当做是王上的女人，反而只是按照旧历裹了层草席直接扔了出去。
从此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而在这后宫之中本就没有父亲的恩宠，如今甚至连母亲的庇护也不曾有，曾经温暖的栖身之所，被人夺走。
而他也终将成为命运最不曾顾念之人。
这些年的悲苦，让他的心中早就已经郁闷许久。
也是，因此他总是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想象所有人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懦弱之人。
所谓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几番调查之中，殷觉敏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有所疯癫。
可却没想到年幼之时，他竟然还有这般委屈的情景。
男人最后将碗底的白酒一饮而尽。
眼中略带的几分疯狂。
“多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跪在他面前，哭着哀求着当时的嬷嬷不要带走他了。”
母亲活着的时候虽然对自己不好，但是却也尽心尽力的将自己抚养长大，所以在知道死讯的那一刻，他害怕别人会将自己的母亲与自己分离。
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的痛苦。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里了，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不管你最后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因为今天晚上与你的敞开心扉，相信你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