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两个窝囊废
陈默回到店里的时候，王艳兰不在，站在服务台里面的是王芷，店里还有好多人在坐在卡座里，柜台前也有一些人正在买东西。王芷看到他进来，冲他点了点头，嘴角一抬，很艰难的笑了笑。陈默看出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显得很憔悴。
陈默问：“不是说你在休息的吗？你大姐呢？”
王芷埋头收银，没时间回复他。柜台前的顾客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他发觉自己挡着人家的等候通道了，所以很识趣的挪开了，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店子，不大，算上公摊不到两百平方，但是从选址到设计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那绿色的主题色，那满墙的仿真植物，还有这堂食区的座椅板凳，没有哪一样不是斟酌再斟酌、推敲再推敲的结果。而且有王芷这么真心的店长打理日常的经营，王艳兰这么强悍的外交公关能力，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真的感到非常欣慰，也非常幸运。
等人少些了，王芷这才从柜台里走出来，坐在他对面。
“这一阵子人真多。”她摘下工作帽，当成扇子给自己扇风，然后又马上带上。“哦，差点忘了，工作时间不能摘下帽子。”
陈默说：“那是，忍一忍吧，你更要带头。”说完话锋一转，“你不是躺着的吗？怎么又起来了？”
“有个幼儿园的来谈合作，大姐跟他们园长去他们园里参观去了。”
陈默问：“哪个幼儿园？”
王芷说：“好像叫风华吧，不知道是风华还是凤华，没听清。”
“哦，凤华，我知道。”
“你知道？在哪？”
“就在涵洞那边，你没去过，那个幼儿园还挺大的，收费也高。能跟他们合作也挺好的，他们需求量应该不小。如果真的合作了，估计你们的工作量又要加大了。”
“没事，”
陈默说：“要不我再招个人吧？”
王芷想了一会说：“也行，不过这次可以招个男的，有些事情男的做比较好，我们几个女的有点吃力，比如搬货，从冰箱里抬奶桶，太重了，腰都要闪了。”
“行，我考虑考虑。”
陈默这才想起跑题了，他急忙问道：“你现在好些了吗？”
王芷说：“好多了。”
“怎么晕倒了？”
“也不是吧，就是”她犹豫了下说：“有个事我还没跟大姐说呢。”
“什么事？”
“他爸跟我发了个信息。”
“老丈人？王鹏运？”
王芷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
“说带去的钱快花光了，快待不下去了，让我寄点钱他。”
“砰！”陈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是人吗？把你的房子都骗去买了，害得你们无家可归，现在竟然还有脸跟你要钱？他是人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做大人的。”
王芷看了看周围。“你轻点，店里还有人呢。我都不敢跟你说，就怕你发毛。”
“我是气不过。”陈默喘了几口粗气才渐渐平复下来。
“我更气，每次一看到他的信息我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就知道没好事。”
“每次？那就是说还不止这几次啦？”
王芷支支吾吾的说：“前面还有一次，也是要钱。”
陈默瞪着她：“你给了？”
王芷没做声。
陈默大概知道答案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王芷说：“你看你，一说就炸了，我哪敢说呀？”
陈默失望的扭过头：“跟这种人不炸能行吗？我们好端端的做人，好端端的做事，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我们不害人，不给人添麻烦，但是我们不能给坏人害死了呀，不然谁还做好人？都去作恶算了。”他心的里的怒火又被点燃了，但是一看王芷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心又软了下来。“你又打钱他了？”
王芷说：“没有，我哪来那么多呀，这不刚给了元亮吗？”
“呵呵。”陈默苦笑了两声，“这对父子真是唉。”
“你说现在怎么办？”王芷焦急的问。
“你是因为这事晕倒的吧？”陈默关切的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他们榨干，最后连骨头渣子都拿去卖了，你看你老公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
“他在外面也难，他从小没了妈，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就他可怜？他可怜还有人寄钱给他，你呢？再说他已经成年了，结婚生子了，已经是大人了，就应该有担当去承担这一切，越是在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越要看重自己的德行，因为这是一个人翻身的最后的资本，如果还是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当初坑蒙拐骗，那谁还给你机会？”
“行了，你别这么激动，说了不跟你说的。”王芷为难的说。
“你以为我想管？我是心疼你”陈默突然停下了，他发觉自己有点忘乎所以了，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王芷也一愣，慌乱的看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你每天都挺辛苦的，赚点钱不容易，他们两个大男人不能指望着你一个女人养活，该承担的责任要承担，整天做缩头乌龟不是个办法，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想让你干了。”
“为什么？”
“辛辛苦苦赚的钱都给那两个软骨头，值吗？”
“我能怎么办？那你给我想个办法。”
“可以呀，我给你想个办法。他们听吗？”
“什么办法？”
陈默赌气的说：“让王鹏运去自首呀，承担一切债务，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他已经六十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们还年轻，你们还有大半辈子好日子呢。”
“这能行吗？”王芷疑惑的问。
“怎么不行？他本来就应该这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他也不好好像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怎么生活，难道一辈子都活在债主的追讨、骚扰之中？他如果是这么想的，你也没必要念公爹的身份，这样的公爹，没有也罢。”陈默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气话还是最有效的方式，他本不想管太多他们家的事情的，于是摊了摊手说：“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你自己想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