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丈人平生

    陈默在省会城市，而小舅子和老丈人一家在本省一个三线城市。城市很小，常住人口才80万左右，总人口不超过120万。两个城市离得不是很远，有动车，但是车站在市郊，不是很方便。现在都是开车回去。如果开车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自从到了省会城市，陈默一家回去的不多。除了节假日有时间回去，像平时周末基本都没有时间。原因是陈默以前上班一直是单休，没有时间，后来不上班了，但是又要照顾孩子，周末有培训班。老婆王艳兰自从有了孩子就一直没有上班，今年是2016年，孩子已经十三岁了，在本市一所重点中学读书。说起孩子，这是陈默最引以为傲的了，孩子可能是遗传了妈妈良好的基因，从小就非常聪明，小升初的时候被这所重点中学优先录取，分在重点班。王艳兰虽说是妈妈，但是她这个人比较粗，神经也大条，所以照顾孩子的事情大多落到陈默身上。

    陈默开着车，从二环线慢慢向高速驶去。这段路是最慢的，因为要经过几个堵点，还会经过三桥的桥头，因为上桥的人很多，所以车速总是很慢。陈默慢慢看着，也不急，因为他的思绪又飞到了另一个时空，他想起了老丈人的一些事情。有一小部分是跟王艳兰在一起后才接触到的，还有一部分是王艳兰说的，都是些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老丈人姓王名鹏运，文化程度很低，只读过初中，不过在那个年代能读个初中已经算是半个知识分子了，特别是在农村。虽然他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人聪明，初中读完以后被生产大队选去当会计，竟然做得有模有样。没好多年又负责村办工厂的材料采购，有机会到城里跟供应商接触。当时王鹏运已经结婚了，并且育有三个孩子，老大就是陈默的老婆王艳兰，老二叫王素兰，老三是个儿子，叫王元亮。

    老三还不满一岁的时候，王鹏运跟一个供应商的女会计勾搭上了，该女会计姓韩，单名一个丽字，是城里人，家里兄弟姐妹一共五个，她是老幺，上面有四个哥哥，而且有两个哥哥在城里政府部门任职，大哥在法院，三个在公安，很有点实力。王鹏运把韩丽当情人处，但韩丽是个黄花大闺女，愣是要和王鹏远结婚，而且以家里的势力相威胁。王鹏运无奈之下，只能回去跟父母亲商量。母亲一看是城里的姑娘，模样又好看，又有正式工作，比现在的媳妇强百倍，出于强烈的虚荣心，她赞成儿子离婚娶城里的媳妇。但是王鹏运的父亲王财旺是一百个不同意，并大骂王鹏运忘恩负义是个当世陈世美，甚至以不认他这个儿子相威胁。但是当王鹏运告诉他未来新媳妇家的社会关系后，老实巴交又脾气暴躁的王财旺顿时傻眼瞬间闭嘴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光有骨气是没有用的，于是王鹏运顺利的得到了父母的许可。对于他的媳妇，他是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的，因为这本来就是父母之约而结成的婚姻，结婚对他来说本没有欣喜，离婚也没有苦楚。

    为了离婚，王鹏运长期不回家，也不跟自己的媳妇程姣娥联系，并告诉她自己之所以在外面不回来是因为有人了。程姣娥在痛苦了一阵子以后默默接受了丈夫的这个事实。离婚在那个年代是件很丢人的事，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离婚就意味着你肯定是哪里不好，或者有问题，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了，而且离婚了只能回娘家，即使再婚也是一个低人一等的女人。程姣娥是个不爱说话的女人，又遭此劫难，变得更加郁郁寡欢。又几年，嫁给了一个丧偶的男人。

    程姣娥不爱说话，但是懂是非，有人情味，即使是再婚了，她还经常回曾经的婆家，因为那里有自己的三个孩子，还有公婆和公爹。虽然婆婆对她不好，但是因为王鹏运长年不爱回家，家里老人也没人照顾，所以她经常回来帮忙做点什么，比如换季后浆洗被褥，房前屋后的杂草要砍除，家里坏的农具拿到集市上找人修修，帮三个孩子好好的洗个澡。所以王艳兰他们三个只要碰到妈妈回来了就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除了母亲买次回来看他们，王艳兰似乎找不到生活中可以让她开心的地方。因为因为自从父母离婚后，王艳兰及其妹妹和弟弟成了全大队人背后嚼舌头根子的对象：就是那三个孩子，听说他们家大人离婚了，她爸跟一个城里的狐狸精跑了，没良心，三个孩子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