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各怀鬼胎
“煤炭行业现在开始抬头了吧？”
余言没有直接回答吴天，而是反问道。
“这个也无所谓抬不抬头，只要你有稳定的销售终端，无论行情好坏，每吨煤赚个三五十块问题不大。”
提到煤炭，吴天整个人明显兴奋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接触这个东西，懂得自然比别人多，另一方面则是自己家里有矿，条件得天独厚。
虽然家里的煤矿只剩个空壳子了，但是拿来唬唬余言这个外地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什么找我？”
吴天接着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可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气度不凡，让余言一眼就相中了。
“两个原因，”余言回答道，“第一，你是我来应朔市第一个接触的人，我这个人相信缘分。第二，看得出来，你很缺钱，而我刚好就比较有钱，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
吴天继续问道。
“怕，也不怕。”
“怕你不是煤炭圈子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我这个顾虑已经不存在了。至于骗子，吴先生你最多骗点吃喝，我还不在乎这点钱，至于更大的骗局，我还是有自信能识破的。”
余言故意把话说的自信满满。
他要给吴天造成一个自己“人傻钱多”的假象。
“好的余先生，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喽，咱们回头再聊。”
吴天一边说着一边心底冷笑道：
我就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白痴，感觉自己足够聪明是吧，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在这里丢掉几个小目标。
虽然背地里在磨刀霍霍，但吴天的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类似的外地老板，吴天之前坑过的不在少数。
基本套路都是带他们到自己家的煤矿看煤，对方觉得没问题了就得打款订货。
自己会承诺给他们低价，优先拉货，同等的价格还可以挑煤质好的煤炭装车。
如果想享受低价，就得直接预付全款，当然这里面还有自己额外的好处费。
但是在对方打完款之后，煤矿要么检修，要么上级检查，反正就是不会正常按期交货。
合同里的条款也会规定的很明确，“事故、检修、上级检查”之类的，属于不可抗力。
实在顶不住压力了，就在排产计划上做功夫。
那么多贸易商等着提货呢，煤矿总需要提前编排每家贸易户的提货量和提货时间段吧。
1万吨煤炭，给你至少排产3个月，你怕不怕？
到时候面对来自电厂、钢厂等终端供货时限的压力，贸易商们就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不得不提高收货价格，或者降低煤炭指标要求……
跟余言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两人分别回到餐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余言和阿瑶坐在酒店一楼的茶室里喝茶聊天。
红光满面的吴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冲着余言打招呼。
“余总早啊！”
“吴先生早，看来吴先生昨夜的春宵并没有虚度啊。”
余言戏谑道。
“余总说笑了，咱们来谈正经事。”
吴天坐到茶桌旁，余言示意阿瑶给他倒上茶水。
“余总听说过我们这里的星海煤矿么？”
吴天试探道。
这种外地生面孔，一般来说对应朔本地的了解都不够详细，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他们才不知道呢。
果然，余言摇了摇头，回答道：
“只是从朋友那里听说过，那好像是家私人煤矿吧，其实我更倾向于从国有煤矿来采购。”
“国有煤矿有啥好的，煤价又高，煤质又不一定比私人煤矿好，而且国有企业的领导们一个个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很难打交道的。”
吴天“开导”着余言道。
“那……吴先生的意思是？”
余言明知故问。
他就等着吴天给自己挖坑呢。
“余总，实不相瞒，星海煤业就是我家里的产业，但是我家老头子平时对我管的严，零花钱控制的死死的，所以我才比较缺钱……”
吴天继续道：
“我可以带余总去我们的煤矿参观一下，随时欢迎你们来采样化验，而且我可以安排销售部那边，给余总一个比别人低得多的价格，当然，每吨煤我个人要收个几十块钱的好处。”
“只要煤质好，价格低，吴先生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但是你说这个矿是你们家的，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余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道。
“这个简单。”吴天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聊天群给余言看，“这是星海煤业1号矿和2号矿的客户群，余先生要是怀疑的话，我可以提前先把你拉进群。”
“这倒也是，外人应该不能随随便便加群的……”
余言点点头，示意阿瑶扫了一下吴天的手机，加进了客户群。
吴天指了指手机上自己的群主身份，还有他在群里的备注——“小吴总”，继续道：
“小吴总就是我，大吴总就是我父亲，也就是星海煤业的老板，当然他不在这个群里。”
“好了，现在我相信吴总的身份了，看来这是天意啊，我第一次来应朔就能碰到吴总这位贵人。”
余言感叹道。
“余先生言重了，您才是我的贵人。”
吴天回答，眼中的讥讽之色一闪而逝。
这一套他玩的轻车熟路。
“还有一个问题，不是我不相信吴总你的公司实力，但咱们这毕竟是大买卖，我可是要上百万吨地订煤的，所以我需要到银行核实星海煤业的资金情况，确认星海煤业能在出了问题时有赔付能力。”
余言看似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吴天听过之后更是心中冷笑。
去银行自己就更不怕了，虽然星海煤业确实欠银行不少钱，但是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
银行巴不得星海煤业能多做点业务多收点钱，这样才有钱来还款。
所以银行在一定程度上和星海煤业是穿一条裤子的。
“这个也好说，星海煤业的开户行是建商银行，公司账户余额和营收情况属于机密，但是我可以随时带你约见应朔市建商银行的行长，余先生总该信得过行长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