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黄皮子拜月引大患
而这时，姜宁已经来到了外婆住的病房外。
现在的外婆，重伤昏迷，不过经过一周的治疗倒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奇怪的是，空气中刺激的消毒水味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骚味。
在她寻找着这骚味源头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发出了消息通知声。
是江棠给自己发布的任务。
本以为他会给自己几天时间缓缓，没想到任务居然来得这样快！
不过，拿了人家的好处，就得为别人做事，江棠可不会养闲人。
可仔细端详起这项任务，姜宁有些奇怪。
接替老张暂守太平间……
按照常理，现在科技早就发展到可以普及监控设备的程度了。
或许这个医院需要守卫是怕有人偷盗尸体吧。
偷盗尸体这样的事听起来荒唐可笑，但现实中却是存在的。
许多偏僻地区的医院职工还会参与到这个灰色产业链。
许多农村现在还存在着配阴的恶习，一具品相好的尸体可以卖到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除此之外，许多研究机构和医学院尸体的缺口是非常大的。
这些大体老师来源主要有以下几个：一是因为各种原因死在大街上无人认领的冻死骨，但是随着改革春风吹满地，这样的情况几乎寥寥无几。
第二是因为一些重大的刑事犯罪而处决的罪犯，在以前家里出了个罪犯那是侮辱门楣的事儿，许多人家不愿去认领罪犯尸体。
但是随着时代的进步，这样的现象也是越来越少。
第三是爱心捐赠，随着现代人思想意识的提高，许多人年纪轻轻就签了人体器官捐赠协议。
问题是，不同年龄段的人思想不一样，或许到了老年，这些人可能就会反悔。
再者是他们愿意，他们的家属也不愿意啊，毕竟中国人骨子里的思想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而且迷信的说法是，若是尸体残缺不全，来世投胎就是残疾。
死时缺手，来世就是无臂人，缺眼角膜的，来世就是瞎子，缺鼓膜的，来世就是聋子。
因此，偷盗尸体这样的事情在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时代也偶有发生。
再说了，现在医患关系非常紧张，因一点治疗不到位的事儿主治医生就被砍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更别说亲人尸体不见了这种大事，因此太平间有个守卫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姜宁是二十一世纪接受了高等教育的青年，但是守太平间这种事还是有些害怕的。
网上经常有段子说某某市殡仪馆招聘临时工，白班八百，夜班一千六。
下面就会有这样的搞笑评论：什么白班夜班的我都不在乎，只要雇了我，别说尸体说话睁眼了，它要是跑了我都负责给你背回来。
嘴上虽这样说，但是真到了上班的时候，也会承受不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而发疯。
但是为了外婆，姜宁没有选择，即使内心恐惧，也必须接受这个任务。
停尸间一般在都在地下室，一是为了不引起患者恐慌，二者是节约空间，三是负层温度低，有利于尸体的保存。
于是姜宁匆匆披上外套就坐电梯去了负四楼。
奇怪的是随着楼层数的下降，方才在外婆病房里闻到的若有若无骚味就变得清晰浓厚起来。
到了负四楼，姜宁刚踏出电梯，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不远处有微弱的的白色灯亮。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姜宁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喘气声和心脏跳动的声。
“咳咳……姜家小丫头，是你来接班吗？”
忽然，从玻璃门后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从声音和倒印在玻璃门上的背影来看，可以判断对方是可能是个佝偻的老头子。
突然出现别人的声音。还是有些惊悚的，即使姜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没缘由地被吓了一大跳。
很快，一抹孱弱的身影从玻璃门后缓缓走来。
姜宁仔细打量起这个老头，觉得这个老头子可能有七十岁左右的年纪。
她不免有些奇怪，要知道，我国规定的男子退休年纪在六十岁，而这个老头子，一头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以及疲惫佝偻的身躯，说七十岁都可能小了。
像江城第一人民医院这样的大医院，是不缺人手的，现在就业竞争很大，能到一个市医院做一个有编制的守尸人也有大票人愿意干。
因此，雇佣这样的老头……有些让人意外。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见面知道自己是姜家后代。
她和外婆一直隐居市井，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直觉告诉她，她是第一次见这个老头。
“咳咳……咳咳……丫头，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相反，我有求于你！”
望着面前的女娃惶恐的样子，张忠守不免苦笑。
单单从外表来看，他确实和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没什么两样，事实上，他才不到五十岁。
还不是守太平间花了他太多精力……
“求……求我？”
姜宁有些不可置信地用手反指着自己，一脸意外。
奇了怪了，江棠请自己为他效力也就算了，这老头子怎么也有求于他？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请求你守好太平间！”
“这段日子，太平间不太平，许多孽畜想法设法进来！”
说到这，张忠守略带杀气地望向不远处的窗户。
姜宁随他的目光望去，只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颤抖的“吱吱”声，似乎非常恐惧张忠守。
这“吱吱”声很可能是老鼠吧，毕竟老鼠生存能力很强，地下室这样的场所更适合它们的生存。
“记住，丫头，除了江总，别让任何人和动物进太平间，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行！”
张忠守拉着姜宁的手，郑重道。
由于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张忠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嘴角开始溢出丝丝鲜血。
“你……你……你别说了，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姜宁有些害怕张忠守再多说几句话就背过气去了。
“丫头，让你见笑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要靠近一号停尸柜，切记切记！”
“这个锦囊，你平日里要戴上，晚上必须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它会护你周全！”
张忠守知道姜老婆子没带姜宁入行。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不想的，命运这种东西，真的说不清楚，姜宁是免不了卷进来的！
而他之所以离开，除了养伤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回五十号停尸柜里的尸体！
当然，这对姜宁是保密的，现在的她，知道得越多，对她就越不利。
之所以敢放心让她镇守太平间，张忠守也是在赌。
他在赌姜老婆子在姜宁身上留下了不少保命手段，当然为了保险，他也再加了一道保险，给了她一个紫符锦囊。
他也在赌，江棠不会袖手旁观。
还在赌……暗中保护姜宁的势力不会坐视不管。
说完这些，他从门后拿出两把生锈的短刀。
其中一把给了姜宁。
姜宁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但是这锈迹斑斑的刀卖给收废品的人，人家估计也不要吧。
不过张忠守一再坚持，她也不好推辞。
就这样，她接替了张忠守，开始守太平间。
就在张忠守走后不久，窗户外就传来成群结队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轻，像是小猫小狗这样的小动物的脚步。
“吱吱吱”
“吱吱吱”
浓烈得让人作呕的骚臭味从窗户外传来，直熏得姜宁捂鼻闭眼。
想起张忠守的警告，姜宁没有擅自行动。
而是把停尸间的门锁好，并将那把生锈的短刀挂在门上。
说完，她就开始挪动步子朝窗户走去。
透过玻璃窗户，姜宁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上百只野狗那么大的黄鼠狼成群结队来到太平间外，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奇怪的绿光。
此刻，它们似乎正在举行一个奇怪的仪式。
一只佝偻的白眉黄鼠狼直立在众黄鼠狼中间，拱手拜天。
而其余的黄鼠狼则匍匐在地，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每一只都像是虔诚的朝拜者。
姜宁还没搞清楚它们到底在干嘛，这时，外面走廊的窗户外透过清冷的月光。
这月光正好照射在白眉黄鼠狼身上，它身上的气势也变得磅礴妖异起来。
正常来说，负层是见不到阳光和月光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姜宁有些奇怪，当即进去太平间内的监控室。
这监控室不仅监控着太平间内的情况，连太平间外的走廊和其余负层的部分情况也能监视到。
方才张忠守嘱咐自己的同时，姜宁也把太平间的环境打探得差不多了。
透过监控，可以看到，在不远处的窗户口，一只小黄鼠狼正握着一枚古色古香的铜镜。
同样，在对面的上一层，也有一只黄鼠狼做着同样的事。
做这事的黄鼠狼，足足有四五只！
原来月光就是这样被传递照射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