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误会
罗山里,几只狼正在啃食巨蟒的身体,一女子撑着紫红色小伞走近,狼群丝毫没有察觉,女子用两指捡起地上的一块碎骨,笑道:“这不就是驭尸术吗。”几只狼立即转身对着女子龇牙咧嘴,电闪雷鸣后便迅速逃开,女子走近巨蟒身边,“这巨蛇少说也有千年了,龙哥哥定会喜欢。”说完挖走巨蟒的白幽幽的眼睛,转身离开,此女子正是紫菱。
无明从山下下来,回到寺庙里,堂里佛像斜着倒在一边,周围坐着十几个人,身边放着武器,看见无明进来,都齐刷刷的把手按在武器上,只听得一个响亮的声音问道:“小兄弟来此何干?”无明转头看去,是一个光头靠墙坐着,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身边靠墙放着大刀,此人正是从穆万里手中救下崖力的张羽。无明取下蓑衣和斗笠,将水抖去,拧了拧衣服,说道:“各位不用担心,在下刚刚为亡者超渡下葬,从山上下来,因找不到客栈,来此避雨。”又听一个声音说道:“既然小兄弟也是来避雨的,就请自便。”无明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坐在蒲团上,五官分明,磐石模样,目光如炬,话声虽小但自有一股威风之气。
无明点点头,在他们对面靠墙坐下,将斗笠盖住脸睡去。第二日听见张羽说道:“大哥,已经去打听清楚了,今日午时就有一艘远舟要去北昆,只是。”
“没有房间,对吗?”
张羽点点头,那人回道:“机不可失,我们走,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船家去通融一下。”说完便走到石像前小声叫道:“洛姑娘。”无明拿起斗笠,对着张羽和众人点点头,疾步跑出寺庙。一个二十出头,齿红唇白的小伙子说道:“糟糕,不会让这小子听见了吧,他这么急莫非是要去抢占房间的?大哥,我去探探情况。”说完不等他大哥回话,纵身跃起,便消失在寺庙里。
无明在寺庙听得清楚,出了寺庙朝着港口急奔而去,突然右手边一人也在房顶上奔跃,侧头看去,正是寺庙里的那个小伙子,当即运起雷鸣心法,再转头,迎面便是一袭紫色,无明全没有料到面前有人,立即卸掉灵力,但身子仍是往前扑去,好在灵力已有大成,双脚站定后就不再移动分毫,即是这样,自己仍与那女子只有一拳之隔,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紫菱,紫菱抬起头,见无明清秀俊逸,超凡脱俗,便放下腰间的手指,上前一步,将胸脯贴在无明身上,媚笑道:“小哥哥,大早上跑这么快,差点就把人家撞翻了。”
无明感觉胸口处柔柔软软,她说话气息在自己脖颈处丝丝萦绕,便后退一步,见她穿着淡紫色纱裙,腰间围着暗紫色纱巾,体态妖娆,雪白的肌肤在纱裙下若隐若现,说道:“在下鲁莽,惊吓了姑娘,在此赔罪,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说罢便从旁走开,紫菱拉住他袖口,“小哥哥,你赔罪也太敷衍了。”说罢睁着媚眼看着无明,无明看一眼急转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碎银子说道:“给姑娘赔罪。”
紫菱抚耳媚笑,柔腰轻摆,上前一步,问道:“你要去哪里?”说着伸手拿银子顺势捏住他手,无明急抽手,“告辞。”说罢奔着港口而去,紫菱拿着碎银揣入怀里。
无明提气急奔,心中暗道:“这女子好生奇怪,气息似鬼魅一般,见我要撞上去也不慌不忙。”过了片刻,便追上了那小伙子,又是片刻功夫,将小伙子远远甩在身后,赶到港口,看见一艘远舟上竖着一面旗,写着“北昆。”
无明大喜,跳上跳板,却听身后有人喊道:“法师请等一等!”无明转头定眼看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向着自己跑来,踩到一个碎石头,摔在地上,脸上破了皮,又爬起来叫道:“法师请等一等!”无明转身问水手:“船家,要去北昆吗?”
“我不是船家,我们要去北昆。”
“我要去,有房间吗?”
“你运气好,刚好有一间房,在三层,五两一天,今日午时开船。”
“我要一间。”说着便摸钱递给水手。
那小姑娘叫道:“法师,能否跟小女子走一趟?”
“你是谁?去哪?”
那小姑娘抬头看着无明,说道:“余空大师他圆寂了,无人为其超渡。”
无明转头看着水手,“我去去就来。”那水手笑着说:“放心,客官尽管去,午时之前来就行。”
无明跳下跳板,跟在小姑娘身后,那齿红唇白的小伙子这时也到港口,满头大汗,跟无明打个照面,大声说道:“张大哥,多谢你了,我知道了。”说完又跳上跳板,无明心中纳闷,“张大哥?”转头看去,那小伙子跟水手说着什么,然后又对着自己挥了挥手,那水手用手指着着自己,那小伙子立即拉住他手,笑着说些什么。无明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跟水手已经说好了,钱也收了,便就放心跟在小姑娘身后。
无明跟着小姑娘七绕八拐,走到一个荒凉处,四处都是断墙破屋,杂草丛生,已经有半身高,又往前走了几米,扒开杂草就看见一个破石屋,在屋外就看见老方丈躺在破烂的木板凉席上,小姑娘说道:“余空大师没有亲人,无人为他守孝,我来求法师,但是我身上没有钱,但我愿意为法师献出献出”无明见她穿的破烂,脸上还流了一道血迹,问道:“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是余空大师收留我。”
“我看余空大师是和尚,为何不在寺庙在这破石屋里?”
“余空大师生病后,寺庙就被张大娘和梁大叔占了。”
无明叹口气,说道:“你不用担心。”说完就念起往生咒和其他咒。小姑娘匍匐跪地,哑然哭泣。超渡完老方丈后,无明拿出一些银子给她,“你去给余空大师买个棺木好好安葬吧。”
随后走出破屋,走出几步,一个男子和他擦身而过,无明心道:“他来这荒凉处做什么?”回头看,那男子快速走进杂草,随后听见小姑娘叫道:“不要!”无明又反身而去,看见那男子正趴在小姑娘身上欲行不轨之事。遂捡起一个碎石头,对着他后腰射去,那男子惨叫一声,摸着腰躺在地上,小姑娘急忙跑出破屋,无明拦住她,说道:“你随我来,我教你几个招式,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保护自己。”说完带着走到一间破屋里,四下看都无人,说道:“时间紧迫,我就直接教你招式。”说完就抓向她,“如果有人这样抓你,你就把手捏住他的手腕这里,然后用力下压…”教了几招过后,无明说道:“你只要熟练这几招,以后便可保身。”小姑娘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方片,说道:“这是余空大师临死前的嘱托,让我交给有缘人,我觉得法师就是有缘人。”
无明接过纸片打开看,是一篇心经,“调息归元经”于是又折好放在怀中,说道:“既是余空大师的遗嘱,这心经我就收下了。”那小姑娘又跪地磕头,等再次抬头,无明已消失不见。
无明走过转角,却见刚才调戏小姑娘那人死在路边,紫菱站在身旁,无明问道:“他怎么死了?”
“我杀的。”
“你?你为何要杀他?”
“我不杀他,他就去残害小姑娘。”
“你看见了?你刚才在哪里?”
“在你身后,只因你眼里全是别人,所以你注意不到我。”
无明心中大惊,“既然你看到了,就知道我已经教了那小姑娘的防身招式,对付他绰绰有余,又为何杀他?”
“对付他一个,绰绰有余,若是他再叫上几个人呢?”
“那,那也不是你我能管的,自有命数。”
“这就是他的命数。”
“滥杀无辜还有什么命数?”
“他可不无辜。”
无明不去理她,紫菱一路纠缠,两人来到港口,去北昆的那艘远舟已挂着一个风帆驶出千米远,无明大怒,对着船尾骂道:“卑鄙小人!走之前都已讲好午时开船,还未到午时,却也不等我,收了我的钱却又不讲信用,无耻至极!可恨!”越骂心中越是愤懑,怒气不断升腾。
紫菱笑的腰肢乱颤,胸脯抖动,无明问道:“有什么好笑?他收了我的钱,让我午时前到,现在不到午时却开船了。”
“小哥哥你一脸正气,却像个泼妇,就算再骂一个时辰也无济于事。”
无明平复怒气,看见港口岸边还有三个木浆,是清道夫带着自己划竹筏来南港时用的,于是运起灵力,双脚连踢,听的嗖嗖风响,木浆对着远舟飞去,踢出最后一个木浆之时双脚发力,腾空跃起,踩在最后那个木浆上,谁知身后一抹紫色从头顶飞过,落在第二个木浆上,三个木浆依次落在水中分开两道水波,无明问道:“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
“我要登船。”
“我也要登船。”说罢飞身到第一片木浆上,手袖一卷,将腰间的纱巾甩出,缠住第二个木浆,往前一送,那木浆直飞出去,身子一转,也向着木浆飞去。
无明见她飞起,倘若将第二个木浆卷走自己就追不上巨轮,当下也不犹豫,飞身紧跟在她身后,两人站在一起,紫菱笑道:“你跟着我干嘛?”
无明见她腰间没有纱巾绑缚,纱裙大开,玉体尽现,便脱下自己的长衣为她套上,两个袖口正好缠住她腰间,“既然我们都要登船,那就正好一起。”
紫菱闻了闻衣服,哼哼笑着,又卷纱巾将木浆送出,再度飞身而起,两人就这样踩着木浆靠近巨轮,等接近到巨轮时,紫菱飞身而起,踩着船身往上,无明紧跟在她身下,见她两只玉腿展露无遗,便不在往上看,但飞至半空中时,紫菱突然一脚踹向无明面门,无明毫无戒备,只觉一股劲风冲头而来,忙抬手挡住,身子旋即掉下,而紫菱则趁势飞上了船尾。
“你!”无明见她坐在船尾,两只脚悬空摆荡,惊怒交加,却见她的紫色纱巾缠来,绑在自己腰间,正要用力拉扯,却听道:“你用力拉我就松手。”
“你想干嘛?”
“小哥哥,这么凶干嘛?我想问你点事儿。”
“有什么事上去再问。”
“就在这里问,上面不好问。”
“那你快问。”
“真是个急性子,我想想”紫菱突然转头,一水手走来问道:“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坐着玩。”
无明听见有声响,故意提高声音,“你要问什么?”那水手听见声音,走到船尾向下看,无明看见正是收钱的那个水手,强忍怒气,问道:“你这厮收了我的钱,说好午时开船,怎么却先走?”
那水手先是一怔,随后问道:“不是你帮你朋友订的房间吗?”
“我朋友?”无明回想起那个齿红唇白的小伙子,水手说道:“有个小伙子在你后面来的,你不是他的大哥吗?他来说你是帮他们订的,他还向你招手。”
“什么大哥!我都不认识他!”
紫菱说道:“好啦,我跟这位小哥哥有事要谈,不要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你先走开一会,否则。”
无明趁她谈话之时,急运灵力,心中暗道:“不能太猛,不能太弱,还要留点余力应对她再次发难。”想到此,手拉住纱巾刚要扯动,却听见左边传来声响,撇眼看去,竟是一扇木窗打开,由于刚刚心急,也没发现身旁就是窗户,于是当即下定决心从窗户里翻进去,于是用力一荡,身子向着窗户飞去,谁知一个女子出现在窗口,胸前裹着绸布,头发湿透,肩上颈上全是水珠,那女子大叫一声,一手按在胸前绸布上,另一手举掌拍来,无明觉得眼前之人十分熟悉,揽手招架,反手抓住她手腕,想要借力翻进,谁知她手腕滑溜溜,一扯之下竟脱手,眼见就要掉下,运力一弹将纱巾拽断,又猛地发力,将纱巾卷住那女子头部,用力一扯趁势跃进窗户,身子还未落地,那女子大叫一声混蛋,双手合掌拍住纱巾,再一分开,纱巾碎成数片如蝴蝶般飞舞,又对着无明劈掌击来,无明身子未落地,无处借力,眼前又缭乱,只能招架,但她双掌连发,势道迅猛,招式又快,虚多实少,只挡了几招胸口就吃了一掌,又觉面颊火辣辣,已然挨了一巴掌,倒在地上,那女子又抬腿踢来,无明拍地撑起,谁知地板湿漉漉,手掌一滑,摔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急忙抓她脚腕,谁知她这一脚乃是虚招,踢到中途,双脚连跳,左脚似欲踢出,右脚又及面门,电光火石间,无明变爪为拳,手肘挡住她这一脚,但觉她脚上灵力犹如洪水冲来,自己身子笔直后退直撞到木板墙才停下,急坐起,头发散乱挡在脸上,什么也看不见,那女子已至身前,双掌翻飞,无明背靠墙板,听风辨位,凝神拆招,渐入佳境,门外叫道:“洛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有贼人!”
突然那女子胸前绸布滑落,全身精光赤条,大叫一声急忙后退。门外传来撞门声,无明拨开头发,两人同时叫道:“是你!”原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洛伊。
洛伊脸红到耳根,一手挡住胸,一手挡在下面,惊问:“你偷窥我洗澡?”
“我没有。”
“把脸转过去!”无明把头转向左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坐靠在洗浴桶里,双眼闭合,像是睡着,全身一丝不挂泡在水里。无明急忙转头,洛伊叫道:“别看我!”无明又把头转向右边。突然门被撞开,洛伊急忙跑到无明身边,“把衣服给我!”不等他回话,便身子一转,脱下他衣服,跳进木桶,用衣服盖在水面上。
无明先前已将外衣裹在紫菱身上,现在只剩一件内衬衣服,又被洛伊刮走,上半身已无衣服,进门之人正是张羽,看见无明赤裸上身站在木桶边,怒道:“原来是你这色鬼,找死!”最后一个字说完,碗大般的拳头便已击来,势大力沉,无明急忙说道:“误会!”洛伊说道:“张大哥,且慢。”无明侧头避过他这一拳,旁边房间虞思言正站在桌前在教崖力写字,崖力听见响动,将耳朵贴在木板墙上,谁知张羽这一拳将木板墙打个大洞,拳头从他鼻尖擦过,吓得崖力急忙后退,张羽转身挥肘,无明急蹲下,谁知他膝盖直冲而来,无明叹口气,举双手挡住,木板墙直接碎开,无明撞到桌角,看见崖力正看着自己,“崖力。”
“无明。”
张羽从破洞进来,崖力看着张羽,“张,张羽大哥。”
“啊,烂泥老弟,你们逃出来了。”说罢又要冲向无明,崖力急忙拉住,“自己人,别。”
“烂泥老弟,不光你是色魔,你的朋友也是,她偷看我大哥的女儿洗澡,我要”
“什么色魔。”“误会。”
洛伊说道:“张大哥,别动手,自己人。”随后房门外传来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又急急忙忙的进来数十人,都是在寺庙避雨的那些人,无明看见那个齿红唇白的小伙子,指着他怒道:“你跟水手说我们是一起的?”
那小伙子尴尬的笑笑,随后那个身形魁梧的人走上来看着洛伊和她身旁的小女孩问道:“张羽,怎么回事?”
洛伊说道:“你们先出去,让我把衣服穿上。”
“全都来食厅!”那些人走后,崖力看着无明说道:“没想到啊,你还有这爱好。”
“神经病啊!”
“哎,你衣服不穿吗?”
无明在他房间里找了件衣服穿上,随后两人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