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凌云
日渐西山，落日的余晖洒照在这京畿的一砖一瓦上，行人步履匆匆地往家赶，街上的人烟也渐渐稀少，有些显得荒凉而惨淡。黄昏的夕阳，给人一种生命终结的悔恨和梦想幻灭的悲伤。
找了一天工作的王小石和白愁飞疲惫地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看着炊烟袅袅的人家，被呼唤的孩童，停在门房前树上的鸟儿，这街上人来人往，偌大的京城竟然无一处可以容纳他们施展拳脚的地方。
王小石和白愁飞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京畿之中找一片遮头瓦会那么难，遭受六分半堂的封杀，又拒绝了异诡阁的招揽，现在只要听到他们俩的名号没有一个地方敢收留他们。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化名，但他们想用自己的名字在这京城闯出一番天地。
“回来啦，正好，刚做好饭，快来洗洗手吃饭吧”茶花婆婆出门倒水，正好看到归家的白愁飞和王小石。
白愁飞和王小石快步上前，白愁飞接过婆婆手中的铜盆，王小石搀扶着婆婆往里走“不用扶，我能自己走”
普通人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王小石就随口说了今天的情况。
“拒绝了异诡阁也还好，不掺和一方势力。京城看似很大，其实也就这几亩三分地，异诡阁出来之前，京城这三教九流还是有不属于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三尺地，现在这下九流隐隐也有向异诡阁投靠的趋势，但还是有一些丁点儿地方，总会有办法的。”沃夫子出言安慰。
王小石和白愁飞还是愁眉不展，连饭都没有好好吃。最后，还是沃夫子看不过眼，又给他们出了主意，让他们利用自己的长处来谋生计，王小石认识药，沃夫子就给他介绍了个药材铺子，白愁飞擅长书画，沃夫子就给他家中剩余的笔墨纸砚，让他去集市摆摊画画。
“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吧，老婆子每天做饭很辛苦的，快好好尝尝。”
听完沃夫子的话，白愁飞和王小石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夹起菜快速地扒饭
“好，好吃，婆婆的手艺真好”王小石把头从饭碗里抬出来，嘴里还塞满饭。
“好吃就多吃点”婆婆笑得脸上的褶子就像开花了一样。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小心饭喷出来”白愁飞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王小石碗里。
沃夫子笑着看他们闹，手上夹菜的速度可不慢。
吃完饭，王小石和白愁飞抢着把活干了，婆婆推脱不过，也就由着他们，自顾自地去干了别的事情。
天刚微微亮，白愁飞就起来提前做了一些画，不一会儿，一只雄鹰展翅便停留在纸上，浩瀚的天地，变幻的风云，一只矫健有力的雄鹰，不受羁绊的自由翱翔于天际。
“大白，起那么早呀”王小石刚起，就看到白愁飞拎起刚做完的画晾干。
“嗯，第一天，提前准备准备。”白愁飞连头都没抬，继续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
吃完早饭后，两个人都各自出发了。王小石就是一个药铺伙计，除了遇到过难缠的朱小腰，每天也就是给人看看病，晾晒药材，过得也算安稳。相比王小石，白愁飞可就难多了，这街上的行人也都是些普通人，欣赏不了那阳春白雪，一天下来也没什么人来光顾他的画摊子。
在第一天，虽然没有什么进项，但两人还算斗志满满。
第二天，白愁飞照例挂上几幅山水画，刚挂上画，就被一个画商看中了，这收画人也是惜才，经常游历收购失意潦倒但极有才情的画家的画作，如果这画家成名了，自己手中的画作，自然而然的也跟着涨钱，若是没有就当救济了一个可怜人。
“我给你个建议啊，你画山像山，画水像水，笔锋苍劲有力，只可惜呀，你看这是哪儿，这是街头，都是些下里巴人，哪懂得欣赏你这阳春白雪，还不如画些美人出浴博人眼球，又或者是招财进宝，就是放在家里也喜庆。”
“我不会画那些东西，我只会画我心中所想。”白愁飞去拒绝了画商的建议，画商也不恼，又给他提了个主意，笑眯眯地跟他说他可以帮他把他的画作挂在他的店铺里，若是能卖出去就四六分，白愁飞占四成，画商占六成。
白愁飞本不愿意糟蹋这些画给这个画商，他觉得这个画商也只是个俗人，不懂他的画，就想到不如若还是这样，那会分文未进，还不如给画商，还可能有些进项。
画商收完画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白愁飞还守在那个摊子旁。
夜里，连月亮都藏在云朵里睡觉，一辆马车在城中绕了好几圈，最后竟然悄悄的溜进了的帝姬府。
“殿下，这是今日新收的画，虽是个无名画家，但画作却是极品”画商赔着笑，将画递给齐佟，齐佟将画展开，摊在赵福金面前的桌子上，就是那副雄鹰展翅图
赵福金一看画，就看到画者题款：白游今，也提起了兴致，细细赏玩了那幅画。“鹰击长空，这鹰的眼神锐利，身躯威武，就连爪子都可见锋利，可见画手老练，这画可有题名？”赵福金虽然这样问，可根本没有给画商反应时间，自顾自地提起了笔给这幅画提起了名：凌云。
赵福金虽然没给画商反应时间，但画商不能不回答：“回殿下，并未提名。”
赵福金提完名，就让齐佟挂在正堂，给了赏赐就让画商离开了。
一名侍卫送画商送上马车，塞给画商一荷包金豆子，就说了一句殿下赏赐，画商连客套都来不及客套就被塞进了马车送走，侍卫就在暗中跟着画商返回，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而书房之中，赵福金和齐佟也正聊起画作的主人公。
“殿下很喜欢这幅画”画商的画舫本就是帝姬府的产业，画商献画也是在在正常不过的了，赵福金竟然赏赐了一袋金豆子，齐佟有些诧异，虽然茂德帝姬府产业众多，不仅有封地，还有暗中的异诡阁，但是赵福金却不是喜欢赏赐人，毕竟茂德帝姬自己所有产业所建立的福利制度还是很完善的。
“是啊，你不感觉那幅画很像大黑嘛”赵福金有些落寞，大黑要是还活着也会是像这般自由翱翔在天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