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们是不是演双簧？
酒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杨光辉不喜欢在吃饭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似乎也没有在酒桌上拉拢感情的习惯。
也就是杨光辉背景强大，才有这样的底气。
“静江杨家”，和老陈家一样，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杨家老爷子，在省里都是排得上好的大人物，和老陈家的中流砥柱陈中翰一样，在位时位高权重。
否则，哪怕你贵为行署专员，该遵守的规则还得遵守。
在今天这个酒桌上，你是一哥你说了算。
可难道有上级在场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牛逼吗？
就在酒桌上敲定了青峰酒厂后续发展的规划，杨光辉便即起身，大家都跟着站起身来。
“老皮，你安排个房间，我和陈总还有小马聊聊。”
杨光辉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他是那种极度注重工作效率的人，既然陈予权说马德诚有好建议，当然要马上就聊。再拖两天，就过年了。
“好的好的，杨专员，这就安排……”
片刻之后，老皮就亲自过来，引领着杨光辉，陈予权，马德诚和康主任四人前往酒厂厂长办公室，也就是老皮自己的办公室。
酒厂是老厂子，办公楼也是七十年代建的，后来虽然做了些修补，看上去仍然还是很陈旧，老皮办公室装修也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保留着七十年代的基本风格。
进门前，老皮连连向杨光辉道歉：“不好意思啊杨专员，厂里效益一般，就是这么个办公条件，您别见怪。”
杨光辉点点头，说道：“老皮，办公条件差点没关系，但职工的生活居住条件，一定要关心。艰苦朴素固然是美德，但我们也不能越穷越光荣！”
“是的是的，专员说得对，我一定牢记专员的指示……”
陈予权在一旁笑道：“杨专员，您的办公室也不奢华啊。”
杨光辉一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机关办公条件差点不要紧，反正也不是给别人看的。但是企业还是要讲究一下。尤其你们给酒厂的定位，是地区龙头企业，以后来参观的人一定会很多，客户来的也不会少，所以稍微讲究一点，是可以的。也有利于招商引资的大环境。”
青峰地区也要面子的嘛。
“行，等酒厂效益起来了，我们盖个新的。龙头企业就要有龙头企业的架势！”
陈予权大大咧咧地说道。
老皮偷偷咽了口口水，陪笑着不敢说话。
也就陈老板敢跟杨专员这么随随便便地说话了，换他老皮，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
四人在老皮的引领下走进办公室，老皮亲自动手，给大伙沏了热茶，见杨光辉没有别的吩咐，正准备转身出门，杨光辉却让他留下来。
“老皮，你要是没要紧事情的话，也一起听听。”
“啊……好的好的，谢谢杨专员！”
老皮受宠若惊，急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坐了。
虽然老皮是酒厂的厂长，马德诚要谈的却是资源型地区未来发展的模式，似乎二者之间没什么关联，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让老皮一起听听没什么坏处。
至少可以开拓一下思路。
“小马，你说吧，有些什么想法？”
杨光辉没有半句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马德诚就坐在他对面，依旧还是很紧张，不过比刚才要好得多了，可见喝酒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已经基本想明白了自己要说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陈予权老早就在上次聊天的时候透漏给他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足够他在自己脑海里将汇报内容捋明白。
“是，杨专员，其实这事吧，我以前和陈总一起闲聊过，我主要是考虑，我们青峰是资源型地区，但资源是有限的，几十年后，资源开采完了，枯竭了，怎么办？”
一旦进入状态，马德诚还是很不错的，讲话也不哆嗦，口齿清楚，条理还算分明。
“嗯，有忧患意识，不错！”
杨光辉微微颔首，不过脸色平静。
这么一点点的与众不同，远远不够打动他。
“不过，你想过没有，科学技术是在不断发展的，社会生产力也在不断发展。几十年后，或许资源会枯竭，但那时候，青峰可能早就不再依赖资源输出了。”
再说，几十年后，不要说我杨光辉，就算你马德诚，也早就退休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自有后来者操心。
马德诚想了想，说道：“杨专员，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思维是有定式的，一旦我们的干部形成了思维定式，恐怕不容易改。当卖资源可以很轻松赚到钱的时候，谁会关注其他科学技术的发展呢？整个地区都依托资源产业来发展，未来就算科学技术高度发达了，想要牛转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杨光辉若有所思：“唔，你这个提法倒是有点意思……”
眼神情不自禁地在一旁的陈予权脸上掠过。
这话听上去，有点像是你的思路啊！
你们俩不会是串通起来给我演双簧吧？
杨光辉固然爱才，却绝不能容忍别人欺骗。
尤其是自己的下属串通他人来欺骗自己，更是超出了他的底线。
陈予权微微一笑，神色十分淡定。
这些东西，他确实和马德诚聊过，但要说事先串通，却绝对没有。原本他也可以先给马德诚提个醒，可是那样一来，就真的有“串通”的嫌疑了。
在陈予权脸上看不到异常，杨光辉迅速收回眼神，落在马德诚脸上。
“小马，你继续。”
“是，杨专员……”
“目前全地区的情况我当然是不大了解的，不过浩阳尤其是城头乡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上一定规模的国有企业，因为历史原因，举步维艰，连年亏损。小煤窑小矿山企业，却遍地开花，不少都是无证开采的，情况比较混乱……”
“不但安全隐患很大，更重要的是，野蛮开采，对资源的浪费很大。很多小型企业完全没有深加工能力，甚至连粗加工能力都没有，纯粹的卖原矿，附加价值很低。”
“这种情况，很不利于后续的发展啊。”
“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