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争执

    女儿上初中了，学习开始忙了，夫妻两人的关系也开始紧张了，那段时间也是丈夫涨业绩的关键期。

    他缺席了女儿的生日聚会，但是他买了蛋糕和礼物应该弥补了。老丈人生病了他去不了医院，但是他托人找了个名大夫给主治，还请了陪床的护工，后事也是他找的公司给风光办的，妻子好像并没有抱怨过。女儿的初中毕业典礼他们都去了，他还花了五万块钱才把女儿送进重点高中。

    那是为什么疏远的呢？

    男人有些想不明白。他开车去了下一站，女儿的高中，这个地方他来的很少，女儿高中住校不需要接送，有事情也是自己的妻子来。

    他现在门口，上课时间门口除了保安并没有其他人，他想起来开学送女儿来的那天，女儿不太开心，她并不想上重点高中，她的分数比录取分数低了三分，是父亲托了人花钱她才能进来的，父亲却认为自己费了劲办的好事女儿不领情也有些生气。女儿下车后拖着行李箱气鼓鼓的走了，妻子追了进去，他开车一脚油门就走了，接着就出差了。记忆的空白是从这里出现的。那天分开后妻子到底怎么回去的，女儿的情绪怎么样他好像没有问过，妻子也没有提到过。本来三天的外出，他赌气待了一个礼拜才回去。女儿周末也借口学习没有回来。他想起来还是自己服软带着买的礼物，开车和妻子一起去找女儿的，他开车到了校门口让妻子打电话，女儿拿了东西抱了妈妈转头就走了，边走边和一个男生开心的说笑着，他怒火中烧，冲下车去叫住了女儿扇了她一个耳光，妻子在拉住她，女儿仇恨的眼神。混乱的人群。。

    记忆到这里彻底的断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他刻意的忘记了什么，男人踉踉跄跄的返回车里，头疼欲裂。他抱着头趴在方向盘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一个画面是女儿转身哭着向校园里跑去，妻子在后面追。

    之后呢，他的大脑完全记不起来了。好像有关女儿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妻子也变隐身了。高三时女儿搬回家里住了，他们的交集也很少，他的记忆里只有女儿紧闭的房门。

    妻子没有向他抱怨过什么，她辞掉了自己的工作专心的照顾女儿的起居，后面搬去了另一个房间开始分居，好在新房子够大也离学校足够近，对了这是他们刻意找的房子。

    他开始早出晚归，在人群中长袖善舞、逢场作戏，每天厮混于各种酒局。

    老婆好像跟他说过，女儿上高中后学习特别勤奋，但是成绩不太好，勉强够985的分数线。

    老婆好像说女儿的作文竞赛获奖了，她去开家长会时老师特意表扬了。

    老婆好像说女儿的成绩进前100名了，正常发挥可以考个好大学了。

    高考那天，他特意请了假送女儿去考场，女儿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她笑着走进了考场。分数线出来了，他打算花钱请个名师给报一下志愿却被女儿告知志愿已经填好了。他想发作又恨无助，还是妻子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自己。

    整个假期女儿玩疯了，他很少见到他，都是从妻子的嘴里听到女儿在干什么，他很上火，把气都撒在了妻子身上，他更少回家了。

    女儿如愿考入了离家很远的一所大学，他赌气没有去送她，妻子却发来了女儿登机前开心的照片。他很后悔，班也不上了，开车狂奔回家里去找妻子，他还是妻子也走了。

    再后来就是电影开头妻子和他商量游戏的那一幕。

    他抱着妻子的照片已枯坐了一夜，此刻眼泪倾泻而下，他拿着相册下楼准备去找女儿为当初那个耳光道歉。他动作很迟缓，整个人有些恍惚，穿过马路时，又想起应该把妻子的照片也带上，他回头向家走去，一辆小货车疾驰而来。

    荧幕黑了，汽车刺耳的刹车声。

    恍惚中他又看到了妻子在呼唤他，他伸手去拉妻子。

    镜头拉回，男人躺在路边，身边躺着另一个人。

    镜头一转，是撞车前有只手把他拉了出去，他们一起重重的摔在了路边。

    镜头拉回，他看见身边的人不是妻子而是自己的女儿。

    两个人坐在路边，他抚摸着女儿的额头。

    故事戛然而止，导演给了一个开放的结局。

    电影院里有人在低声缀泣，有人在擦眼泪，这部像纪录片的拍摄手法，没有宏大的场面，但是感觉很是真实，就像早年间看过的《岁月神偷》一样，往泪腺上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