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节哀顺变
温暖和秦卿儿逛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累了。
她往家门口走，却发现楼前围着许多人，温暖微微低下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按照她的性子，也不会凑上去好奇和八卦，快步往家门口走。
因为她低着头所有没有仔细看路，迎面就和人撞上了，温暖一看竟是季临风。
温暖这才有些惊讶地叫了声：“季临风？”
她记得季临风的名字，这个住在她家隔壁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小男孩。
此刻季临风正红着眼，看到温暖却也乖乖叫了声：“姐姐。”
他哑着嗓子，像是刚哭过的模样。
于是温暖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温暖的话触动到季临风什么地方，他咬着唇，眼泪突然就大片大片的涌了出来。
温暖看傻了眼。
“怎么了？”她被季临风吓到了，有点急，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帮他擦眼泪。
季临风一边哭一边说：“我奶奶没了。”
没了……温暖怔住。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没了”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抬头看去，看到楼口的白色花圈……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
季奶奶去世了。
温暖有些怔愣的看着人来人往的楼口，她想到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你……”温暖顿了顿，看着季临风说：“节哀。”
季临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伸手胡乱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却怎么都擦不干。
温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哭泣的季临风。
季母没找到季临风，一扭头看到他站在那哭，忙上前拉他。
“回家去，这里本来就乱七八糟的，你别给我添乱了。”
季临风硬生生地被季母拉走了。
“别看了。”陆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温暖身后。
温暖被陆白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只手插在口袋，不知道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工作结束了吗？”
陆白嗯了一声，目光朝着季临风的方向看了一眼，问温暖：“发生了什么事？”
温暖回应：“好像是季临风的奶奶去世了。”
陆白又哦了一声，“节哀顺变。”
温暖无言。
陆白越过温暖，先她一步往家走。
进了楼口，来来往往的人正在穿梭于楼层之间，陆白和温暖一前一后上楼，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老太太没得有些突然，连遗嘱都没立。”
“嗨，这人嘛，上了年纪生老病死很正常，刚好两个儿子，财产一人一半呗。”
“你是不知道，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刚才因为这事差点没打起来，真是丢人啊。”
“这话怎么说？”
“老太太的大儿子那边是个闺女，小儿子这边有个儿子，这个孙子不是一直都在老太太身边养着吗？大儿子就觉得平时老太太没少给亲孙子钱，让老二说清楚家产的事，这老二一听当然也不干了，觉得老大根本就不管老太太，没脸分财产，这不就吵起来了吗？”
“还有这种事啊？不过老太太虽然看上去不显山露水的，其实财产还不少呢。”
“那可不，老太太从前可是大学教授呢，光退休金就不少，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儿子都不是东西，生前不知道在老人家面前尽孝，死后就知道惦记老人家的钱。”
议论声渐渐变成了唏嘘声。
陆白上到二楼，那议论声已经远去了，温暖从他身边走过，却见陆白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那里抽烟。
温暖扭头看了他一眼。
陆白说：“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上去。”
“嗯？”
“去随个礼。”陆白说的言简意赅。
温暖却有些意外。
自打陆白搬到这里来，除了那一次巧合救了季奶奶之外，他和人家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别说是他了，就连温暖也一样。
没有交情却还要去随礼吗？
温暖虽然有点疑惑，但却并没有多问。
陆白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他这才移动脚步要上楼，“走吧。”
温暖隔壁的大门开着，季临风就站在门口发呆。
温暖和陆白一前一后的上楼来，季临风扭头看到两人，又默默地转过了头去。
他眼眶通红，眼角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泪。
以往他看到陆白都会激动的冲过来，仰着头眼神亮亮的叫他“白神”。
这次却是陆白开口叫他：“季临风。”
季临风听到陆白叫他身体僵了一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又扭过头来，有点迷茫：“啊？”
陆白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季临风。
季临风没接，有点疑惑。
“白神？”
“人死不能复生。”陆白说：“节哀顺变。”
季临风又要哭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哭，就有人抢先一步拿过了陆白手中的钱。
陆白皱了下眉。
“是你们啊。”拿走钱的人是季父，他似乎还记得陆白和温暖。
“你们就是之前把我妈送到医院的人是吧？”
陆白没说话，季父露出了笑容：“上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虽然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是你们能来参加我妈的葬礼，我真是太感动了。”
他说话的时间，把钱自然而然地揣进了口袋里。
“来来来，你们登记一下名字哈。”
季临风有点生气：“爸！”
季父没空搭理他，硬是把陆白给迎进去了。
“季临风。”温暖问他：“季奶奶是怎么了？”
“心脏病。”季临风吸了吸鼻子说：“和上次一样，只是这次没有白神和姐姐这样好心的人了，所有……没有抢救过来，就这么去了。”
温暖觉得或许是她年纪也大了，所以看不得这样的画面，竟也产生了几分伤感之情。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季临风说：“我只是很难过，我从小就是奶奶看大的，之前奶奶身体都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时时刻刻陪在奶奶身边就好了。”
季临风的脸上写满了自责，“都怪我还太小……什么都做不到。”
他一脸难过到要死的表情，温暖嘴角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季临风的后脑勺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