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黄金瞳我摊牌了
段涯是走下小竹峰的。
以他如今的修为，随便借一把剑，也能穿云破月，日行千里。
可段涯无疑是一位懂得浪漫的人，他一路上的闲情逸致，又岂是御剑飞行足以比拟？
而且——
当他来到宗门，提出想借一把剑的时候——
门下的女弟子们，顿时两眼放出绿光。
世上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男子！
为何从前年幼无知，竟然没有发觉！
西湖的泪，我的水！
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
于是，在众女弟子的簇拥下，段涯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段师兄！用我的剑！用我的！用我！”
“段师兄！你看这个剑，它又长又宽”
“段师兄！我要和你生猴子！”
“诶诶诶不许夹带私货啊。”
段涯苦笑间，一把剑也借不到，便仓皇离去了。
有多浪不知道，但慢是肯定的了。
“真希望，系统不要再给我增添颜值了。”
“全属性+10固然可贵”
“可我的颜值本就是1000000，效果微乎其微。”
“若是加在齐师弟的脸上，由2变为12，那便云泥之别了！”
段涯叹着气，来到了集市中的当铺。
万宝阁。
此间当铺规模尤其大，是附近几个州郡的龙头，奇珍异宝无数。
因此段涯这样的修者到来，也未引起当铺伙计们的优待。
倒是他寒酸的打扮，引起了账房先生的一声冷笑。
“哼，穷鬼。”
“长这么英俊，你不要命啦？”
一边腹诽着，一边按住自己的婆娘。
“你好。”
段涯有礼貌地站在柜台前。
一位八字胡的伙计便上前道：“这位爷，是要典当些什么呀？”
“我”
段涯话未说完，这伙计上下打量一番，道：
“哟，我这里只接待估价一千两银子以上的大户，若是这位爷有什么需要，隔壁街有家小宝当铺，倒是合适。”
说罢，这伙计便装作忙碌的样子，偏过头去。
段涯淡淡一笑，道：“还请小哥帮帮忙，我要换些银子，铸剑。”
“铸剑？”
伙计似乎有些兴趣，睥睨道：“那么大爷的剑，值几两银子？”
“那就要看我怀中的物事，值几个钱了。”
段涯几乎是憨厚地说着。
伙计的轻视之心更甚。
据他多年守在柜台后的经验断定，客人的礼貌和身家，往往是成反比的。
段涯慢吞吞地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那是薛小小赠予他的。
“开个价吧。”
伙计看都没看，便冷声道：“忽然想起，本店采取的是会员制，这位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要不，你还是先看看吧？”段涯试探着道。
既然薛小小说这是小王爷为了讨好她，才拿出手的，总不至于太差。
“客人，您一定不知道我是谁。”伙计压低了声音。
他将自己的袖章摘下，露出一个鲜明的大字！
[特]！
“本想以普通当铺伙计的身份与你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执拗与低情商。”
“不装了，我就是人称[黄金瞳]，史上最年轻的特级鉴宝师，我摊牌了！”
这一摘袖章，威严尽显！
段涯更是凝视着他的眼睛！
那是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之人，才拥有的双眼！
这双眼睛，定然是阅过世间奇珍异宝了！
连四周宾客都不由得侧目，“黄金瞳！好大来头！”
正当伙计沉浸于自己的王霸之气时，段涯一把揪住脖子，将他摔在柜台。
啪！
“仔细看。”
第五境修者的威压，顿时弥漫了整座万宝阁！
以段涯的年纪，放在任何一座宗门之中，这第五境修者也是妖孽了！
而那伙计则不为所动，大声叫道：
“我知道你是修者，但修者便可以欺压良善了吗？”
“我鉴宝的结果，不会因为你的强权而有一丝更改！”
“我”
忽然，他瞥到了那颗珠子的一角。
温润，剔透，如九天之上的月光，不染一丝尘埃，径直落入凡尘所化！
伙计安静了。
“据说这颗珠子，可以换取一座城池。”
段涯扬眉道：“你说呢？”
“爷，爷爷，你等等”
伙计谄媚地笑着，捧着珠子去寻后院的掌柜。
掌柜正在钓鱼，听到伙计急促的脚步声，便低声斥责道：
“黄金瞳！我最恨你没有眼力见，不知道我在钓鱼吗？”
“掌柜的”伙计颤抖着捧着珠子，“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啊！”
“唉。”掌柜的默默收起鱼竿，叹道：“我早说过，做咱们这一行的，需要修身养性。”
“譬如我，钓了三十年鱼，耐性一流，不管看到多么贵重的物品，我都不会惊卧槽！？”
掌柜的盯着那珠子，眼睛也直了。
“掌柜的”伙计讨好地问：“你还钓吗？”
“我钓我钓雷老谋”
段涯拿到了一万八千两黄金的银票，便满意地向钱庄走去。
“爷，下次再来啊！”
他身后，掌柜的带着伙计，一同鞠躬，笑容温暖纯真。
段涯想了想，回头对伙计道：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
“麻烦你恢复一下。”
段涯离开两个时辰后，万宝阁依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花了一万八千两黄金，便拿到了如此珍品！”
掌柜的仔细把玩，断言道：“此物绝非人间所有！”
那伙计也笑得合不拢嘴，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劲装的美貌女子，将珠子夺去！
“哎哎哎！”掌柜的当即大怒，道：“臭婆娘！明抢吗？”
他万宝阁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当铺，方才段涯欺负伙计，供奉的武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掌柜的在此，便个个精神抖擞地上前！
啪！
那女子眉眼极冷，不看任何人，将一枚铁牌砸在桌上！
铁牌上赫然写着[悬镜司]三字。
掌柜的当即变色。
那些武者倒是平常欺侮良善惯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
“臭婆娘，再不滚就要吃爷的拳头”
掌柜的当即来气，跳起来打武者首领的膝盖：“你娘才应该吃拳头！”
那武者当即眨了眨眼睛，《情商》的相关知识涌上心头，站直身体，露出一个舔狗的笑容。
“掌柜的，我不知道你看上她了，对不住这是几房姨太太了？”
他还以为掌柜的见色起意，甚至还向未来的女主人亲切地傻笑两声。
掌柜的瞳孔地震，怒吼道：“我看上你娘了！给我滚！”
武者如遭雷击，思索良久，才坦言道：“不好办呀，我爹还活着呢”
哄堂大孝啊，掌柜的恨不得给他来一刀痛快的。
这群目不识丁的莽夫才不懂得，[悬镜司]三字意味着什么！
此乃昼朝的司法机关，上斩鬼神，下斩妖邪，更是由于完善的培养制度，位列十二仙门之一！
哪怕是悬镜司最初级的紫衣卫，也至少是第三境的修者，他一介商贾，可不得好好供着。
紫衣姑娘便开口了，道：“这珠子的主人，如今在哪里？”
“他刚离开。”掌柜的恭恭敬敬道，“看样子，也是一名修者。”
“修者？”
紫衣姑娘皱眉，将珠子收入怀中。
“这珠子背后，关乎一宗人口贩卖的大案子，我想掌柜的定然不会心疼，为了朝堂社稷与百姓的安危，将此珠交予悬镜司，成为证物！”
说罢，紫衣姑娘扬长而去。
掌柜的便眼巴巴地望着，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人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