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影对池莲,道法饰杀招
那名为刘毓的小孩先是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再次掏出笔纸。心中或许是有些失望,但是还是把笔尖那搓细黑的狼毫放在嘴中润了润,随后将前武冠亦皖改成了木剑游侠李逸尔。
见卫恕满意的点了点头,刘毓才再次收起纸笔离去,他心中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如今这一场的赔率就算是十枚铜钱也能够得到一笔不容小觑的银子,到时候他就可以为自己赎身离开剑聚钱庄。但是这一改,这笔钱无异于打了水漂,也难怪刘毓会恍惚一下。
可若是说他私底下会不会押亦皖而达到赚钱的目的,卫恕说不来,刘毓也做不来。
对刘毓来说,这十枚铜钱本来就不该是他的,得到或者失去于他而言也只能说没有缘分罢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刘毓一向都是乐天派。
一炷香的功夫,会场已经围满了人,与第一场的空落落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一场不需要点到为止,而第二场就不一样了,三位判官这个时候才会真正的发挥作用,为了不让世人看到太血腥的一幕。
圆形的会场挤满了人,按照身份的高低贵贱来区分区域。卫恕不愿意去看色彩各异的三教九流,于是他闭着眼睛开始冥想,在心中不断默念着往先记过的剑诀。自从来了金陵后便很久没有练过剑了,小时候练剑练的勤快,手指和手心很快就长出了茧,无人的时候小卫恕就喜欢把茧一层层的咬下来,于是他手上总是新茧,手也总是被磨破,陈老头看到了心疼的不行,于是去道廷大费周章的给卫恕要来了上好的灵药,但是这能够起死回生的仙药却对手上的茧子起不到太大作用,卫恕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咬茧子,他总觉得淬心剑一定要自己实实在在的握着才能够发挥真正的威力,他也不喜欢老茧抚摸淬心的感觉。每当被晒黑的老茧被撕下时,崭新的肤色露出来,于是卫恕的手并不怎么好看。从小便在山上长大与精怪为伴,尽管容貌不如李逸尔那般俊逸潇洒,但毕竟是饮山泉清水食山中野果而生,眼睛炯炯有神,恍恍惚惚间灵气很充沛。
直到李逸尔一袭白衣潇洒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卫恕才睁开了眼睛,在李逸尔的对面,亦皖正信步温吞。
如果说李逸尔的出现引得无数小娘子心动不已,那么亦皖的出现便是激起众人阵阵惊呼,在场不少人都见过亦皖上一届的表现,不说空前绝后,但是放在整个武举史上也是排的上号,以全胜的姿态摘下这个冠冕,在他之前便只有陈宽一人而已。
但是也有质疑他的人,五年过去了为何被世人吹捧的他仍然只有一品境界,以他的天赋应该早早便步入了虚空境界,而不是像世人谣传的那样躺在武冠中不能自拔。
可是对战顺序一出来人们还是不约而同的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押在了亦皖的名字下面。赌徒似乎是不值得同情的,但是这不代表要失去赌一把的权力,搏一搏,回家娶老婆,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拍拍屁股回家守着茅草屋再过个几年,更何况结果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几乎是稳赚不赔的地步,但是不少人将全部身家押给了亦皖企图一飞冲天,愿意用明天去搏一个未来的勇气,谁又能够说不是勇气呢?
台上只有李逸尔,亦皖,以及刘辉南三人,没有繁琐的介绍以及寒暄,刘辉南只是让二人确认无误后便可立刻开始。随后,刘辉南跳出擂台的范围回到了判官的席位,南穹和苏州都已经到位了,三位虚空境界需要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不只是为了公平公正,今日的席位中有几位大人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趣放着手中的大事跑来看小辈们打闹,哪怕他们是虚空境界的强者,放在整个大鉴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可是天下的虚空强者不是像巧趋那样稀缺,对于权势都达到了极点的人来说不值一提。
“洒家很荣幸遇到道廷极负盛名的天才,与你交剑,洒家高兴。”
“你也不赖,可莫要手下留情。”
说完话,双方都僵持不动,台下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了精彩瞬间。
“小爷我没有先拔剑的习惯,君子有谦让之心,你先请。”
李逸尔做了一个手势,风度翩翩的白衣俊朗公子确实很吸引人,亦皖也点了点头,下一刻便踏着诡异步伐来到了李逸尔身前,剑锋陡亮,剑气无双。
“图符,御!”
李逸尔一边后退一边掐诀,道廷的标志性神物出现在世人眼前,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是道廷亲传的宝贝,并且一定是传给未来道廷的接班人,只是这一下,便让众人不由得大景,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隐世不出的大家子弟来参与武举,如此说来,冠军花落谁家还不好说了。
“这家伙真的是道廷的?”
“道廷来的怎么了,不要忘记了武举的规矩,三十岁以下,他要是想要赢过亦皖除非他是虚空境,不到三十岁的虚空境怎么可能,撑死了也不过是一品。”
那图符上遍布繁琐的符文,亦皖的池莲剑刺在上面被符文完全抵挡住,一时间竟然无法将其攻破。亦皖见无法再深入半分,于是气息暴涨,剑意也随之不断增强:“一剑心凝神,三千剑影成一线,池莲破镜。”
这一招不比池莲盈月的恐怖威能,剑势积蓄在剑尖瞬间发出,却在碰到图符的一瞬间消散殆尽。
没用?
亦皖不信:“一剑心如雪,白衣裹红绿,池莲蔽月。”
原先,早在亦皖施展第一剑的时候,他的身后便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数朵莲花,而这第二剑一出,那幻影莲花越发真实。亦皖的剑意全部汇聚在了剑锋之上,数次挥砍却还是不能触碰到李逸尔半点,永远停留在李逸尔身前三尺。
“不错,这亦皖进步不小,可见并非像外界谣传的那样无所作为,要知道当年可是没有一人能够接住他的第一剑,更不要谈后面这两剑了。而今这一剑破镜的威力更是直逼一品上境,但是让老夫更加惊讶的是他如今不过二十九便能够接触到术式的门槛属实不易,你们两个看他第二剑后的挥砍皆与以往不同,这便是术式的玄妙所在,就连老夫我也只是刚刚触碰到术式的门槛,这小子假以时日恐怕会是剑仙第二也说不定。”
一旁的两位判官不服气了:“老爷子,好歹我俩也是虚空……”
老人冷哼一声道:“虚空又如何?只要悟不到术式的玄妙便是给你机会你也永远无法触碰到巧趋的门槛,现在的习武之人就是太急躁了,如此又怎么能够领会到武道的精髓又该如何传承大鉴的武学渊源?”
老人骂骂咧咧,似乎对二人的态度极为不满意,“老夫浸淫武道多年,自从当年被陈宽一剑斩的道心破碎后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可是武道一途是不能停止的,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才越看不到头,不过或许是老夫太愚钝了,兴许陈宽看到了呢……”
老人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在这条路上到底看见了什么。
习武之人都应该敬重陈宽这一句话也正是出自刘辉南之口
,陈宽在他心中是又爱又恨,还有一点是嫉妒,而刘辉南之所以敬重陈宽是因为陈宽能够让刘辉南看见武道上他看不见的东西,像是那一招剑气穹庐,让多少剑修弃剑白发,都认为天下有陈宽一人修剑便可壮天下剑脉!
刘辉南老浊的眼睛中有一道潇洒压过李逸尔百倍的身影。
再说台上,亦皖已经不在李逸尔身前挥砍突刺,他也知晓无用于是寻找着各个角度去钻漏子。
“一剑,池莲化月。”亦皖终于逮到了一处破绽,竭尽全力的递出了自己目前最强的一剑,要说这一剑为何与先前不同,对于亦皖来说或许就是悟出这一剑时杂念太多了故不能达到真正的纯粹。
霎时间,无数道残影将李逸尔围住,图符无法将李逸尔保护的彻底,见状李逸尔便撤去了图符,“想法是不错,但是小爷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剑。”
话音刚落,李逸尔手中的木剑清影便裹挟着青光直直刺向亦皖,众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只有卫恕明白他的意思,亦皖背后的莲花越来越明显,李逸尔跟卫恕能够感受到莲花的威力非同凡响。
李逸尔木剑上附着青色剑罡与池莲打的有来有回,十息之内便打遍了擂台的每一个角落。
“洒家还以为你只会躲在那乌龟壳子后面。”
“笑话,小爷我不愿出手罢了,就让那些杂碎见识一下小爷的第一剑,神悯!”
李逸尔说完最后二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息都与先前大相径庭,这也让卫恕脸色微变,一股子令自己都不禁打寒颤的剑意在擂台上爆炸开来。此时的李逸尔心如止水,他一跃而起迅速拉开身位,如今剑意充沛的他修为已经达到了随时可以突破瓶颈的地步,就像他曾经说的,自己练剑只不过是因为方便耍帅吸引小娘子,或者留下一段白衣木剑游侠的江湖传说,自己是道廷的道士,主修的自然是无上道法。
卫恕不由得眉头紧锁,就李逸尔目前展露出来的剑法便是非同小可,倘若配上道廷的特殊手段,以自己的淬心真的可以战胜他吗?
“这李逸尔不愧是道廷的弟子,此刻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越了一品巅峰,与虚空仅一步之遥了,这届武举之后入虚空恐怕是易如反掌,真不知道这一届还有谁能够敌得过他。”
“老爷子,你说一品武夫战胜虚空境大能有可能吗?”
一旁的苏州若有所思的问刘辉南,老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说道:“你小子当年战胜那家伙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你还沾沾自喜上了,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
老爷子又开始唠叨了,但是苏州说的没有错,曾经的苏州尚在一品时便向一位虚空强者讨教过,尽管那老前辈已经老的不成人样但是对于后辈还是不吝赐教。
本来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一场指导战而已,谁承想那老前辈竟然输给了苏州,战斗结束后更是引发江湖热议。事实上,能够在苏州这个年纪达到虚空境何尝不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只不过江湖水深,人们以讹传讹让这天才苏州落了一个不敬长辈的骂名,每每提及此事苏州都是一脸的无奈。
苏州出声打断了还在絮叨的顽固老人,“老爷子你觉得这武举之首是要被李逸尔收入囊中不成?”
老人不屑道:“依老夫看,未必。你们都没有发现,第一场中有一其貌不扬的剑修,老夫若是没有看走眼,那把剑恐怕是淬心!”
“淬心?!那不是陈剑仙的佩剑么。”
“是他的不假,但是江湖上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陈宽徒弟出山了,想必就是这一位了,他好像叫……”
“卫恕……”
一旁沉默良久的南穹发话。
“那老爷子的意思是认为他卫恕能够夺冠了?”
老人冷哼一声道:“老夫可没有这么说,竖子又想骗老夫宝贝?!”
被骂的南穹也不恼,反倒是老人想起来那些与苏州打赌失去的宝贝时就肉痛不已。
台下如今已经是炸开了锅,好些人纷纷肉痛自己刚刚押在亦皖名下的钱财,场上的形势对亦皖而言并不好,颓势显而易见。场面一度风起云涌,神悯只在一念之间,青光大放的木剑裹挟着恐怖的威能蓄势待发,可李逸尔却是始终没有动作,这一刻开始,亦皖不再是人们议论的对象。
李逸尔始终在等着亦皖出招,不知怎的,李逸尔总觉得亦皖似乎打的很压抑,就像是一个压低了境界的高手在挑弄孩童一般,这让李逸尔很不尽兴,外人眼拙如何看得出亦皖实力其实远远不该如此。
“神悯?剑势如此凌厉却剑气不足的剑招,不像是杀招……”
卫恕有些困惑,这让自己后背都有些发凉的剑招确实不容小觑,他也有些好奇亦皖该如何应对。
“喂,小爷我在等你出招,怎地,莫非怕了不成?”
李逸尔想要激亦皖出手,岂料亦皖充耳不闻,当着所有人的面自顾自规的舞起剑来。
“一剑不敌,那便千剑万剑!”
“行,小爷让你舞个够,小爷等着你!”
男子越舞越带劲,身后的莲花已经凝实,李逸尔看的有些发毛。随后更是有无数剑影出现在了亦皖身后,十化百,百化千,千化万!
“这场看的可是真过瘾!我要是能够领教领教便也是死而无憾了!”
“别急,过瘾的还在后面。”
随着亦皖剑影不断掠过擂台,场上场下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能够影响到外界的剑意众人今日得以一见,当真无憾矣。
不知何时,那无数剑影由虚化实成为了亦皖手中的一把利剑,取而代之的是亦皖手中的池莲不见踪影!
众人都没有发现那柄剑的异样,唯独卫恕惊讶至极。
这不是……青莲……?
一瞬间卫恕便明白了,自己寻找了多日的青莲剑主便在眼前。
青莲剑乃是剑中之绝,无铭不出青莲无敌。出剑可平四海,收剑可安天下引万物复苏,若不是青莲认主陈宽可用但是无法给予卫恕,否则卫恕的佩剑便不是淬心了。
天下见过青莲的人屈指可数,众人认不出青莲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卫恕不由得开始担心李逸尔,拥有青莲剑的亦皖他李逸尔是否应付的过来?
三位判官也觉得奇怪,亦皖手中那把剑好生奇怪,出来的一瞬间便没有任何气息,甚至连同亦皖身后的那朵莲花也吸收的没有踪影,如此内敛气息恐怕又是一招威力巨大无比的杀招。
但是不知道人群之中是谁高呼了一句,“此剑过后,无论如何李逸尔都不会输。”
话说的风轻云淡,却引得众人讥讽不已。他们还是愿意相信亦皖会给他们带来希望,但是在这个时候,亦皖气息却下降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李逸尔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注意到亦皖展现出来的颓势。自打亦皖手中出现那把剑的时候,李逸尔便觉得亦皖是要全力以赴了,他不由得兴奋,眼睛中无由的发出一阵金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神悯瞬发!
不对…!
卫恕注意到了亦皖的不对劲,哪怕是说亦皖想要降低自己的气息以达到迷惑的对手的地步,可是这样的剑意太过低迷了,就像是一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一样,这一剑会杀死亦皖也说不定,李逸尔可没有留手啊!!!
轰!!!
神悯在亦皖身前爆裂开来,瞬间激起万丈烟尘,台下的众人都被这样的的场面所吸引,不少刚刚踏入武道的青年男子拍手叫好,振臂高呼。
亦皖周身全部被烟尘覆盖,所有人都看不真切,李逸尔也摆好防御姿态随时准备再战,他不想太过显山露水,毕竟这才是第一场,他想把最后一剑留给台下的那个呆子,想看看是不是真如陈剑仙所言那般。
李逸尔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主,越是没有可能便越要一试!
待烟尘散尽后,一道身影颓然而立,卫恕觉得有些熟悉,方才亦皖在那一剑到来之前似乎发动了青莲九式中的一式,卫恕无比熟悉,曾几何时陈宽便经常让卫恕去感受青莲的剑招与气息,奈何青莲的剑灵似乎并不愿意选择卫恕,陈宽便说道:“你小子杀心太浅了,说白了就是太软弱了,剑意与杀气都达不到青莲剑灵的要求,虽然说剑士不是为了杀人而生,但是想要在武道上走的越远,不死人哪成?再说了,你修的就是杀人剑,在我的视线中还好,但是如果我不在了呢,你迟早是要迈出这一步的,你师父我教不了什么了,去向青莲剑主讨教,去向世间所有的剑修问剑吧。”
此刻的亦皖可谓狼狈至极,伤口在不断被残余的剑气所切割,衣裳破烂不堪,就连覆面银甲也碎去了一角,众人都不由得惊呼,但是老江湖才看得出来,虽然受伤了,不过都是皮外伤,而亦皖的气息甚至一点点紊乱都没有,反而有种上升的趋势。
卫恕注意到了亦皖手中的那把青莲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接着继续来吗?”
亦皖气息上升到一定程度后便停止了,李逸尔一度以为亦皖即将出手,不过亦皖似乎挣扎了许久后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了,洒家认输了。”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人们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无数的谩骂。李逸尔也错愕不已,“喂,搞什么啊。小爷我还没有尽兴呐,你也没有出全力吧。”
亦皖摇摇头开口道:“不必了,你比我强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应该还要留几手去应付后面的人,你这一剑是无法击败洒家的。”
亦皖一语中的,这一番话让李逸尔有些不悦,明明自己赢了,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三位判官齐齐来到了擂台之上,确认无误后由刘辉南亲自宣布李逸尔获胜。
这场比赛到最后只有两个获胜者,那便是押了李逸尔的卫恕与刘毓。李逸尔对于亦皖的一番话很不满意,他想要拉着亦皖再打一场,不料亦皖一番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等你成为巧趋境界了洒家再与你斗一场,如今的你剑法尚未成熟,洒家若是与你斗便有些胜之不武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便不得了了。若不是卫恕拉着,李逸尔恨不得一剑把整个会场劈开。
卫恕看着亦皖,两人在李逸尔的眼神交流暴露无遗,卫恕想向亦皖问剑,而亦皖置之不理,于是卫恕只能先作罢。
当李逸尔这匹黑马杀出的时候所有的钱庄都震惊了,就以李逸尔对亦皖的赔率来说押李逸尔这无异于是天降横财。
赌上家产的那些人本来就没有太多本事,靠着祖上不知道多少代积累而成的一些家底在京城混吃等死,本来是可以衣食无忧的苟活一辈子,可惜,可惜如今看着被抄家想必心里说不恨亦皖那是假的,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就算说是纨绔子弟都有些抬举的家伙们断然不可能敢去找亦皖的麻烦,便只能卷上最后的铺盖头有亲戚的投亲戚继续苟活,没有亲戚的便下乡谋一口吃食,但是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爷们如何受得了这苦头?自己的那些子知心朋友们都下落不明,于是自己也只能骂一句狐朋狗友,再另谋生路了。
最大的受益者刘毓倒是给自己赎了身,他再次找到了卫恕表示感谢,“不必谢我,倘若你没有听我的去押李逸尔而是押了亦皖,此刻你便与那些家破人亡的公子爷们一样了。这都是你该得的。”
卫恕说完本来想走,不料刘毓竟然想要拜师,“小子已经将赎身以外的所有积蓄全部散给了京城内外的流民只想追随在公子身旁。小子不求学得高深剑法,能够侍奉在公子左右便知足了。”
卫恕被这突如其来的徒弟搞懵了,但是听他一说便不禁正眼相待,卫恕都还没有学会高深剑法……他倒是不怕江湖人的风言风语……
“拜师也要等到我结束了再说,你若是没有去处便来与我一同暂居。”
刘小子闻言立马跪下行拜师礼,原本应该磕的六个响头他只磕了三个,刘毓憨笑道,还有一半留着真正的拜师了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