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恶恶为善，善善为大善
再说这王熙阳，家里祖上跟京城有点渊源，再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虽然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血脉也在一代一代中慢慢消融，但是王熙阳就是可以凭借着这一丝丝微风细雨把家族产业做大做强，他家原本是是富了三代辉煌了六代，可惜在王熙阳曾祖那一辈家道中落，后来他父母双亡，自己慢慢摸爬滚打才有了清泉镇的家业。所以抛开他肮脏的思想，狠辣残忍的手段以及猎奇的癖好之外，他还是有点儿本事。
“老妖怪，把小姑娘们放出来！”
当然跟着师傅游历过不少地方，虽然师傅天性懦弱但是好在自己福大命大向来都可以化险为夷，反而是千年不遇的暴雨，万年不遇的天地异象都被自己遇到了，师傅老说我是个灾星，哼，没有我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当然叉着腰站在赵府门口，赵府的门大开，正对着的是三座石桥与一座假山，假山旁是一座亭子，周围修植着墨竹。传言赵府的大门是一扇一扇的打开，府邸内春景无数，不知可容纳多少人。而就单论气势而言，赵府甚至比起那申国公府也是不遑多让。
申国公，即当今参知政事，秦。
“小紫，这府邸这么大，也没个下人什么的来传话，院子里看上去寂静无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富大贵的样子。”
东来抬头看向门楣上的赵府二字，又点头说道：“院子里面有法力结界，没有修为的人是无法靠近，这府邸看着很大，府内却没有什么人居住，而这结界的妖力也就那么一点点……”
闻言，王熙阳大喜过望，但是最会审时度势的他对东来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就算他们说能够斩杀妖王，没有见过谁又会相信呢？但是如果让他们跟赵祈安结仇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东来走进门口，中门之上有一道浅浅的法术痕迹，东来思索了很久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浅薄的妖力在山中也只是刚刚化形罢了，为何敢来清泉镇瞎晃悠，更何况他们人妖之间是明令禁止了不能互相伤害，这妖怪光天化日之下敢这样做难道不怕第三释良？
冥冥之中，东来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王熙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来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中门门心之上，而那一道法术痕迹像是火遇到了水一般蒸发殆尽，结界居然被轻易破除了。
看着东来愣愣的站在门口，当然跑跑跳跳的来到东来身边，一惊一乍的问道：“看半天，你是手指被木刺扎了吗？哦哟那可不得了了，不拔出来会死人的。”
“你们……是……什么人……？我家老爷不在家……”
一道怯生生的话音落到了当然耳朵里，她抬头望去，一个只有她半高的小姑娘手里面抱着柴火站在他们面前问道。
当然看着小姑娘，“小妹妹，你眼睛好漂亮啊，木头重不重，要不姐姐来帮你？”
赵青欢看到了二人身后的王熙阳，害怕的退了几步。
“别怕啊小妹妹，姐姐我叫当然，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我来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锦蛮拍了拍当然的肩膀走到她的身前。
而赵青欢一看到这雪白的女子便也挪不动眼了，手中的木材掉在地上也没有发现。反倒是锦蛮蹲下身将木头捡了起来。
“我帮你拿吧。”
锦蛮声音柔柔的，有一种冬天围着火炉那样说不出来的愉悦。
赵青欢久久愣在原地，脏脏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锦蛮笑着问她：“小妹妹眼睛好漂亮，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赵……青…”
“你们是什么人？！”
在赵青欢身后，四个小姑娘一字排开走向众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嗯……怎么又是你啊，刚刚老爷把你赶走了，你怎么像个死皮膏药一样一直跟着我们？”
“青柳，老爷让我们对客人要有礼貌。”
“姐，他算什么客人？”
“他不是，他们是。”
言罢，赵青梧看向除王熙阳之外的三人。
当然又看到了四个小姑娘自然是高兴的很，这几个小娃娃都是好胚子，以后定然是美人一个。
于是当然将手伸到了小姑娘们面前，“跟我们走吧，我们都是好人哦。”
赵青梧连忙将最小的妹妹拉到身边摇摇头，眼看当然越来越近，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当然。
“老爷！”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赵祈安将当然的手一把抓住，可是不等赵祈安开口，东来便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将赵祈安硬生生逼退。
“谁让你碰她了？”
赵祈安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打的猝不及防，一连后退了许多步才稳住身形，几个小姑娘都团团围在了赵祈安身旁。
“小紫，他这是在挟持，你不要轻举妄动。”
“青梧，带着妹妹们去玩，我要与几位朋友叙旧。”
青梧懂事的很，于是催促着几位依依不舍的妹妹离开了赵祈安。然而，赵祈安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口浓郁的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阁下何人？”
“老妖怪，正是你姑奶奶我，快放了小娃娃们，你那点法力在小紫面前可不够看。”
当然躲在东来后面趾高气昂地说。
东来甩开当然淡淡问道：“她们是你买的？”
赵祈安点点头。
“那就是了，没什么好说的。”
陡然，赵祈安如临大敌，浑身紧绷，后脊梁似乎有一道电流涌过。这是生死关头才会有点反应，没想到眼前少年如此年轻却有这样的修为。
“你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赵祈安诧异道，他想不出他得罪了哪位高人，但是当他看到躲在角落里面的王熙阳时他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是他请你们来除掉我的吗？”
“没有什么谁请我们，替天行道罢了。”
东来淡淡开口，手中悬涌而成的金色旋涡蕴含着恐怖的威能，顿时风云突变，赵府之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下辈子做个好妖怪。”
赵祈安试图阻挡或者逃跑，可是木僵让他无法动弹，如同面对深渊的无力与窒息感。
“住手？！”
同样是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场上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青欢扑到了赵祈安身上。
“不能伤害安哥哥，要不然我的爹爹就完蛋了！”
听见赵青欢用稚嫩的童音嘶吼，东来方才开口道：“当然，你也听见了，本座没有说错吧？”
随后，东来覆手熄灭了那蕴含着无穷威能的旋涡。
“可恶，你这个混蛋，欺骗我们的感情，你才是最该死的！”
当然怒斥道躲在角落的王熙阳，方才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那少年手中的旋涡尽管他看不太懂，但是他也有与赵祈安同样的感觉，求生欲在此刻极度膨胀达到了顶点。
厚厚的衣裳已经被汗浸透了，他一脸为难的看着面前几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害了好多女娃娃，他该死！”
说话的是赵青杨，她在几个姐妹中总是默不作声但确是最聪明的，如此混乱的场景之下，她一眼便看出来了眼前的几位或许是贵人，甚至有可能帮着他们干掉王熙阳这个杀千刀的。
因为禁不住几个妹妹的措辞，赵青梧只好把她们都带出来。
“青梧……？”
“安哥哥，她们…非要出来看你……我……”
赵祈安叹了口气，将几个小女孩一起护着，“阁下你……”
“你是树妖，伤口自愈得快，本座从来不道歉，不试探试探怎么知道你是好人。”
突然，赵青柳抱着赵祈安痛哭，“安哥哥，你不要死，那时候妈妈总是带很多男人回家，但是你会让我把眼睛闭起来，我那时很害怕什么都不知道，是你跟我说会保护好我的，安哥哥你不要死。”
赵青柳这一哭，几个小姑娘都跟着抽泣了起来，唯独赵青梧呆呆地愣在原地，“不要哭了，不要给安哥哥添麻烦。”
而赵祈安却用温柔而倦怠的语气安慰着赵青梧，说到底，她们都是尚未及笄的小闺女，哪怕是最大的赵青梧也还差一年及笄，就算是她们被赵祈安买走了，受限于自身的影响，她们对于原来的家终究是割舍不下。
“小妹妹，你刚才说什么，他害了好多女娃娃？是你说的么？”
方才情急之下大喊大叫的赵青杨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此刻她正躲在赵祈安身后探着脑袋，她先是看了一眼王熙阳，王熙阳眼中藏不住的恐惧，她又看了看问她话的美人姐姐，她没有读多少书，只知道看到漂亮的女人，家里面那位就会喊美人。美人姐姐此时也是蹙着眉望着她，而赵青杨最后看了一眼赵祈安，似乎才心安理得的点了点小脑袋。
如此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她的用意。
“就在他家里面，好多和我们一样大的女孩儿被他囚禁在家中，不信我们可以去看，就在村南边最大的那一户，正对着一个小酒馆。”
“小紫，你去看看？”
东来扫了一眼一脸天真的当然，满脸不悦的消失在了原地。
“小白，看着这个王八蛋，不能让他跑了！”
当然说完，顺势抱起了最小的赵青欢，与赵祈安一样，她也感觉到了异样，这小姑娘咋比枯木头还硌得慌呢。
赵青欢努力压制住恐惧，被当然抱在怀里的她止不住的颤抖，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小姑娘，别怕啊，姐姐我们真是好人，我最喜欢打抱不平了，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所以你别担心，我们也不会伤害你的。我叫当然，小妹妹你叫什么呢？”
“我…叫……叫宋……赵青欢……”
当然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好，青欢妹妹能不能告诉姐姐，你的爹娘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还想继续问却被锦蛮打断了。
下一刻，东来一席蓝袍出现在了原地，同时，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衣裳破碎浑身伤痕的小姑娘，看年纪跟当然如出一辙。
“王府像这样的不计其数，这个快死了，拉出来交给你们。”
东来淡淡开口，随后将怀里的女孩轻轻放在了地上。
赵祈安连忙凑了上来，随后难得的怒目看向王熙阳，哪怕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些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娃娃们也只不过皱了皱眉头，他暗骂了一声。
“上回我治疗过她，我记得这个女孩，好像是叫阿桑，从回州被买过来的，买来时还未及笄……”
赵祈安眉头锁的更紧了，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不知为何，伤势更重了。”
地上躺着的小人儿形销骨立，鸠形皓面，指缝里面全部是血污，头发乱作一团也糊上了血渍，面色如土，难以想象她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
“青梧，去把青桉霜拿一罐来，阿桑身上这些伤口非同寻常，如果不好好处理以后会跟着她一辈子。”
“可是，青桉霜只有半罐了。”
“那就全部拿来。”
随后，赵祈安手中亮起来暗淡的绿光，绿光拂过后，少女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许动静，原本微弱的脉搏终于开始恢复正常。
此刻的王熙阳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置若罔闻，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嘴中不停的质问，王熙阳噤若寒蝉，哪里还听得见话。
他下定决心，心一横，箭步向前，打算豁出去了。
“徒劳。”
东来单手握拳空挥出去，王熙阳便瞬间化作齑粉，紧接着一道合乎时宜的风将他吹散。
“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蚂蚁罢了，本座最为厌恶，就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倘若无法治你，本座慨然治之。”
当然愤愤地站在原地不动，东来以为她又要发脾气了，只好转过身不看她。
“小紫……”
东来回头。
“要是我师傅在这里，这几个也活不了。”
当然此话本不是说她有多冷漠，毕竟助纣为虐的人更是一言难尽。而东来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他只想着护着当然就行了，但是既然当然难得的开口了，东来自然不会在意捏死几只蚂蚁。
而当然恨恨的开口：“可是，总感觉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反而是解脱，尤其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反观那几位家仆，如同遇上狮子的家畜一般跪倒在地，他们的生死全部在当然一句话之间。
“老妖怪，哦，不对，赵公子，就让他王府的人给你当牛做马如何？”
赵祈安摇摇头，“这样的人留在我府上恐生祸端，既然王熙阳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想着快些去把那些姑娘们救出来。”
“那这些仆人怎么办？”
“就像王熙阳说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清泉镇是没有官衙，但是别的地方有，法不容情，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有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他们自食恶果罢了。”
“青梧，青松，你们还记得我带你们去过的王府吗？钥匙在东厢房阁楼上第二个柜子里面，你们去把关着的几位姑娘都带过来，她们伤不重，至于另外几位摆在明面上的姑娘……倘若没有去处带来也行。”
青梧和青松点了点头，起身便出门而去，“小紫，你也跟着去吧。”
“不错，你变聪明了，本座很欣慰。”东来冷哼一声，也是消失在了原地。
当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冷面少年温柔心，手底死魂无一真。蓝袍少年看上去总是傲慢的很，但是当然不难看出他其实很迫切与人交流，也或许是太久没有与外界沟通过，他只是暂时不知道该如何沟通罢了。
“小妖赵祈安，谢过三位出手相助，这王熙阳一直以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干的那些事于法不容，于天理更是难解，在下一直苦于没有办法制服他，今日幸亏得几位帮助为清泉镇除了这一祸害。”
赵祈安拱手对二女说道，反而是还留在原地的三个小姑娘一脸错愕，没有想到安哥哥真的是妖怪，但是那又何妨，是不是妖怪又有什么大碍？再说了，那王熙阳与妖怪何异？佛言相由心生，王熙阳尽管面容俊朗，可是眉宇之间既没有赵祈安的温润，也没有东来的天生霸气，有的只不过是阴郁与如同魑魅魍魉般的鬼气，也难怪赵祈安都不劝他回头，因为这样的人是不值当被救赎的，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过是对于人性未泯的嘉奖。
这时候当然来了兴致，于是她问道：“你是妖怪么，那你是什么妖怪呢，你看小紫，他很厉害，但他也是妖怪，他是……”
当然说到东来时便闭上了嘴，她知道东来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她转头一想，当初遇到这家伙的时候，为什么还自吹自擂是宣称自己的身份。
真是矛盾……
对此，当然只能尴尬的一笑，看了一眼锦蛮后，对着几位小姑娘笑嘻嘻地说：“不说他了，说小白，小白可是狐狸精……狐妖仙子，更是清泉山脉的老大，以后要是有事我们都可以罩你们的。”
清泉山的老大……锦蛮暗暗一笑，她对这称呼倒不是反感，只是众人都觉得不符合她这般不世出的美貌。
“莫非……仙子是荷华山主的……”
锦蛮颔首道：“荷华是我的母亲。”
“所以说，你能够告诉我们你是什么妖怪了吧，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其实不好奇，你们别看东来闷骚，其实就属他最爱听八卦了。”
“你在说本座？”
东来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当然身旁，吓得当然一激灵，“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很容易吓死人的。”
似乎刚刚卸下杀气的蓝袍少年冷哼一声：“这么些胆子，早吓死本座早解脱。”
“哦，是吗……？”
这一次还不等当然说下去，自讨没趣的少年负手来到池边戏弄水中的金鱼。
“方才当然姑娘问话，其实我不过是清泉山中一棵桉树罢了，吸了些清泉山中的日月灵气化了人形，后来与一位如青欢那般大小的姑娘相识，她给了我一个名字——赵祈安，后来那位小姑娘……”
赵祈安静静地陈述着这段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故事，锦蛮只觉得气愤，她不气愤那小姑娘被买到王府，她只是气愤为何要将她的名字改为赵莱娣，锦蛮涉世未深自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是将一种执念强加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尤其是这样的小姑娘身上，这种行为与王熙阳又有何异？！
“我发现王熙阳的时候他已经祸害了太多人了，我无法将她们救出来，因为王府有位老法师，于是我只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摸进去给几位病重的姑娘暂时医治以保住她们的性命，可是尽管这样，仍然有不少小姑娘死在王府，于是我想着是不是把那些小姑娘买来她们就不用受这种罪，所以才有了青梧她们……”
“你说的那位大法师已经被我捏死了，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本座觉得，他没有嗅出你的存在就是因为那王府血腥味太重了，那个家伙指不定用那些女娃娃的身体在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可至于王熙阳为什么不让那家伙对付你本座也就不得而知了。”
东来淡淡开口，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总而言之，结局不算糟糕，从王熙阳那里救出来的足足有数十位姑娘，从七八岁到十五六岁不等。王熙阳魑魅魍魉的面孔也被世人所知，愿意回去的赵祈安给了盘缠，无家可归的都来到了赵府，而赵府没有一位仆人，她们都得靠自己在这一个新的世界活下去。
至于那些人牙子，赵祈安也不打算去管，但是倘若再有如赵青欢这般的女娃娃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收下，就像在退潮时，有的人在担心鱼的死活，有的人在高兴地捡漏，而只有像赵祈安这样的才会不厌其烦的去一条一条的让鱼回到大海。倘若有人质疑他，经此一役的他一定会坚定的告诉他，如果你是其中的一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你。
这很像当年的武竹林，皇朝讥讽他们只能为国之衬而不能为国之兴，讥讽他们一把剑是救不了天下人破不开千军万马，而当时的武竹林之首笑道：“一剑不足以救天下人，我可有万剑，亦可一人一人而救之，一剑破不开千军万马，我亦可有万剑，更可一剑一剑凿开缺口。”
于是后来陈宽向世间证明了，一剑亦可破千军万马。
尽管当然一行人来清泉镇没有几天，但是她学到了许多，她也因此有了更多的困惑，她对这个天下有了期望也有了失望，她想让师傅看看这个色彩斑斓的江湖也想知道这个江湖是否与师傅所说那样精彩。
“喂，尽管这个天下人间是如此的肮脏龌龊，你也非要去见见吗？”
“是啊，但是人间可不只有肮脏，因为人间不仅有王熙阳，也有赵祈安呐。”
“可以啊小然，悟性很高嘛。”
当然嘻嘻一笑，任它何等腥风血雨，她也对于身后的江湖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