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宁玄
秦田和纪舒骑马走在去往东城商城各基点的路上。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着关于商城的规划，突然前方一阵嘈杂之声响起。
两人一时兴起，便带人前去瞧瞧热闹。
只见得一人将蹲在路边，前方地摊正摆放着一口长刀，明眼便能瞧出质地不凡。
这人对面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却是正在刁难着这人。
“你这到看着不如何，50两卖给我如何？”
蹲在地上那人却是摇了摇头，只是指了指前方摊前的大字。
‘白银一万两’
纪舒一看，这砍价砍得就剩底裤了，真是够狠的。
“这人真不是东西，这么好一把刀，五十两就想买下来，就差直接抢了。”
仔细一听周围的人嘀咕，显然群众中还是有明理之人。
“你还真猜对了，这人怕是真打算抢，这人乃是礼部侍郎的儿子，平时就嚣张跋扈。”
旁边还有人却是直接回应道。
果然就见公子哥嗤笑一声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李乐想买的东西谁敢碰的？”
那摊主却是一言不发，只是低头蹲在地上。
这李乐却是霸道惯了，直接开口道：“给你五十两也是看得起你了，既然不懂事那就一两也别想要了。”
说罢，便示意着身后的前面两名扈从上前，打算直接将刀抢夺过来。
一人弯腰伸手前去拿刀，大家却发现这人毫无反应。
“应该是不敢得罪这公子哥，遇到这情况也算倒了大霉。”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
秦荣显然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之人，虽然看不惯却也没出声。
不过，纪舒一直盯着这人，却是发现了这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有意思，人不自救，那就无人可救！
如果这人打算忍气吞声，那也就没有帮忙的意义了。
但是这人有反抗之心，哪怕事后再谋算，那也是有帮助的道理。
就在那扈从之人刚拿住刀之际，一计手刀划过这人臂膀。
咔嚓！
一阵清脆的骨折之声响起，随后这名扈从便是屁股贴地的倒滑而出一丈之远。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人群之中的议论声也顷刻间停止。
“你这小子找死，竟敢动我的人！”
李乐一声大叫声响起，接着便是挥手示意身后三名扈从上前。
一人直接扬手向着这地摊的男子挥拳而去，另外两人也是从两方挡住这人退路。
这人却是毫不后退，单手拍地便是扬身而起，然后直接便是捏住了拳头。
只见得这人的手像是铁闸一般牢牢地钳住了那名扈从。
之后，便是右脚一扬，直接踹飞了右边那扈从。
剩下左边那扈从正要出手，却是被这人将手中钳住那名扈从给砸飞了。
场中，那李乐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看着这人。
还在口中说着：“你敢动我的人，你走不出这皇城。”
这人显然还是犹豫了片刻，但是却仍旧没有退缩。
随着这人慢慢的走向李乐，李乐这才开始慌了。
纪舒也是无语至极，还以为这李乐有两把刷子呢，没想到却是个口嗨把式。
这种人物，真是那种最没脑子的，没点实力也学人当街霸？
正当纪舒以为这是要完结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原来，这李乐早就派人前去叫了衙门中人，现在就等人给这人埋坑呢！
好吧，纪舒承认自己肤浅了，这混了皇城有点名声的，都是有点道行的！
这群衙役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局面。
“你这凶徒，竟敢当街伤人，还不放开这位公子！”
他们直接轻车熟路的上前，直接便是向着这地摊男子拿去。
这地摊男子显然也算是被这种情况给弄懵了。
伸向李乐的手无处安放，看向衙役的眼神有些呆蒙。
这地摊男子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收回的右手慢慢握起。
可是，最终这人还是没有选择反抗。
这男子明白，如果当街殴打差役，自己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眼中痛苦之色浮现，男子开始任由这群差役将自己缉拿。
李乐这才开始恢复了侍郎府公子的本色，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人。
李乐揉了揉肩，对着一位差役道：“张头，这人把我打得可是不轻，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这差役也是没脸没皮的说道：“公子放心，在下亲眼所见，定不让凶犯逃脱。”
这地摊男子这才明白，自己显然是被这两人合伙套住了。
正想起身反抗，却是被对面这群差役的话语给糊弄住了。
“你可要想好了，反抗官差，这皇城都没你容身之地！”
“就是，你动小爷们一下试试？”
一群差役纷纷叫唤道。
秦荣却在一旁对着纪舒吐槽道：“这群人是真的太贱了！”
纪舒也是无语的看着那群差役，显然这桥段被他们用了不知多少遍。
不过，曾经也是身为小民的纪舒知道，没有背景真的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曾经的自己真的见过反抗后被打了还得道歉的场面！
虽然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但这其中的权利压制却是赤裸的现实展现。
本不想管这事的纪舒，想起了这些东西却是突然决定管上一管。
以前自己没有能耐，也不知那其中的对错，所以无法去管。
可是现在的自己，知道了其中的对错，这对自己也是顺手的事。
那自己就管上一管，也算活得个顺从本心！
纪舒从腰带间的小包中摸出一锭银子，慕然间便向着那差役张头扔去。
砰！
只听见银子撞击脑袋的声音响起，直接便将那差役的头给砸破了。
那名叫张头的差役疼的哇哇大叫，正要开口。
纪舒却是先发制人，对着那差役说道：“大胆贼子，竟敢偷我银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一旁的秦荣也是呈现‘o’形嘴看着纪舒。
那差役也是忘记了疼痛，这人怎么像是有大病？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福伯，强忍住笑，对着那些差役便喊道：“竟敢偷公子银子，拿下！”
众人也是纷纷反应过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拿下再说。
秦荣身后的护卫也是喉咙响动，咽了咽口水，眼神询问着秦荣。
秦荣虽然被纪舒的操作惊呆了，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两帮人马鱼贯而出，如狼似虎的将这些人给拿下了。
直到纪舒来到这摊主面前之时，他都还没有从这戏剧性的一幕中缓过来。
不过纪舒多说什么，只是叫人解开了这人的手上的绳索。
纪舒无语的说道：“赶紧走吧，还愣着等人来抓啊？”
这人连忙点头，然后对着纪舒一拜便转身离开了。
这摊主像是少根筋似的，直到收拾完摊铺，走了一段距离后才醒过神来。
这人开始重新向着纪舒的方向走回来。
此时，纪舒正在料理这些衙役，秦荣更是不嫌事大，一脚踢翻了那李乐。
周围百姓看戏看得直呼过瘾，这人也有今天啊！
那李乐疼的嗷嗷大喊，捂着腰身打滚。
“你们竟敢当街殴打差役，还殴打侍郎之子，你们摊上大事了！”
李乐滚了一会，又是开始叫嚣起来。
秦荣却是一点不惯着他，直接上去又是几脚。
李乐这才哀声求饶，好不凄凉。
秦荣这下算是出了口气了，这么嚣张的威胁自己，看给你牛的。
纪舒拉过秦荣道：“你派人去通知府尹，收拾好尾巴。”
秦荣也是点了点头，虽然看不惯这样的仗势欺人，不过用来解决这事却是很好的办法。
通过府尹，将事情办成防卫偷窃，将会减少很多麻烦。
至于该怎样解决，那就是府尹的事情了，每年送这么多银子总得办点事不是？
秦荣叫过一个手下之人，简单吩咐几句后，便让这人去报信了。
纪舒看到那人离去，转头却发现那摊主又回来了。
纪舒不由摇了摇头，心中虽然明白这摊主可能是良心发现了。
不过，纪舒却是不太赞同这样的行为。
这人回来也帮不到自己什么，反而可能会让他自己陷入危机。
毕竟想要去找秦荣麻烦，还是有些困难的。
可是，一旦没有能够在秦荣身上发泄怒火，这人不就成靶子了吗？
“谢公子相救之恩，宁玄感激不尽。”
思索间，这人也是开口说道。
纪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快走吧！”
宁玄却是犟脾气上来了，沉声道：“我思虑良久，不能抛下恩人独自逃离。”
纪舒虽然理解这样的行为，可是还是要面对现实啊！
你可能因为一时的良心和尊严，做出这样的事情顺从本心。
可是，没有实力支撑的这两样东西，却可能会让你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
作为被现实主义指导的纪舒，显然不能让自己选择这样的决定。
换做自己，那就只会默默的记住这人，然后找机会回报他就足够了。
纪舒知道自己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隐忍。
但人就是人，有着自己的思想，会做出自己判断。
这样的事，纪舒也不能勉强他。
不过，这样拥有良心和底线的人，往往也更值得信任。
“那就随你吧！”
纪舒也不再多说什么，尽可能的帮他一把吧。
没过一会，府尹便派人来处理这些事情。
府尹派人之人临走之时低声对着秦荣说道：“大人请公子放心，一切会处理好的。”
秦荣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那李乐离开之时却是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宁玄。
纪舒察觉到这一切，离开之时对着宁玄说了几句。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于地摊之上？
你自己想想，有困难或者想要体面了。
来泰来钱庄找我，我给你一份体面。”
说完，便和秦荣一起离开了，只留下宁玄在原地呆呆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