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欢而散
富察汗被抓，五千女真损失过半。
姜哲则带着其他营的兵卒，在树林外等了整整一夜。
可惜，原本的计划落空了。
“怪事”
“主将被围，低下的人竟然不救？”
“这是哪门子道理？”
天色已亮，无奈的姜哲只能收兵，和王大山一起回营。
“除非，有人站出来拦了一手。”
姜哲刚刚入营，还没来得及去审问富察汗，女真人的使者就已经到了营门口。
“这倒来的快。”
使者只给姜哲带来了一封信。
信上也只有一句话。
正午，与姜都督林间煮酒。
姜哲顿感兴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在危急关头按住了女真大军？
姜哲带着护卫队，一路至树林外，却未曾看见女真人的踪迹。
一个老兵进树林查看，不久回来回报，树林里只有一年轻人，生了火，正在煮酒。
姜哲哑然而笑。
从胆色上，自己就先输了半筹。
让护卫队远离，姜哲自己牵着马，走进树林。
完颜正业架起了一口小锅，里面咕嘟嘟的煮着酒，时不时的还撒一些东西进去。
姜哲也不见外，直接在年轻人身边坐下，张嘴就问。
“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女真人的可汗吧。”
完颜正业还是一副稚嫩的表情，配合他那张乳臭未干的脸，歪头问道。
“都督是怎么猜出来的？”
姜哲仔仔细细的观察了面前装嫩的女真可汗，“不难猜，富察已经是女真三大姓之一了，他被围了下头的人不来救，肯定是听了更高级别的人的话，除了你还能有谁？”
“嘿嘿”完颜正业笑着，似乎是个恶作剧被人识破的孩子。
“都督好定力，好胆魄呀。”
“定力怎么说，胆魄又怎么说？”
完颜正业向锅里撒了一把盐，看的姜哲直瞪眼。
“都督只带几营步卒，就敢近迫京城，是为有胆魄。”
“多日无战机，稳如泰山不退兵，是为有定力”
姜哲哈哈大笑两声，拒绝了完颜正业递过来的酒。
自己拿出一个酒囊，里面装的是红酒。
“喝不惯，来，你尝尝这个。”
完颜正业喝了一口，一脸的龇牙咧嘴，明显也是喝不惯。
“你也不错，识破我的围点打援之计，是为有智。”
“敢一个人来此，也算有勇。”
姜哲靠近了一点点，露出一副吃人的表情，“但你就不怕我直接将你也抓走，我看女真人还没有没另一个可汗出来阻拦。”
完颜正业不带怕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打不过我”
姜哲一愣，这才看到完颜正业腰间带着匕首，手边放着弓箭。
这完颜正业再年轻，也是在山林中打猎长大的，对付姜哲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太简单了。
就算林子外面就有自己的卫队，能将完颜正业碎尸万段，到了此时此刻，姜哲是人家案板上的肉。
托大了。
“到底想干什么，别绕圈子了。”
姜哲一把抢过自己的酒囊，明显不想再和眼前的女真可汗打哑谜了。
“你把富察和女真俘虏放回来。”
“我女真骑兵退至京城下。”
“如何？”
姜哲原本的计划就是进军至京城城墙下，恐吓一番，好让刘恒向天下承认晋州和成州的独立地位。
现在女真人和卫戍营挡在面前。
卫戍营不足为虑，女真人再一让，原本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条件给的真准。
但姜哲却稳如老狗，一脸不在意的说。
“你就是不退，我也能打过去。”
“再说了，等到了城下，你们被靠坚城，和没退有个屁区别。”
“这条件不够换富察的命。”
完颜正业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但马上就又变成那人畜无害的样子。
“姜都督说说，怎样才肯放人？”
姜哲伸出一个指头，向着东北方向指了指。
“从哪来的，回哪去。”
“等你们回了老家，富察汗自然就可以放了。”
这个条件明显已经超出了完颜正业的心理预期。
“姜都督，我们和大夏有约。”
“出兵相助，便可获得通商和物资上的支持。”
“现在让我们回去，那这趟不就白来了吗？”
姜哲起身，抖了抖衣服下摆，转身就准备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各自凭本事吧。”
“不过富察的人头，必然先拿来祭旗。”
一个强忍怒气。
一个拂袖而去。
两位当世豪杰的第一次碰面，就在毫无进展的情况下结束了。
姜哲回程的路上心里一直突突。
这完颜正业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惹。
虽然年纪轻轻，却能秉承父业，将女真三大姓统一起来。
就连富察汗这种位高权重的老人，都对他服服帖帖，一点其他心思没有。
再加上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姜哲感觉到，这世上又有一个年轻的雄主出现，甚至比赫连普金还要可怕。
原本姜哲还存有拉拢女真的心，想用自己物资的强大能力，将他们从刘恒那边争取过来，起码是不再帮刘恒。
但现在见了完颜正业这样的人物，这个念头被彻底的打消了。
必须要打败女真，打疼他们，甚至打残他们，让他们在东北的山林中不敢再觊觎中原！
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许久不出面的刘真已经在帐中等待。
“都督，地方找到了，十分的适合。”
姜哲大喜，自从上次刘真发现了自己的后手，姜哲干脆就让他去做中间的联络人。
“好，你去找公输营的张小河，我已经吩咐过他了，让他带着公输营，火速前往，按照原定计划去做。”
“记住，一定要保密！”
“就算是我们自己的士兵，也不能知道全部的计划。”
“公输营完成任务后，立即后撤三十里，找一偏僻地方扎营，所有人不得离开营地一步，违令者斩！”
刘真点点头，一脸的风尘仆仆来不及收拾，就钻出帐篷去找张小泉了。
剩下姜哲一人，左拳不停的击打自己的右手掌，显的很焦虑。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有多么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