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试探
刘恒不惜掏空大夏的家底，还让江南财阀打出血，还拉上异国军队，一共十二万军队，算上民夫，谎称二十二万大军，云集陕州。
江南的物资就像不要钱一样，一路运到陕州，这反而让陕州的饥荒情况好了些。
毕竟流民去给军队当民夫，出苦力，甚至被抓壮丁当炮灰，也有口稀粥喝，比饿死强。
原本陕州的流民都往晋州走，刘顾婷和袁宏用姜哲给的精米精面招揽流民，别提有多爽了。
但朝廷大军一到，道路阻塞，原本找到出路的陕州流民，又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野草。
被亲自领军的郭学义狠狠割了一茬。
从流民里抓了三万多青壮，用来当做炮灰。
不过炮灰在没死前，还是要费粮食的，就算江南的财阀们财大气粗，郭学义要养二十多万的军队，每天的消耗如同流水一般。
所以他决定先出击，试探试探刘顾婷和姜哲。
最先推出来的，肯定是州军和壮丁。
一万州军，赶着一万壮丁，兵分两路。
一路佯攻太北县，一路试探老虎嘴。
太北县不用说，进晋州最近最好走的路，只要太北县被攻破，后面的晋州就像脱了裤子的小娘子一样，毫无遮挡。
至于老虎嘴，是一片小丘陵，一边是山地，一边是沼泽，中间独独留出来一片丘陵，可供骑军奔驰。
这也是骑军绕过太北县，攻进晋州最好的路。
至于其他的路，要么太崎岖，大军不易通过，只能走小部队。
要么就是绕的太远，后勤不保。
所以郭学义要从这两个地方试出刘顾婷的布置。
五千州军赶着五千壮丁，神色紧张的在老虎嘴的丘陵上走着。
将近一万人，领头的竟然只是个州军的校尉。
还是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将，骑着一匹老马，身上只穿着皮甲，连套扎甲都没有。
不仅老校尉心里清楚，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过来就是送死的。
但不来也不行，军令如山，后面远远坠着督战队呢，敢跑就是一刀两断。
一支惶惶恐恐，像是做贼一样的部队，呼啦啦的在老虎嘴的丘陵上走。
一直走过了老虎嘴，都没出来一个敌军阻拦。
这让老校尉不知所措，这到底是继续走呀，还是退回去？
继续走这都过了老虎嘴了，再走就要上官道了。
不走也不是回事，一个敌军没看见，溜了个弯就回去，怕是也活不长。
就在老校尉左右为难的时候，两支骑军飞速从丘陵后窜了出来。
左右两边各一支，都是轻骑兵，马无甲，人只穿半身甲，速度极快，也不冲阵，绕着两边就要抄底。
老校尉一看，这是断后路，要包圆呀。
也不管对方只有两营，而自己足有万人，直接掉头就往回跑。
壮丁们都是流民老百姓，哪里懂怎么跑，只是惊慌的随大流。
州军可是老油子了，打仗可能没什么本事，但跑路那是天下第一。
清楚往后跑必然会被骑军绞杀，干脆向前，躲到丘陵后面，让督战队和骑军先杀，自己再趁机溜。
果然，两支骑军包圆后也不向他们下手，直接合兵杀向他们后面的督战队。
而老校尉带着州军，壮丁也匆忙的跟着，直接跑上丘陵，往下一看。
除了骑军，还有人。
但不是埋伏，而是伙夫。
丘陵后面，竟然是一大片埋好的锅，热腾腾的正煮着香喷喷的羊肉。
每个大锅前就站着一个伙夫，正在往大锅里放着佐料。
身边还有成箩筐的馍，和摞在一起的大碗。
再远些就是百战营的那些粗汉，眼神犀利，浑身泛着杀气，举着刀看着这些州军和壮丁。
一骑上前，赵凯凶巴巴的问道。
“吃肉喝汤泡白馍，从今以后就效忠晋州。”
“要么我百战营就和你们玩玩。”
“要吃还是要打，选！”
这还选个屁！
都不用什么老校尉说话，州军的老兵油子们闻着羊肉汤的味，直接把兵器往地上一扔，如同下山猛虎般就冲向那一锅锅的羊肉汤。
壮丁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打仗吗？
早上出营的时候还一人给了一个黑饼子，吃了最近唯一一顿干粮食。
这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打仗，到地方就上羊肉泡白馍。
怪不好意思的。
不像是打仗，像是去走亲戚。
壮丁也是兵器一扔，就跑过去抢食。
百战营还以为能杀一场，谁知道直接成了维护现场秩序的了。
老校尉也是个不得志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送死，端着一个大碗，和壮丁们蹲在一起，唏哩呼噜的吃着。
赵凯走了过来。
“你是领头的？”
老校尉吃的太快，腾不出嘴，只是点点头。
“吃完让你的人开始传话。”
“你们这些人原样回去。”
“放心，督战队都被骑军杀散了，不知道丘陵后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装成被杀散了跑回营的就行，没人找你们麻烦。”
老校尉用一口汤把嘴里塞满的馍馍送下去。
“回去？不回去，我们以后就给晋州干了，孙子才回去呢！”
“m的，让你们回去，就是去军营里悄悄散消息，只要愿意投降晋州的，明日晚上天黑后，悄悄出营，往太北县城跑。”
“只要跑到县城下，就能进城，以后给晋州军干，天天的白面馍管够吃！”
老校尉蹲着，仰着头看赵凯。
“不去信不信”
赵凯挥了挥手中的刀。
“不行。”
老校尉又低头舔了舔碗里的残渣。
“那再吃一碗行不行？”
…………
等这帮人吃饱了，四散着往回走后，姜哲和刘顾婷才从山丘后走出。
“你这法子能行吗？”
姜哲笑而不语。
“郭学义不是刘恒，你这引蛇出洞之计太过直白，必然会被他看破。”
姜哲笑着说，“看破又怎么样？”
“这是阳谋。”
“放任不管，军心不稳，民夫壮丁和州军在朝廷的营地中待遇最差，而人数却最多。”
“等这消息传开，不管就是逃卒逃兵众多。”
“管又容易引起兵变。”
“我先出了一招，看看他郭学义如何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