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土牢救人
聚宝寨像是个吸铁石一样，将十八寨的土匪全部吸引到了这个山窝窝里。
等各个山寨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大小邢带领的步卒营就分散杀入各个山寨中，留守的小喽啰抵挡不住，很快十八寨的山寨都烧了起来。
而磐石营百人一组，就在各个重要山道上结阵防御，防着大队的土匪逃跑。
聚宝寨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姜哲一个活口都没留，全部宰了。
当然这么多的土匪，这么大的荒山，不可能将所有土匪全部剿灭，很多脑子机灵的并没有结伙走大路，而是一两个的钻进荒山中。
姜哲正在思考要不要在这条商路上建几个小号寨子，既可以当驿站使用，还能防着土匪在荒山中再次聚集。
还可以卡口子收商税，应该能赚钱。
岳蝉蓉满脸悲愤的走了过来，低沉的在姜哲耳边说，“跟我来！”
看岳蝉蓉面色不善，姜哲知道肯定没好事，皱着眉头跟她走。
一路走过已经破损不堪的山寨，到了寨子后面的山坡上，一个山洞赫然眼前。
岳蝉蓉让其他几个护卫老兵守在门口，单独带着姜哲走了进去。
山洞里隔一段就有火把照亮，但还是显的昏暗压抑。
还有一股子混合的臭味，说不上是什么，但熏的姜哲脑仁子疼。
很快，一排排土牢出现在眼前。
都是在山壁上掏出来的小洞，很矮，人在里面就算坐着也要低着头。
所有的土牢里都是人，大多都是浑身赤条条的，眼神呆滞的看着姜哲。
多是女人，也有男子，甚至孩童。
所有人看见岳蝉蓉和姜哲走进来，都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只是盯着他们看。
姜哲走向最近的一个土牢，里面塞着三个年轻女孩。
即使三人紧紧靠在一起，也将整个土窝子给占满了。
姜哲走的近了些，想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一靠近，三个女孩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吓的姜哲赶忙退了回去。
“里面都是，最少两百多，一大半是女子。”
姜哲咬着后槽牙，问，“为什么会有男的？”
岳蝉蓉没说话，带着姜哲又走了出来，日头一照姜哲的脸，让他精神一阵恍惚。
感觉刚才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不堪入目。
一个满脸胡子和泥污的人被老卒护卫提溜过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给姜哲磕头。
岳蝉蓉冷冷的的说，“问他，他是看守牢房的。”
姜哲蹲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已经吓坏了的土匪。
一把战刀就压在他的脖子上，稍有异动，身首分离。
“大人呐，我不是土匪，我也是被绑来的，时间长了，就让我看牢房，我不是土匪呀！”
姜哲相信他的说法，看他的样子，就是在土匪中也是最底层的，应该是为了保命，时间一长就同流合污了。
但看他身上那勉强称作衣服的破布条子，充满了暗红色的侵染，就知道坏事也没少做。
“里面关的都是什么人？”
这看牢人为了保命，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都是土匪们绑来的人，这些年路上行商的越来越少了，十八寨都是靠去南边绑人要赎金过活。”
“既然是要赎金，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此？”
“大人，这都是那些土匪干的，和我没关系呀！”
护卫老卒的刀向下用力，吓的看牢人赶紧说，“收了赎金也不放人，有时候还把送赎金的也绑了，继续要赎金。”
“送了赎金的就证明家境殷实，摸黑进村子，一家子男的杀了，女的绑回来。”
“最后没人管了的，就在牢里留着，土匪们养着取乐！”
姜哲心惊。
难怪这些土匪敢趁着代州骑兵重创就抢劫军粮，看来之前就已经胆大包天了。
一直以来没人剿灭他们，竟让他们膨胀到如此地步。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为什么还有些男子也关押着？”
看牢人颤颤巍巍的说，“那些人是几个月前从陕州逃难来的，都是些手艺人工匠，领头的说值钱，准备卖给元蒙人为奴的。”
岳蝉蓉也喝问了一句，“土牢就这一处吗？”
“聚宝寨就这一处，其他寨子也都有，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能留一条命吗？大人？”
姜哲起身，对老兵点点头。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原本打算将后续事宜交给徐狗处理，自己返回代州军营寨的姜哲，因为这些肉票的事情又留了下来。
直接在聚宝寨外搭了个临时的帐篷区，聚拢十八寨所有的被囚人员。
登记，治伤，抚慰。
姜哲让人找来黑布，将救出来的人眼睛都蒙上，然后由健壮军士直接从土牢里抱出来，聚集在帐篷里。
一天一夜的时间，灵蛇营在十八寨的各个寨子中，一共救出将近两千多人。
其中九成都是女子，只有少量男子，就和那个看牢人说的一样，所有被救的男子都是工匠。
只有工匠卖到草原上才值钱，普通的农夫价值太低，土匪们看不上。
原本姜哲以为被救出来的女子会感激涕零，或者嚎啕大哭，为自己的重生心潮澎湃，一时难以自控。
谁知道当他走进一个帐篷的时候，所有的女子只是裹着军毯，眼神呆滞的看着他。
岳蝉蓉跟在他身后，低声说，“只有少数最近才掳来的有反应，大多数超过三个月的，都是这个样子。”
“让干什么干什么，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身上都有伤，有些还有残疾。”
“问不出来名字和住址，我们也没办法处理。”
姜哲知道这些女子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已经在精神上触发了人的一些防御机制。
将所有外在的痛苦都隔绝了，说难听点就是成了行尸走肉。
“有反应的，询问意愿，愿意回家就送回去。”
“不愿意回家的，和这些没有反应的一起，随军带走。”
“成州都督府养着她们，直到一天有反应了，再遵从她们自己的意愿。”
岳蝉蓉点点头，她知道现在将这些女子全部送回家，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或许说在她们被土匪掳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