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军前谈判
秋风瑟瑟，刮动地上的落叶。
即使阳光不太热烈，在场的将士依旧大汗淋漓。
无论是包围的，还是被包围的。
无论是民兵还是老卒。
都能从现场的寂静气氛中察觉出危险来。
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极其确定的感念。
对方不是好惹的。
姜哲做为护民军和民兵的领头人，被王大山带在马上，缓步来到两军阵前。
心中想着一定要尽快学会骑马。
要不以后再有这种庄严肃穆的时刻。
还要别人带着骑马上前。
实在是有点丢人。
再看铁甲营主将，中朗将劳荣威。
骑着一匹全身披挂的壮马，身穿旧甲，手握钢枪，威风凛凛，也催马来到阵前。
劳荣威长髯至胸，虽然年已六十，但身板挺直，精神奕奕，一点看不出老来。
“姜县令，老夫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将这云县军心民心收拾的服服帖帖，用敢死营残余老卒竟可与上万人对抗。”
“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姜哲也不示弱。
“劳将军，我也没想到，您的铁甲军竟然还有如此实力，这么多年同为边军，王大山都看不出来。”
“真是韬光养晦，老当益壮呀！”
“晚辈佩服之至。”
劳荣威捋了捋胡子，似乎对姜哲的马屁十分受用。
“不是老夫自夸，除了一千敢死营老卒外，其他的这些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都是些扛锄头的农民，见点血，一哄而散而已。”
姜哲反喷道。
“那老将军就小看农民了，百战营攻了十日，我云县可有百姓退缩？”
劳荣威眼神微缩。
这些日子虽然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只提供军械，不派士兵上阵。
但百战营和云县的战斗他一场都没落下。
实在是没想到，姜哲竟然能将这些农夫激励成这样。
一个打一个是打不过，那我就三换一，四换一。
用锄头粪叉和自己的血肉，将侵犯家园的敌人赶出去。
就算是临死，还要用牙咬下一块肉来！
这样的人还是原先那些瑟瑟发抖的农夫吗？
劳荣威想不通，百里学真也想不通，除了身在云县的人外，都不可能想通。
因为他们没有体验过云县的生活。
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不必再担心明天的感觉。
姜哲就是这种感觉的底气，护民军就是这种感觉的庇护。
只要姜哲在，护民军在，云县在，就有饱餐暖食的底气在！
“废话少说，你想如何？”
劳荣威只有先开口，毕竟是姜哲把他给围了。
“劳将军，我云县只是想自保，并不是谋反，你这明眼人应该明白。”
“百里学真和他的家族，鱼肉百姓，为祸乡里，贪赃枉法，倒卖军粮，罪行罄竹难书。”
“现在私调边军，攻击县城，就是为了我云县百姓口中粮食！”
“与我云县，与我护民军不死不休的是他百里学真，与铁甲营无关。”
“只要老将军交出百里学真和他儿子，铁甲营可从容退走，我姜哲绝不为难！”
“如何？老将军？”
姜哲早就想好了，打贼不死，还必复来！
这次只要将百里学真这老王八蛋干掉。
成州将无人再和云县作对！
“哈哈哈，姜哲，你一个小小县令，竟然想治知州的罪，是不是有些孟浪了？”
姜哲不再和他弯弯绕，冷着脸不说话。
“先不说百里学真是否有罪，就说他是成州的知州，朝廷的大员，我大夏的一州之长！”
“如果老夫乖乖的将他送给你，那铁甲营以后哪来的脸混边军？朝廷也会摘了我的脑袋！”
王大山呛声道。
“你铁甲营在边军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哼！”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等军汉只知死命拼杀，无辜送死，却不明边卒真正的使命！”
王大山火了，敢死营死了两千弟兄，这老屁眼子竟然敢说他不知道边军的使命？
不等王大山骂人，劳荣威继续说道。
“你敢死营就因为听那百里明的胡言乱语，就分兵护送，要不那两千人也不会白白战死！”
“要是本将，管你是上官下官，一律砍了。”
“白白葬送性命！”
姜哲听出来了，这劳荣威做了三十年边军将领，不是怕死，怕死也干不到中郎将。
而是不愿意无意义的牺牲，不会为了一时情绪失控，只是在权衡利弊。
出战的目标如果比牺牲大，那他也会毫不犹疑。
王大山哪管你这些，敢说百战营的坏话，就干死你。
举刀就要上，被姜哲拦住。
从这就可以看出，作为冲锋陷阵的战将，王大山是合格的。
但作为统帅一军的主将，他就比不上劳荣威了。
此刻几句话，就要拼命，那让身后的护民军很难做呀。
毕竟现在谁也不想真打，只是在争夺筹码罢了。
就在此时，远处行来一军，劳荣威在马蹬上站立，远远一看。
有一千多人，最前面一人，骑着毛驴，也向这边走来。
正是李潜！
“哼，姜哲，现在州军回来了，你我人数相差无几，你还要百里学真吗？”
姜哲耻笑。
“州军还算军吗？有他没他差别不大。”
嘴上硬着，心里却是软了。
州军再不堪，也有一千多号人，就算只是上来缠住护民军和民兵，也会让铁甲营占了先机。
谁知道李潜是朝着劳荣威这边过来的，但身后的州军却没有跟着他，而是站到了民兵的一侧。
满脸自以为是的样子，还和民兵打招呼，亲热异常。
只是民兵没理他们，一帮招人嫌的显眼包。
李潜满脸的无所谓，好像也习惯了。
“李都尉，这是怎么回事？”
“老将军，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没什么办法呀。”
“哈哈哈哈哈”
王大山和姜哲都笑惨了，这情况一看就是带去的州军不仅没拿下采石场，还被俘虏们说服。
主动的，自觉的，十分不要脸的，把自己也划到了俘虏那一栏里。
毕竟俘虏比州军伙食好，跳槽这不是正常的嘛。
“姜哲！休要高兴，就算加上一千州军俘虏，我铁甲营也不惧你！”
就在劳荣威发火的时候，一人从姜哲军阵中跑出，浑身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
“施突骑！县令大人，施突骑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