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非曲直
祠堂在许家最后面的小屋，如今摆着花圈挽联，正中祭拜的是许家先祖。阴森森怪吓人的，家中子弟犯了错都会在此受罚挨训。
徐管家早早领着李长风到了祠堂，老夫人才杵着杖姗姗来迟坐上了主位。
“徐坤，这就是你找来的？”看着李长风身姿还算挺拔，老夫人点点头，“靠近些，老婆子我眼睛不老好的。”徐坤拉着人走上前。
老夫人仔细端详“嗯，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可这眼睛？”言辞之间多有不满。徐坤连忙解释道“老夫人，实在是挑不出什么好的了，这人本是富家的公子哥，只是家道中落相貌气质还是在的，虽然眼睛有疾，不碍事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是富家子弟了？李长风没敢插嘴，心里一阵苦笑。
“哼，行吧，你安排好就行。”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老夫人的不满，可现下确实没得好挑选的了。老夫人正欲盘问下李长风的过往，外面却传来喧闹。
“二爷，二爷你不能进去二爷！老夫人有吩咐！”“滚开！老子的路你也敢拦！”
老夫人一脸愠怒“李嫂，去看看，是不是我那个不孝子在闹事。”李嫂点头正打开门，冲进来一个身影。
刚才对李长风叫喊的胖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昌盛啊，你要拆了这祠堂吗？”老夫人缓缓起身，瞪着擅自闯入的二儿子。
“娘。”许昌盛狐疑地看着李长风，又看向其他人，“你不会找来了大哥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混账！”老夫人手中短杖砸的地板闷声响，“不敬兄长，目无家法，你要反了天吗！”
许昌盛一脸不屑：“大哥都死了，你不把家业交给我，还找来这么个小孩，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家业，家业！就知道惦记家中产业！交给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让全家喝西北风去？！”老夫人怒气冲冲，看着这个小儿子满脸失望。
许昌盛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在城东口是出了名的废人，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成家让许家成了笑话。
“娘！你就这么说我！你从小什么好的都给大哥，我呢？我什么都捞不着！”许昌盛脾气也上来了瞪着堂上的老母，“是，大哥优秀，我就什么都不是，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在乎过吗？！现在你为了大哥，宁愿去找外面的野种！都不愿意相信我！”
“嘭！”拐杖砸向许昌盛，后者躲闪不及摔倒在地帽子都被打飞，露出了稀松的头顶。“你这个孽子！”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李嫂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希望她消气，老夫人毫不听劝，指着小儿子。
“老身怀胎十月生下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当初不学无术，作奸犯科闹得满城皆知！你还好意思说老身亏待于你！”老夫人气喘吁吁，李嫂连忙让老夫人坐下说话抚平着后背。
许昌盛趴在地上，只觉得炫目摸着感觉到一阵温热，摊开手才发现被打出了鲜血。
徐坤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二少爷，没事吧二少爷，我带你去包扎。”
“滚开！”许昌盛一把推开，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老母，“很好，你很好，哼，反正我等得起！”说罢转身离去背影有些仓惶。
一时间祠堂一阵安静，李长风瓜吃完了又没人问话，闲着没事又打开个人资料看看。
“咦？归元怎么涨了一点？”看着那一行归元：2/10，李长风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感受到身体有什么变化。
“让小郎君见笑了。”突然老夫人开口，李长风猝不及防“啊，噢，没有没有。”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神色悲凉。
李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夫人还请宽心。”我只是来挣孝子钱的，不想掺和你们的家事。
听闻李长风的劝解，老夫人倒是缓过了劲：“公子还真是好文采，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过这般言辞。”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公子家中可还有亲眷？”
脑海里突然想起某人的声音，惹得李长风一阵沉默。老夫人会错了意反过来安慰道“苦命的娃儿，没事，若是没了去处，你尽可待在许府。”
“老夫人。”徐管家顿觉不妙，刚想出言制止被老夫人瞪了回去。
可能真就是长得顺眼，老夫人命徐坤好生招待李长风，明日老爷丧事了了后给他腾个院子居住，说罢便让李嫂搀着回了房。
…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李长风暂时还住在客房，这次徐管家专门派了个小厮吩咐好好照顾自己，终于是衣食无忧。至于老夫人所言，李长风总觉得不太妥当，自己若是真傻里傻气的住了下来，许府那二爷怕是不会让自己好过。
最好还是自己讨点银子离开此处。
眼下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归元，自己有必要搞清楚才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能改变现状。
李长风正检查着身体，突然发觉门外有人的气息，还不止一道。
许佳琪终究溜出了闺房，她觉得李长风能带来这枚玉佩，一定是王守仁留给对方的，说不定还有本人的消息。
殷梅实在是拗不过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哭得梨花带雨，便跟着过来了。
到了房门两人才开始犯了难，深更半夜两个姑娘进陌生男子房间，总归是不合礼法的，两人在门口犹豫不前。
殷梅鼓起勇气打算叩响房门，刚走上前李长风已经开门走了出来。
“是梅姐儿吗？”李长风猜测道。看见是个瞎子，许佳琪愣了一下放下心来。
“公子，殷梅是我的侍女，奴家本名许佳琪。”李长风这才知道许家还有个千金小姐，“许小姐贵安，不知道深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请问公子，这枚玉佩你从何处得来？”“玉佩？”李长风这才反应过来，王桂儿交于自己的玉佩早早就没在身上了。
想起早上王桂儿对自己所言，李长风瞬间猜到了一大半，好小子，偷人小姐是吧！
怪不得，我就说这小子哪来的消息找到这种外快，合着天天蹲人墙根呢？
虽然不知道一个乞儿怎么勾搭上许家小姐的，不妨碍李长风脑补了几万字的大戏。
“这玉佩，是我一位好友托付给我的。”虽然王桂儿让自己什么都别说，可自己怎么能让这小子撩了妹就跑。正这么想着，许小姐的下一句却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还活着吗！守仁他是不是还活着！他现在在何处？！”听到爱人消息许佳琪再也忍不住，甚至抓住了李长风的胳膊言辞激烈。
思考再三，李长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揽了个大麻烦，只好说道：“呃，我也不知道。”
听见这话许佳琪松开了手，喃喃自语：“他一定还在，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肯定的口吻逐渐变得低沉，眼泪随之滑落。“小郎君见笑了，小姐，我们回房吧。”殷梅看不下去了，扶着许佳琪强行离开了此地，而许佳琪已经顾不得这些任由殷梅施为。
李长风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回了房间“这小子，到底干啥了…”
“你想知道？”房间内突然传来淡淡仙音，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