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掩人耳目
“怎么是笑话呢？晚辈对前辈的关心罢了。”月归荧转念一想，“莫非这其中的事与你寻的人有关。”
“不要提他！”
“为何？”反应这么强烈，看来正好踩到了刀刃上。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他们今日便会动手，自己也会跟着这位一起下地狱。
正好让人和她一起失望。
“他们知道萧长境的下落之后，都来到了皇城，这一切都是为了南坟密钥。”
“难道有密钥在萧前辈手里？”月归荧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理由。
“他有没有不得而知，但萧容与手中是有的，现在魅谷的那枚也在他手中了吧？”
“是又如何？这与前辈你的事有关系？”
事情被扯回自己身上，红衣城主顺着她的话讲出来了。
“我找了萧长境那么多年，对他的一切都很熟悉，我进入皇城之后不久便见到了他。”
“后来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要真是发生什么就好了，“他如今的样子还能发生什么。”
“什么意思？”
“看看这里，你还认不出此地吗？”红衣城主苦笑。
月归荧知道这里不同寻常。但自己没有来过，也不敢确定“这是何处？”
“这里是……宫城！”
月归荧简直不敢相信，“前辈你……是在这里见的萧……”
“不错，既然话讲到这个份儿上，你不妨说说他的身份。”
“他不会就是皇帝吧？”月归荧被自己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这太夸张了。
结合萧索之前的反应，她能够有一点心理准备，萧长境的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如此复杂。
“所以你明白萧容与为何不见他了吧！”
月归荧懂了，萧索宁愿守着一个被红衣城主掌控的铸剑城也不愿跟着萧长境。
这里确实不是他能喜欢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可是南坟密钥不是四大门派保管的吗？为何铸剑城会有两枚？”
现在是三个了，难怪之前月仞对莫苴罅的事那么执着，但从来没有听月仞提过密钥的事，原来是没有。
“四大门派？不过是铸剑城为了掩人耳目而有，这样才能稳住剑派的其他人。”当时铸剑城已经有了隐退之心，剑派的剑会连续几次不出席。
如果全部握在手中的消息传出去，只怕会是众矢之的。
魅谷是南坟密钥的铸者之一，自然不能拿假的糊弄。
至于其他的除了月语山庄能够信任之外，只能拿一个赝品替代。
现在月归荧才知道，其他门派守着一个假的，而月语山庄守着的只是一个名头。
不过赤道剑式倒是有的。
“铸剑城已经足够强大，当初为何会多此一举之后，逐渐隐匿江湖呢？”
“铸剑城守着南坟，是它的管辖者，就算再强大，如果一直不隐匿锋芒，整个剑派虽有敬畏之心，但绝对有反抗之欲，不如做一个守墓人，一件锋利的宝剑入鞘之后，自然就少了敌对。”
“那铸剑城重出江湖的理由呢？”
“理由？”红衣城主觉得这个问题太浅显，“你不是看到了吗？萧容与成为第一剑客之后，铸剑城的名字又响彻了江湖。”
月归荧似懂非懂，“就只是这样？”
“看来你还是被他护得太好。”
“所以你认为我对这些江湖险恶我并不了解。？”
红衣城主不这样认为，“不，正好相反，他护得太好，就是因为让你知道世事，让你修习剑术，甚至把柔水给了你，在动荡不定的江湖之中，能知人心，能制人欲。”
“前辈的见解我头一次听。”月归荧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不过我很赞同。”
“哼！我说的是事实。”
月归荧继续问：“不过前辈，铸剑城真正重出江湖的原因是什么？”
“你。”
“我？”月归荧回想以前的事，并未找到蛛丝马迹。
“我又什么……”这一提，她又想起来了。
“难道是生灵？”
“不错。”红衣城主道：“最初我也以为他的目的是生灵，因为我们都有一个想要救的人。”
当时也以为萧索的目的就是这个，可是萧索不仅仅知道自己不想救秦襄九，还知道自己的目的另有其人。
自己的一切都被一个小辈洞悉，而他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绸缪之外。
就连月归荧这件事也是，本以为是自己的逼迫，没想到只是他和月仞的合作。
把月归荧名正言顺请进铸剑城的计策罢了。
月归荧体内的生灵已经有十年之久，到了第二次成形的时候，而十年前幻山寻找生灵的事举世皆知。
定然会引来争夺的祸端，而想要有一个安全的地方，铸剑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萧索的眼皮子底下，红衣城主的动作自然不能过于放肆。
作为护住月归荧的回报，月仞会把赤道剑式交出来。
这也正是红衣城主不理解的地方。
月归荧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前辈有话不便说吗？”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只是在想，你与萧容与成婚之时，他已经突破了赤道前几式，获得了进入南坟的资格，其他人争夺密钥是为了进入南坟得到赤道，但是他为何要答应月仞这个毫无价值的交易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奇怪，不过有一点月归荧觉得更加难解，“可是密钥的作用并未有过明确的提及，怎么就认定是为了赤道？况且赤道是在铸剑城和其他门派手中。”
“不！”红衣城主听了月归荧的话，有了一些思绪，过于她多吐露一些消息，也能从月归荧身上得到其他的，“萧容与进入南坟就是为了赤道，南坟之中有赤道的全部剑式。”
所以才会说萧索能够进入南坟修习赤道，却又应下了月仞的这个虚无价值的请求，未免有些反常。
“南坟有赤道？其他门派的剑式也是掩人耳目。”月归荧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这个人不会是来套自己话的吧，可是跟她说这些秘密做什么？是想让她知道之后，有个理由杀了灭口？
红衣城主知道月归荧在胡思乱想，“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心思杀人。”
红衣城主能够理解月归荧了，她之前说的密钥到底有什么价值得争抢，“你方才说密钥的作用并未提及，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前辈既然说南坟之中有赤道，没有密钥的萧城主也能够修习，那看来密钥的作用并不是与赤道有关。”
“你在怀疑什么？”
“有没可能，只是与南坟有关？”
红衣城主提出另一个猜想，“可世人所知的就是南坟密钥与赤道有关，我想你应该知道赤道的威力，一剑横空，可抵百兵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之中也有人想要这份东西的理由。
“说得不错，这是世人的目的。”
“难道你想知道密钥真正的作用吗？”
“不。”月归荧摇头，随即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是什么？”
“欲望。”
“欲望？”这算什么解释？
月归荧说：“只是想引起对南坟赤道的追名逐利，其实只要知道南坟的路线谁都能够进入，这也是世人皆知的，不过密钥的迷惑性太强，所有人都在争，自然就不会注意到真正的南坟。”
“这么说来，也是一种解释。”
“前辈，有人来了。”
月归荧看着门外的人影，有些气愤，她还没问清楚红衣城主为何会被绑在这里呢？真是光顾着扯闲话了。
“两位聊得不错嘛。”叶颜拿着一块白绫一样的东西走过来。
正当两人以为她要毁尸灭迹之时，叶颜却步笑道：“这条白绫不是为了封住二位的喉咙，你们的首级这边暂时不需要。”
“你要做什么就直接动手，如此磨蹭，可不是朱颜改的行事风范。”
“杀伐果断才是吗？”叶颜捏住月归荧的下巴，恶狠狠地看着她，“早就听闻月小姐胆识过人，自小便在江湖之中混迹，没想到生死之间还是不存心思。”
“所以萧索才不会选择你，能够站在她身边的只能是我。”
“是吗？如果你不在了呢？”
“你什么意思？要杀我。”叶颜的威胁对月归荧不起作用。
她丝毫不慌，“你敢吗？”
月归荧这句话算是把她问住了，“我？不敢？月归荧，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笑。”
“我这人平时是喜欢玩笑，但是对于你……我还没有心情。”
月归荧严重的不屑，轻慢，还有防备都表现出来得淋漓尽致。
叶颜没心情谈下去了，“月归荧这么急着找死，不想见师兄了吗？”
“分明是你在激怒我。”她看起来也不像寻衅滋事的一方。
“何以见得？”叶颜觉得自己可没有言语上的攻击。
月归荧冷笑，“你的杀意还没进门我就感受到了，叶颜，你说你对萧索的情意可有可无，我该怎么信你。”
“不需要你信任。”叶颜拿手里的东西堵住了二人的嘴，“现在不是你们该开口的时候。”
月归荧这会儿发不出声音，却听见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好像是宫人在准备什么，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喧闹声停下后不久，便有了一个朗润的男声出现。
“东原使臣韩青沅拜见陛下。”
“韩大人不必多礼。”
“陛下，不知您对我国的提议考虑得如何？”
皇帝似乎在思索，眼神定定地望着韩青沅。
“陛下？”韩青沅没听到回答，抬头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眼神空洞无物，似乎像深渊一样捉摸不透，韩青沅嘴角上扬，得意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啊。
皇帝眼眸微垂，回答了韩青沅，“韩大人，贵方的提议很有意思，不过边境城池是否太多了。”
“这个可以商议。”
“怎么商议？”
韩青沅的脸上的神情不变，藏在袖中的剑却有露出锋芒的意思，“你……”
韩青沅准备动手，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陛下人已在门外等候。”
“请进来。”
韩青沅好奇这个时候能进宫的人是谁，望门口看过去的时候，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迎着光缓步靠了过来。
“魅谷邢炎拜见陛下。”
“邢炎少主，你为何事而来？”皇帝没有说话，他身侧之人在替他言说。
“小民的事与这位有关？”
韩青沅被邢炎拉了出来，眼见着自己的身份有暴露的危险，也不见韩青沅有半点慌张。
在邢炎开口之前，韩青沅抢先一步。
“陛下，东原使臣韩青沅，在此处任过职，但你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一个身份。”
邢炎饶有兴致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不信这人会自己暴露
没想到韩青沅下一句话就是，“东原的国主。”
邢炎瞳孔一震，没想到他真说出来了。
不过高台之上的人，好像没有半点反应，方才说话的宫人也像是僵在原地。
除了微风吹动的发丝轻动，不见丝毫动静。
邢炎似乎明白了什么，“韩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韩青沅一点架子都不装了，在大殿之上随意行走，“邢炎少主，你这话可就问错人了，我只是要了你手中的地图，其他的可什么也没干。”
“外面的人都是你带来的？”
“当然。”韩青沅打量着他，“你还觉得是怎么动了手脚吗？”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还有人没到，等人齐了说才有意思。”
邢炎有些不解，这个人看起来没有动手的意思，那他进来干什么？
“你动手吗？”
“动手？做什么，杀了他？”韩青沅指着高台之上没有丝毫反应的人，“这样多此一举还招仇恨的事，我可不会。”
“什么意思？”
韩青沅没有继续回答他问题的意思，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陛下，事情如何了？”
韩青沅迎了上去，“萧城主，已经办妥。”
他进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守卫都换上了韩青沅的人，“陛下请说。”
“此人便是萧城主要寻的人。”
顺着韩青沅的方向，萧索看清了端坐在上面那个人的样貌。
“多谢陛下。”
“那我可以动手了。”
“陛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