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相思
他扩建门派的财力便从藏玉山庄覆灭之时有了。
萧索放进去之后,墙面开始震动起来,顶上的碎石砸下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悬在空中的阴吏,猛的抬头,眼睛睁开之后,眼眶之中泛着若有若无的红色光芒。
每落下一块巨石,那死尸群中就落下一一具尸体,萧索还未看出里面的门道,身后有东西压了过来,那扇石门正在往他这边退。
萧索被迫回到了桥对面的空地,石门的移动,阴吏也在齐刷刷的往下坠落。
石门到了桥头边缘,又在缓缓上升,原来那里还有空间,石门无缝衔接住。
随后石门下方的空间也在扩张,萧索脚下的地面竟然有什么冒出来了。
萧索再次拔剑,手心送了些许内力在上,一道赤红的剑气冲出,让整个空间明亮了起来。
萧索左右避让,看着地面下方的东西显现出本来的面貌,借着如虹的剑气,萧索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道石碑,上面还刻着字,准确来讲,是一座坟墓,至少上百座,新旧不一。
他看了十几个,除了几个裘狐门弟子之外,其他的都曾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剑客。
碑文上的弑剑者的名字,都是三个一样的字,裘名古。
而这般兴师动众,立坟还上碑文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些人都死在十大剑之下。
裘名古立了如此量化的南坟,想必手中也有一把名剑,只是不知是是什么。
不过如今只有两剑未曾现身,十剑第三位的禁猎和第六位的私语剑。
禁猎剑身沉重不适合仅次于玄玉,但是剑锋之中还有一层剑锋,外面那一层需要用剑者有极强的控制力。
因为真正杀人的里锋剑刃,没有深厚的内力是极难驾驭的。
私语就不同于禁猎剑,剑身很轻,是一把难得的软剑,几乎与邢云手中那把,位于十剑第五的观猎剑扇相差无几,能杀人无形。
月归荧也听到了轰隆隆的动静,跑到身后的墙角去查看,声音好像就这边,只是她靠过去时,突然就消失了。
萧索看着那扇门,从这里靠过去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此处还有阴吏守着,他只要踏上那座桥,地下不知又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蹦出来。
萧索看了看身后的南坟,又向掌心输送了一些内力,折殇古剑剑身的焰色光芒更热更明亮了。
萧索走出南坟丛,桥下的阴吏全部冲出来,七零八落地上了对面的空地,随后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涌向萧索。
萧索后退几步,挥剑斩断了桥桥绳,跟过来的阴吏已经追下去了,但是余下的并未停止活动,一个接着一个,向深渊跳下。
萧索进入之后,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密室,周围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墙边整齐的排放着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成骨,只剩下身上的褴褛的衣衫,有的还骨肉相连,只是不大的密室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若是月归荧在这儿肯定受不了,他四处察看,并未发现异常,时间紧迫,没有线索,他就得尽快离开了,去别的地方找月归荧。
“咚咚咚……”
萧索听见墙后有响声,踏出门的脚又退回来了,他在声响传出的地方,以同样的规则敲了几下。
墙面又传来了回应。
萧索心下大喜,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的找对地方了。
他退后一步,对着墙面劈了一剑,瞬间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萧索提醒对面的人,“后退。”
月归荧被这劈石开山的气势惊住了,早就退到了门口。
“你来吧。”
月归荧听到萧索的声音,眼眶有一层水雾覆住了眼睫,发出的声音又是暗哑的。
萧索这次加重了力道,一剑下去整面石墙往后仰,他赶紧退出去,等到轰塌声止住了,又回去。
里面除了浓重的烟尘味,就是比这里还要强烈的血腥臭气。
月归荧也在同一时间冲了出来,望着烟尘弥漫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这里的混杂气息,已经将自己的嗅觉打乱了,她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企图在这混沌的秩序中找到萧索的影子。
“月归荧。”
月归荧听到了萧索在叫她的名字,她跟着声音找了过去。
萧索感受到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那个人影逐渐靠近自己。
萧索跑过去把她抱在怀中,“月归荧,你还好吗?”
“我好想你,小大公子,你来的有些晚了,我差点就等不到你了。”
“你不怕我吗”
月归荧不懂他的话,“怎么了?几日不见对自己没信心了呢?还是觉得自己太变了,你不敢认我吗?”
“你觉得我变了,这是什么意思夫人?”萧索实在不想松开月归荧,但又不得不走,抓住她的手,边走边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人这么多日子没见的,是把我忘了吧,还是说在嫌弃我。”
他们离那个血腥味浓烈的密室越来越远,月归荧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那股气味的减淡。
说话的语气都重了起来,“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忘了你,刚才一见面我就说了,那种话你又不是没听到。”
“什么话?”还想再听。
月归荧被握住的手紧了紧,想必萧索是察觉出了什么问题吧。
自己也要镇静下来,为了不让两个人起来和平常别无两样。隐藏好情绪,于是继续闲聊,“不是什么好话,少公子就忘了吧,就像我忘了你那样。”
萧索说那句话只是为了月归荧能够放松,但是这句话从月归荧的口中说出来还给自己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让人难受的感觉。
于是纠正了之前的胡言乱语,“夫人消消气,我刚才是无心之言。”
他换了好几口气才说出来,“我也很想你,我就是想见你,所以才来的。”
“什么?没听清?”月归荧好奇的看着他,这个人遇到窘境的时候,也是一种冷静淡然的样子。
“我会让你听清的。”萧索回头扣住月归荧的后脑勺,含住了她的唇角。
月归荧丝毫不示弱,抱住他的后背,把它往前拉了拉,两个人都贴在了一起。
萧索本想让月归荧屈服于自己的言语之下。去不了,反被她牵制住。
谋算着威慑一下月归荧的人,反而被她惊讶到了。
萧索退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月归荧,她的笑……怎么有些不怀好意。
萧索敲了敲月归荧的额头,一脸宠溺表情的说:“夫人,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我们还是快走吧。”
说的是,等回去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和你清算清算。”月归荧在萧索手指划过的地方抚了抚,笑得更坏。
这些日子那个沉默寡言的萧索,可把自己变坏了,得知身份之前,又怕是真的有心事不敢问,怕他会不高兴。
知道了身份之后,又害怕他揣测到了自己的心思,更是不敢言不敢怒。
如今萧大公子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那还不是一吐为快,释放天性。
月归荧和萧索到了门口,月归荧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拿着萧索就往回走,还很着急的样子。
萧索连忙拽住了她,“出什么事了?”
月归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尽是在打情骂俏了,还没说过自己在这里的事。
萧索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里面还有一个人,我得带他走。”
“到底是谁?你要、你要这么着急的回去?”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很糟糕吧,这样都想维持到底有什么是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能直接说的。
月归荧见他这样问,很想逗逗他,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我一句话说不清楚,你去见见就行了。”
萧索只好舍命陪君子,回到了刚才月归荧待的那个房间中。
昏暗的空间中,能清晰地听到了墙面的撞击声。
“他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吗?
月归荧叹息声不绝于耳,就是不开口,“萧大公子,你去把他拉过来吧,我不行了。”
她不想回来的,可是又想跟着萧索,所以就没有透露这个人的信息。
经过前两次的事情,她真的好怕和他一分开他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萧索不舍的握了握手中的细细软软的小手,然后松开了月归荧,“在这里等着,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这个时候真是恨不得寸步不离,从她的眼神和不怕死的态度中,对于这个人的重要性,可以说是非常明白了。
所以他还没办法拒绝,这个并不合理的要求。
他走近一看,那个人的手臂正在流血,他瞬间就想到了刚刚遇到的阴吏,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个人身上的血肉没有很明显的腐烂气息,最有血腥的味道,看来死亡的时间没有多久。
萧索把他转过来,这张脸你没有想象中的让人意外,让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月归荧对他如此重视。
这个人对于她而言,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一个不值得救助的人。
并且还是一个死人。
萧索把人带到她面前去,“你不打算透露点什么吗?”
“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们,这个人不同于外面的那群死尸,他刚刚开口说话了,肯定还有意识。”
“所以我在想,他对于普通的阴吏是不是有特别的作用?毕竟裘名古把自己练成了那个鬼样子,也是有强烈的自我意识。”
萧索倒不是怕他伤害谁,只要他敢动手,自己手中的折殇剑,就能叫他再死一次,连无葬身之地都能省去。
“快走吧,外面有东西爬上来了。”
月归荧镇静地看着出口处明明灭灭的荧光,“不只是如此,还有一个人在他们之间,不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阴吏。”
萧索在月归荧说话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夫人,我们出去玩一会吧,别让裘门主等着急了。”
“要怎么玩?”
“你的东西,原物奉还。”萧索将手中的埙交给月归荧,月归荧握在手心,一条小小的蛇形游了出来。
“是你找到的。”
萧索是一个人回来的,应该不是慕扇秋交出来的,那个人好像也喜欢跟着萧索。
“你有没有见过慕扇秋,他说是你传信让他来救我,可是之前他在裘名骨手下负伤了,尤其是他那个属下,墨羽伤的不轻。”
“没事,他们有生灵之华的帮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见过了,那生灵是……”
“慕扇秋找不到生灵。”
“莫非只有你能找到?”月归荧不解,“这是什么原因?”
“因为万枯谷的东西,我在你之前是掌控过的。”
快到门口了,月归荧放出柔水,在两个人身边环绕,“柔水?”
“与生灵一样,都是受天地灵气滋养而生。”
“难怪呢。”难怪之前所有人都会说,小说会把柔水给自己,是一个很难的决策。
“那你为什么把它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你不想要吗?还是和生灵有关的?”
萧索挥动折殇剑,站在了月归荧身前,“为何你会这么说,我对生灵很重视的样子吗?”
“你忘了吗,在幻山,我们第一次见面,似乎都是为了一个东西。”他记得当时自己并未透露关于生灵的消息透露一星半点,可是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萧索竟然能猜到了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它而去的幻山。
或许他根本不是猜的,他就是知道去幻山的人只能是为了生灵,幻山最重要的就是它。
“生灵在幻山出现过,整个剑派武林都知道,甚至是整个天下都知道,它早已是世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你是一个面孔又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幻山,如果不是为了生灵,我想不出来你去那里的其他理由。”
二人看着前方立在一座座南坟前的仰头阴吏,还有桥对面的那张骇人面孔的主人裘名古,感受到了一阵更冷的凉意。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才是那个猜对的人。
“夫人要是有主意的话,不妨说说看,为夫都听你的。”萧索敛了敛微蹙的眉峰,笑着说。
“我想不出来,不如去打,我在旁边看热闹可好?”月归荧声音尽量放缓,不然口中的话会挨个儿抖出来,到时候叫那位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