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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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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索拉着她的衣袖,“夫人,走快些。”

    两个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从幽静的通道走出,竟是一副静谧、娴静的安养之所。

    这里并不像玉岑话本故事里呈现的暗沉,她还以为是一个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呢。

    脚下的小径顺着笔直的河岸延伸过去,尽头矗立着巍峨在路口就遥遥相望的古铜色大门。

    正面崖壁都靠着一座座廊坊相连的夺层阁楼,吸引人入胜的便是紫金辉煌的十层高塔建筑,这在整个剑派的屋舍楼阁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月归荧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裘名古能那么嚣张,还是有原因的。

    他如果能够心思稍稍偏正,在剑派之中的威望定然不只是谈及色变,还会赢得人心。

    “想上去看看吗?”

    月归荧点头,“想去。”

    她以为萧索会带着自己跳上去,结果引自己去了登上高塔的通道。

    月归荧内心腹诽他“小气鬼。”

    此时月归荧才注意到萧索手中少了一件东西。

    折殇古剑呢?没带着吗?不过以他的实力来说,倒也不用多此一举。

    能对折殇古剑淡漠至此,也是他的行事风格。

    月归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迎面撞上了前面突然停住的黑影。

    四周看了看,月归荧注意到一个很怪异的事。

    他们到此游了许久了竟然未曾见过半个人影。

    “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阅尽江湖世事的月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呢?”

    “难道传闻是真的,他们只有夜中才出来,可这白天不见人也太奇怪了。”

    月归荧试着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合理性,但失败了。

    “裘狐门本就是江湖上各界失意人集结之地,亏得裘门主控制得当,才让裘狐门逐步强大,如今他与陆高这两个最重要的人都逝世,派中没了主心骨,自然各自散了。”

    月归荧隐约中有了记忆,她也听过这件事,“裘狐门的阴吏,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名字算是知道吗?”

    “你父亲,从来不和你说这些吗?”萧索认真看着月归荧,期待着她的答案。

    只是他没有听到答案,迎来了月归荧沉下的脸色,“什么叫……你父亲?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承认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原因。”

    萧索停下了急促的脚步,“我们到了。”

    他再一次逃避了这个问题,月归荧怕自己抑制不住情绪,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冲动。

    方才那一脸认真的神情是因为到了地方才变的,月归荧还以为是他在生闷气。

    她问萧索,“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吧,我慢慢讲给你听。”萧索推开门,拉住月归荧的衣袖直奔目的地。

    金碧辉煌的外墙里,裹着静谧幽寂的落月天门。

    阁楼紧贴着崖壁,壁上泄下一池清水,顶面是一扇天窗,映入屋上的光明。

    几株桃李之下,精致的花台环绕四周。

    中有若干小道,引着行人靠近。

    月归荧紧盯着被保护得很好的花草,“这……这里竟然有它?”

    是石竹兰,她母亲曾经养的花。

    “石竹兰。”萧索弯下身,蹲在月归荧身侧,“我在月语山庄时见过,在你院子里。”

    “我院子里?”月归荧疑惑。她什么时候透露过自己住哪儿了?

    这萧大公子竟然有闲暇心思理会这些个。

    月归荧检查了石竹兰根部的土质,和周围的区别很大,“这不像是此处该有的花,这里的土质石竹兰不可能会有。

    月归荧止不住的叹息道:“裘名古这个莽夫,竟然有这么细致的爱好。”

    “莽夫?”

    “是啊。”月归荧没有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点,萧索眉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月归荧解释,“对自己什么都很得下心,骨肉相连也能舍弃,如此这般这般,还能闲情逸致做这些,你不觉得他的脑子其实与常人有异。”

    “夫人分析得不错。”

    萧索走过去,在尽头处叫了月归荧,“月归荧,过来。”

    尽头处有一扇门,门外连着小径,往下看是就是方才进来地方是何处,“月大小姐,你在担心什么。”

    “月归荧?我倒是很少见你这样叫我。”

    萧索摆摆手,随意糊弄了她的话,“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这倒也是。”月归荧听着这话没有太多兴奋的情绪,但萧索的这句话,自己并不喜欢听。

    她问,“你说的话我怎么不爱听呢?”

    “你想听什么?”

    月归荧故作疑虑,思绪徘徊不定,最后歪着头,准备好打他的动作,“你看我父亲对母亲的称谓,什么夫人啦、小什么什么的,啊莫、苴罅什么的?你对我能不能亲近点儿”

    月归荧甚至替他想好了几个亲近的称呼,“你可以叫我夫人、小荧、阿荧或者小归荧?”

    萧索靠近她,近得能够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夫人?这个称呼如何?”

    反正他很满意这个。

    月归荧的脸一下染上了绯红,萧索担忧地问,“怎么了?受风寒了吗,怎么这么烫?”

    月归荧拍开了萧索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手,“不是,你才有病呢。”

    月归荧赶紧道歉,“对不住,在下莽撞了。”

    月归荧冷哼一声,“你的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了。”

    “你真的看清了嘛?”萧索冷静从容,丝毫没有慌乱的情绪。

    “我说的不对吗?萧大公子?”

    “说的很对。”

    两人眼中都有了不小的情绪,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气愤。

    月归荧摩拳擦掌,一副要揍人的表情,“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实情呢?”

    “什么是事实?夫人又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你心知肚明。”

    “恕我愚钝,还请夫人明示。”

    月归荧停止了与他的争论,她在旁敲侧击逼人说出、可能对于他而言难受吐露的事情,对方也在用同样的方法让月归荧做选择。

    明说还是暗示,尽管两方面都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双方都在逼近。

    月归荧垂首,哀怨的神情对着萧索苦笑,“少公子,此处景色不错,我先去逛逛,记得去市集买点吃的,稍后我会回来用膳。”

    “夫人慢走。”

    萧索顺从了月归荧的意愿,没有跟上去。

    月归荧自顾自地四处游览。

    萧索环顾四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月归荧走回进门时的大院子,刚进门就被什么绊了一跟斗。

    还好落进了草丛,摔得没那么实诚,只是她一抬眼,眸中闪过了蓝色通透的蛇尾。

    月归荧脑海中掠过了关于这条蛇尾的画面。

    忽然之间,一双大手把她从身后扶起来。

    “多谢。”转身一看竟然是陆高。

    “怎么是你?”月归荧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定了定心神,平静淡然地问。

    陆高揖手问礼,“月小姐不必惊慌,在下方才冒犯了。”

    “你不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人在幻山的时候已经被穿膛索命了,这怎么又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在下已经归于铸剑城,铸剑城主人吩咐,让在下将驭阴术授与月小姐,以后阴吏就归您管了。”

    “是少城主的吩咐?”

    “不错,月小姐请跟我来。”

    月归荧发现萧索在楼上观看,这个人说的话应该不会是假的了。

    “请。”

    月归荧跟着陆高走了,一路上小心求证此人的出现不是带着恶意。

    这么说来是萧索救了这个人,难道当时没死透?

    就算没死,那样重度的伤势,恢复得如此之快,也太不符合常理。

    不过她一时半会儿究底不成,暂时静观其变好了。

    人虽然是跟着走了,可是心里的那份怪异感让她不敢有半点松懈。

    不知道为什么,从踏入这里开始,不!是从车上醒过来那一刻起,总感觉哪哪儿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儿的感觉。

    铸剑城昨夜星辰过后,即将迎来新一任城主。

    城门口一直到城主府都伫立着剑士,此时的严肃场景像是在等什么人。

    段长韶左顾右盼,终于从远处的驰来一个人影,“公子,客人已进暗道。”

    不多时,洞口便出现了一行人。

    段长韶连忙上前迎接,“恭迎秦老夫人,月庄主。”

    所有人摘下了眼前的黑绢,秦老夫人抬手笑笑,“段公子无需客气。”

    她回身对月仞说:“到了城主府记得陪我去见孙女婿。”

    “是。”月仞回道:“母亲,儿子记下了。”

    “段公子,劳烦前方引路。”

    “各位请。”

    这时他才注意到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混杂其中,没想到邢云也在。

    邢云的身份段长韶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上次在剑派决战上与邢炎有些纠葛。

    不过他跟着月钩剑庄倒是个常事,好像从他第一次见开始就是留在一个叫小菱的丫头身边的。

    也是一直留在月钩剑庄的。

    但给人的感觉确实,这个人不会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带着清楚的目的性。

    此次来铸剑城,应该也并非是只针对于即位典礼的祝贺。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邢云下了擂台之后一直站在萧索身边,而且他的入擂名义是……叶面的牌头。

    段长韶把他拉到一边,“邢公子此次是代叶面到铸剑城的吗?”

    “非也,在下是跟着月钩剑庄前来凑热闹的。”

    “可你不是叶面的人?”

    “可段公子你知道,剑派武林也都知道,叶面也是铸剑城,段公子如此谨慎,究竟是在怕什么?”

    “我?”段长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邢公子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与我在此说笑吗?”

    “说笑?”邢云摇头无奈的神情看着他,朗声笑道:“段公子不必明言,在下知道你所惧怕的东西是何物。”

    “邢公子自问自答,在下不过是觉得邢公子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与你多言几句罢了,既然不能好好交谈,就算在下烦扰了,邢公子再会。”

    段长韶作势要走,邢云一把拽住他。

    脸上依旧是温柔和煦的笑容,“段公子。”

    段长韶得逞的笑意还未蓄起,就被邢云接下来的话浇了好大一捧冷水,“我知道你的恐惧来自何处。”

    “是吗?”段长韶已经没有耐心了,一下甩开了邢云。

    “因为你在寒冰崖对少夫人的话我也知道,并且连原因也是一清二楚。你真正想要救助的人是谁我可是了然于心。”

    他拿着手里的折扇对着段长韶拍了拍,“我这个知心朋友,段公子觉得如何?”

    “你?”段长韶反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很好,邢公子如果你的目的是戏耍在下,那么在下向你便是恭贺,你已经成功了。”

    邢云那张笑脸正朝着段长韶的苦脸无限靠近,“您真是对在下误会太大了,在下的本意就是如言语表明的那样,真的只是关心朋友而已。”

    段长韶可不信,“你只是追随他,并不是他,你要我的信任,我办不到。”

    邢云不但没有失落,反而得逞一笑,“段公子你还说这不是你的惧怕,这下可不能否认了吧。”

    “哼!”段长韶冷哼一声,气呼呼地回头,又笑嘻嘻的过去接待其他客人。

    在邢云跟着月钩剑庄的人离开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企图从这遥远的背影中找到击溃他的方法。

    不过他以失败告终了,这个人简直比他上头的人还要难缠。

    自己在他那毫无心思的笑意中一步步走向他的圈套,上一次被人作弄至此的还是……她。

    但他还是有还手余力,现在想起来似乎是灵蛇有意无意让着自己。

    那在萧容与面前自己有过的那些胜绩,似乎也没那么真实了。

    不过邢云说的那件事,其实并非有多么的不为人知。

    只是自己的太过在意让人知晓,觉得自己是自此绑住那个人就不好了。

    这些人会在继位大典之后离开,不过月钩剑庄在城主即位典礼之后,也要留下处理一件事,不会随着其他宾客一同离去。

    他们会暂时住下来。

    月归荧拉着萧索去见他们,真到了门口萧索倒无所谓,紧张的反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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