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用介怀身份
“少城主的赤道在突破最后一式了吧,邢炎的雪痕剑也到了最后一重,你方才那一剑是为了疏通他的堵塞经脉?”
萧索没有正面回应,反问一句,“不知松子的医术是何人所授?”
他那一剑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能看出来的。
木渊实话实说,“一位挚友。”一个他一生都铭记于心的人。
萧索早没有了之前的介怀感,不管是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还是月归荧对于这个人的态度,他都一清二楚。
木渊看着远处进入木屋的人群,“那少城主留下他们的意欲何为?”难道是和月语山庄被毁有关?
“你想的很有道理,玉岑和她那个长姐将会是最好的人证。”
“月语山庄的事,需要我要知会月钩剑庄插手吗?”
萧索摇头,“不必松子出面,他们会知道的。”
“你有谋算就行。”他理了理肩上凌乱的青丝,“昨日我收到了竹修前辈的书信,信上说慕石云回墓惊门了,但在两天前突然逝世,想借助我的消息探查,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萧索明白,“我不会插手,你与叶面的交易还未完成,剑派决战将至,希望你能遵守。”
“我现在不想守着那个约定了,少城主,放弃归荧吧。”
本来已经接受了事实,可是他全然忘了还有一件事,萧索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
他叶面做事向来不死不休,倘若他不提,木渊完全能够放下对月归荧的忧心。
只是他偏偏在自己放心时提出来了,这样一来,就没什么是能够牵制住铸剑城的了。
原本就是想着帮着叶面,也好从另一方面遏制铸剑城的壮大。
千算万算没算到,铸剑城和叶面都是萧索的首因。
萧索对于他的态度也是意料之中,但还是明知故问了,“木公子这是何意?月归荧不是谁能决定的,只有她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萧索往前走了几步,“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好,就尊重、理解她的选择。”
木渊凝视他远去的背影,眼眶微微湿润了,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他以为的为月归荧好,难道是错的?
所有人都进了屋子,外围由月语山庄和木渊带来的豢养人守着,魅谷需要看护邢炎,负
责屋内的守备。
屋内的人席地而坐,只有玉岑和玉柘看着虚弱的邢炎。
秦老夫人问萧索,“我说孙女婿,你能解释一下,试剑大会那日,是谁带走了归荧?”
“老夫人还记得有谁没有到场?”
秦老夫人回想起来,似乎是有谁没来,“你是说裘狐门?”
她转念一想,总觉得不太对,“可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归荧?又是怎么进了寒冰崖?”
按照灵蛇和段长韶给的消息,月归荧是被带进去了的。
萧索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不过那是针对段长韶的,“老夫人何不问问段公子?”
段长韶还在为之前萧索在南坟时,与月归荧说那些话而不想理会他。
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是啊,老夫人,这件事您尽管问我,我可不像某人口蜜腹剑。”
老夫人一听,觉得这里面有些门道,他们二人从小到大应是形影不离的挚深情感,“老身就依你所言。”
“试剑大会那日,一向不服输的裘狐门无故缺席,其实怕是早就隐藏于人群之中,一旦月小姐孤身一人,便寻着机会带走月小姐。”
月仞见秦老夫人冥思不语, “只是小女天生嗅觉异于常人,若是旁人想必辨得出真假。”
这也是段长韶觉得奇怪的地方,“月庄主所言甚是,月小姐在后山时某人并未离开过观战台。”
萧索想到一个线索,“我曾用过一种香料,气味很杂,几乎辨不出原本的味道。”那是新婚之夜时,想让月归荧对自己的出现,能有一个缓慢接受的过程。
“铸剑城有这种香料?”段长韶疑惑千重,这怕不是萧大公子自己瞎捣鼓的吧。
此刻他只能感叹月归荧命大,要换做旁人,怕是会换成毒药吧。
灵蛇明白了,“那这么说,香料是红衣城主给的,也是她告诉裘狐门进入南坟的路线的,所以小姐才会被带进去。”
段长韶忍不住夸赞,“原来灵蛇姑娘也不是愚钝之人。”
灵蛇白了他一眼,“可是我想不通,为何非要千里迢迢带小姐去南坟?”
直接杀了月归荧不是举手之劳,何必多此一举。
玉岑见众人难解,“各位可能容我说一句?”
月仞疑问,“不知这位姑娘是?”
他记得是木渊带来的,他没问出口,木渊解释道:“她是对裘名古知根知底的人,也是对抗裘名古的人,她叫玉岑。”
秦老夫人道“玉姓……”她见着这姑娘眉眼间有点那个人的影子,犹豫之下决定说明,“老身倒是有所耳闻,不知姑娘与藏玉山庄是何关系?”
玉岑本想探探情况再言明,身后的玉柘开口了,“是我二人母亲的故居,在二十年前就覆灭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问起。
“那二位姑娘应是藏玉山庄唯一的血脉了,既然如此,二位可就要赴约堕龙渊决战,虽然未曾在试剑大会暂露头角,但藏玉山庄是能够有这个例外的。”
玉岑拜谢秦老夫人的提携之恩,“老夫人误会了,小女子承蒙公子厚爱,才有我姐妹二人今日的安生。”
“若是要出战,我会以公子的名义闯一闯堕龙渊决战。”不是玉氏也不是夷阳剑山,只是木渊的名义。
虽然表面上是借夷阳剑山的名头,但实际上的个人情感,并不在于那座山,只在于那个人。
木渊神情自然,丝毫不见情绪波动,只是落在膝盖的手指,在不停地敲打。
玉岑公然说是为了自己,本来心绪平静地听完了,可玉岑话音落下之后,就有一种令人怪异的冲力想要跳出胸膛。
木渊极力压制这闹人的心跳,松了眉峰,听着接下来的事。
秦老夫人也理解,“玉大小姐呢?”
“我不会出剑,多谢老夫人挂念。”
秦老夫人念是女儿家,也没有什么必为不可的事。
她对段长韶说:“段公子方才似乎还有话要讲,不过老身也能够知道一些微末,铸剑城红衣城主与裘名古的关系绝不是一朝一夕,只是不知什么能将他们绑在一起。?”
这就回到了灵蛇方才提出的问题,段长韶心里腹诽,这一个个的,都拉一句,一扯一件的,完全偏离了他的本意。
“红衣城主……”这个称呼对于他而言太过生疏,他第一次这么称呼那个人。
萧索明了他的难处,替他说了后面的话,“红衣城主进入铸剑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当时的城主,也就是我的父亲。”
为了上位城主夫人,她不顾其已婚事实,不顾姐妹情分,勾结裘狐门多端无故陷害。
后来丧心病狂到不惜要了她的性命!
段长韶抓住萧索的手,直摇头,“这怎么可能?”
“没必要骗你。”
是啊,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戏弄他,况且萧索对他从不说谎。
萧索拍拍他的后背,“你是你,她是她,她的事与你无关。”
众人对段长韶的反常并未怀疑,毕竟是自小跟随的主子,有感情也常理之中。他对红衣城主的忠心在江湖上是众所周知的。
灵蛇继续说,“这是不是和他们的目的有关?”
“是,裘名古需要炼制新的蛊虫,他看上了一个容器,红衣城主正好有除掉她的心思,两个人自然就不谋而合。”
“可是……”灵蛇觉得太奇怪了,“城主夫人已经逝世多年,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拿走,为何需要小姐在场?”
“裘名古需要一个活的容器。”
灵蛇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带走小姐只是因为生灵?可红衣城主不是想置她于死地,怎么还帮着裘名古复活城主夫人?”
段长韶愤恨地说出真相,“因为她相救的从来不是城主夫人,而是另有其人!这件事连裘名古都被瞒了过去。”
邢云解惑,“看来红衣城主螳螂捕蝉,却不料裘狐门黄雀在后,反被将了一军。”
萧索接下邢云的话,“不错,那日我赶到时棺椁中的人是家父,在救下归荧之后,里面却是一具女尸。”
萧索看着欲言又止的秦老夫人,“老夫人似乎有其他见解?”
“十八年前,裘狐门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在铸剑交易上与铸剑城有些往来,也不知他是何处得来的财物,在铸剑城的铸剑数量惊人,一个小门派一万长剑,铸剑城城主亲自接见,城主夫人也一同出席。”
一来二去对城主夫人生了爱慕之心,只是城主夫人并不理会他的心意。
他认为是萧长境阻碍了彼此的情意,可是他武功不济,于是更加刻苦研习蛊术,成为剑派中少有的上乘蛊师。
“这么看来裘名古是真心相救母亲。”萧索可不见他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他的心思似乎早已不在儿女情长之事上,只是不知秦老夫人如何知晓这些秘辛?”
“这是归荧母亲莫苴罅小姐说与我听的。”
秦老夫人一提到这个名字,心中还是一阵酸楚,“当时城主夫人与苴罅是幼时好友,由于两人南北相隔,极少有机会见面,多以信笺来往,苴罅那时流落江南,正好在铸剑城小住。”
那时候月仞刚把莫苴罅从莫语山庄带回去,第二天左右找不到人。
过几天受到了莫苴罅的传书,才知道她去了一趟江南。
不过二人私交甚密,几乎无人知晓,秦老夫人至少一个月会去月语山庄看看二人。
莫苴罅回去时,她刚好到时间去,莫苴罅觉得裘名古这个人太危险,询问了城主夫人的意愿后,向秦老夫人求助。
秦老夫人给了秘制的解药,对于裘名古那些小花招能够防着点。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偏偏就没有留意到自己人。
谁能想到已经嫁为人妇的亲妹妹,竟然对她下手。
段长韶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出来,此时他的立场并不坚定,他想正视这些对错,心里又有放不下那段情感的心。
灵蛇看出他心中矛盾,“老夫人,您会如何处理铸剑城和裘狐门之事?”
“老身绝饶不了裘名古这个小人。”
“秦老夫人如此大言不惭,是想与在下切磋蛊术吗?”
这个声音出现时,屋子里的人,除了段长韶都绷紧了神经。
秦老夫人正了正神色,外面那头白虎也叫了起来。
裘名古看着一行人被自己震出来,有些得意。
玉岑见没人开口,率先站了出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有人告诉我,幻山有高手云集,本门主特意前来凑凑热闹。”他的目光凝视着玉岑身旁的玉柘。
玉岑惊恐的望着她,又转向木渊,“公子……”
木渊不让她说下去,“裘门主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吧。”
“松子果然是聪明人,本门主自然不会只身前来,还给段公子带了一份大礼。”
语音刚落,众人的目光投想段长韶。
段长韶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靠了靠,“裘大叔带了什么好东西?”
裘名古摆摆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好意思,本门主口语说错了,是给月庄主的。”
只见他寒唇微启,“本萌主大发慈悲,带来了莫苴罅死亡的真相,月庄主一直在找南坟墓碑上刻谁的名字合适,今天就有一位合适的人。”
“你不用拐弯抹角。”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知道月庄主是否满意这个答案?”裘名古的表情更加得。
“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月仞对着他怒吼。
难怪后来细细查验是,莫苴罅身上还有其他伤口,“那日不只是楼庭映在,还有你!你控制了花若溪!”
裘名古真想拍手称赞,“月庄主是知道聪明儿人,而我最不喜欢的恰好是你这样太过聪明的人。”
他的语气越加寒气逼人,趁着所有人不备,对着玉岑施了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