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错觉
“以后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大意了。”萧索抬起她的手,“现在先把剑法练一遍。”
只见剑随水出,柔水随剑身而动,月归荧用力一挥,柔水击中石壁,石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让月归荧惊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还是不行。”
“看来还是不够熟练,之前的功力有些荒废了。”
月归荧也知道柔水的真正实力还没发挥出来,“放心,我会勤加练习的。”
“不过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又不去参与剑派决战。”
“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他回来时绕道去了一趟夷阳,木渊将所有事都告诉他了。只是该不该说给她听,萧索还没有决断。
“这件事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吗?你现在不打算说。”
“莫语山庄的事,你要听吗?”萧索还是征求月归荧的意见。
“那不是我母亲的故居之地,怎么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现在与你说了。”
月归荧点点头,“少公子请说。”
“故事有些长,我们明天再细说。”
还是不愿意说?到底什么意思?月归荧不想去猜,他想说的时候自己听着就是。
看起来是很隐秘的事,既然不便,那她也不问了,“对了,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那天、剑派大会上,被慕扇秋拍扁的那个小美女是谁?”
“这个你想知道?”
听着萧索这个欲擒故纵的语气,月归荧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啊。”
“你何时能不用曲觞,我就告诉你。”
月归荧眼白闪了一瞬,就知道又是逗人玩儿的。
“那我再问一个,老先生姓甚名谁,他对我那么大的恩情,总得知道点他的故事吧。”
“那你又给他讲什么故事了?”
月归荧凝眸,这都记着,“自然是我自己的悲惨遭遇。”
“那你告诉我你有多惨?”
月归荧话到嘴边却不敢讲了,“就……是一些有的没的,以前吃鱼,吃山珍海味,无所不为,现在……虫子、野菜。”
月归荧躲避他的眼神,“下次,我给他说说玉岑的事,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放她出来。”
放她出裘狐门,得到真正的自由。
“玉岑?”
“就是小月身侧那位貌美的侍剑使。”
萧索有了印象,“是她。”他郑重地劝说月归荧,“她的事不能让师叔知道。”
“为什么?”
“我总觉得这个玉岑有说不出的怪异。”
“是美得奇怪?还是怪她太美了?”月归荧歪头看他。
萧索扣住她的头,额头靠着她的肩,“有夫人说的那样吗?我没看见。”
“你、别扯开话题。”月归荧等他松开自己后,往后退了一步,“萧大公子,不会是心虚了吧。”
萧索认真听完,举手要发誓,月归荧赶紧拦住,“好了好了,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什么事都瞒着我。”
“剑派决战那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的一切都分担给你。”
“好,我很期待。”能有多大秘密是她都承受不住的。
她方才想问的还有一事,在月语山庄时,萧索和月仞对话中的亏欠到底是什么?
可是那件事情似乎不太简单,她怕萧索情绪控不住,所以问不出口。
段长韶到幻山没多久,月仞也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
“段公子到了多久了?”
“也是刚到。”他眼神轮转,见到了一旁跟随的邢云,“邢公子也在?”
“是,短时间内还走不了。”
“你是要去剑派决战吗?”
邢云语气淡淡,“只是凑个热闹。”
段长韶未见他面色有丝毫变化,“不知公子师出何门何派?”
魅谷邢氏吗?
邢云下了马,手执折扇缓步走向他,“月语山庄时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夷阳的小公子?在下没听过,实在惭愧。”当时是与木渊一起,还唤他兄长,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亲密的感觉。
这里面的事想来是复杂的,他一个外人倒也不必多问。
月归荧发现旁边还有一条小道,从这里穿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山前的情形。
从这个洞口看下去,竟然有几个移动的小点。
“夫人怎么跑这儿来了?”他只是回去给她拿些吃食,出来就没见人影,找了半天原来在这儿。
“萧大公子,下次可以走路出点声吗?”差点给她吓得魂飞天外。
萧索点头,给她嘴里送点心,“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看见有一条路,想过来看看。”月归荧像做错事的小孩儿,委屈巴巴地望着萧索,“这里是、我不能来的地方?”
“没有,这里的暗道太多,容易走失。”
“哦,我下次注意。”
萧索点头,“你想去哪儿,只要说一声,我就带你去。”
“好。”月归荧看着山下的人,“那些是什么人?怎么来幻山?”
“来接你的人。”
这话、在万枯谷时,他也说过。
“你这是又要赶我走?”
萧索抚弄她的脸,“不会。”在她紧皱的眉间轻吻。
“我去看看,等我回来。”
月归荧捧住自己通红的脸,轻轻应了声,“好。”
众人交谈甚欢,突然林间一声声虎啸长鸣,一只高大的白虎走了出来,步伐轻快,站在那里就是一副高贵又透着威严的王者风范。
待它靠近,才发现背上还有一个人,戴着黑色面具。
这个时候又有一群人到了,是魅谷邢炎,他的视线被树枝挡住,没注意到这边反常,对于方才的虎啸声也没有在意。
他盯着一个人,直直的冲过去,“这不是邢云吗?怎么入了他派。”他扫了一眼月仞,“不过丧家犬确实是志同道合。”
这连带着月仞也被算进去了,看来是真的没把月仞放在眼里。
“邢大公子此话怎讲?我只不过一介天涯浪子,于我如何都可不予计较,可言伤他人,大公子可就有失魅谷的宽厚待人的礼数了。”
邢炎本就对他诸多不满,如今又明目张胆地反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给他,“你不过是落水狗一条,魅谷的弃子罢了。”
“邢大公子如此讲话,难道也是展现你魅谷目中无人的风度吗?”
邢炎那张张狂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看到说话的人时,立马扬起笑意,“原来是松子,早知你要来,我就去夷阳与你同行了。”
他刚说完,胸口就被一把玄铁击中,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下去,邢炎身后一众人及时扶住,细细察看了伤情,好在只是吃了点血,进寸不深。
段长韶一眼便认出了那把剑,“你、你是叶面阁主?”
萧索摘下面具,不理其他人惊叹的目光,径直走向木渊,“松子不想救邢大公子吗?”
毕竟是雪痕剑的唯一传人。
木渊起身,“少城主提醒的是。”
木渊替邢炎诊了脉, “还好没有伤及内里,少城主,力道掌握得很适宜。”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说这邢炎不是什么好人,但终究是雪痕剑仅剩的传人,要是死在此处在场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这人没了是铸剑城的祸事,可谁有那个实力去说邢炎是倒在萧容与的剑下的。
萧索留着这个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雪痕剑的剑气能够滋养他玄玉剑的剑气。
对赤道的精进大有裨益。
对于萧索众目睽睽之下曝出叶面阁主身份的举动,秦老夫人心中颇为赞赏,“少城主,心中的烦杂,总算是彻底清理了。”
萧索抬手微拜,“老夫人,揪着旧事对她不好。”
秦老夫人满意笑笑,“如此甚好,只是不知我那小归荧如今强势如何了?”
“老夫人放心,待她痊愈,我会毫发无伤的带她回去。”
“好好好。”秦老夫人将目光转向邢云,“邢公子,还是不愿告知你的身份吗?”
“老夫人已经洞察一切了,不是吗?”邢云肯定了她的猜测,但是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秦老夫人对邢云越看越欢喜,“当初要不是看在邢公子你的面儿上,赤道还交不出去。”不过现在,更多的是看在孙女婿的份儿上。
“老夫人抬爱了。”邢云嘴上谦虚,脸上的笑是一刻没停。
木渊帮衬着将邢炎安置好,让玉岑带着人看护。
自己站去萧索身侧,“叶面阁主,借一步说话。”
萧索见他抱着一个长长的木盒,看起来有些吃力,真怕一个不小心落下悬崖。
萧索紧随其后到了树丛后的悬崖边。
“没想到你会是叶面阁主,看来我之前的所有计划都是无用之功。”
“木公子话里有话。”
“我所思所想少城主应该清楚。”他双手抬起,将手中的盒子奉上,“本想借此换回归荧,如今想来是没必要了。”
在萧索接过去的那一刻,木渊重新抓住了盒子,“只要归荧能够一生平安喜乐,我别无所求。”
“木公子会得偿所愿的。”萧索抓紧握在手心的玄铁,“这块玄铁于我而言已经形同虚设,木公子,可还有其他门道?”
“即使是新的玄铁所铸,也不够承受赤道之威吗?”
“不够。”
“在下会替少城主留意的。”木渊对这个人是有愤恨在的,不知为何,今日这三言两语交谈竟然消融了不少。
段长韶说的没错,这个人总是会给人一种格外可靠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