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拜访
在两人触碰到的一瞬间,月归荧身上传来穿骨的疼痛感。
这时黑暗中有一双手似有似无的抱住了自己,唇边传来清晰又模糊的触感,随后喉咙一紧,有什么东西被喂进身体。
身上的痛感减缓,月归荧疲倦不堪的身体沉沉睡去。
她再次清醒时,只感觉周围凉意袭来,除了头部,她整个人被包裹住,并未受到侵袭。
身体的痛感好了一大半,只是还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阵水溅声,有人在靠近。
随着水声越靠越近,明明灭灭的微光朝着自己移过来了。
月归荧鼻子用力一吸,总算感知到周围的气味,一股清新的味道,像是湿暗处生长的岩藓。
而现在那个人正在自己眼前,举着那束微光静静地立在那里。
那人知道她醒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察看她的伤况。
只是静默,似乎在等她开口。
月归荧的处境不明,但自己还有痛感,应该是活着的。
这人应该暂时也不会害自己,就鼓起勇气开口,“你……”
月归荧喉咙被卡住,通了气才吐出几个字,“阁下、是何人?莫非是你救的我?”
那人压住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月归荧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没有再追问,“这位老先生,能劳烦您把靠近点吗?”她看不清。
那人将灯靠近月归荧,她也感受到了热度,灯光就在咫尺,但她还是看不清。
“我看不清,只觉浑茫不知其状。”
那人明白了,“看来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过不必忧心,想要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她为什么鼻腔中没有任何气味,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可是我的眼睛并没有受伤,为何辨不出眼前之物?”
“你筋骨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疗伤之法不得不剑走偏锋,这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是眼不能识物,甚至是听觉、味觉都会有不适。”
月归荧不再说话,老者以为是被恐吓到了,出言安慰,“傻丫头,下次可别再寻短见了,人嘛,活着最大,我的话你也别太在意,总归是一两年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最不济过个十年八年出去,又是一条汉子,姑娘还年轻,凡事往好处想嘛。”
月归荧本来想着这人好歹救了自己,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总归是欠人情,陪人说说话也无可厚非。
可他这几句全是把她砸死了,哪只眼睛看着她是自寻短见的,分明是遭人暗算。
本来看见灵蛇出现还暗喜,结果没能等到她抓住自己,看见灵蛇的身影一下从眼前消失,身体坠入无尽深渊的感觉想想都让人惧怕。
她下意识想求助,可是极速下坠的状态下,她根本说不出话,还有一次次摔在那一层层的石岩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还在这里讥笑,“我、那时、不小心才落下去,并非有意为之。”
见她情绪好了不少,放心多了,“不是自寻的后果几天,这年轻人呐……”
月归荧听不下去,“我说、老先生,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吼叫,声音很微弱,辨认不出具体的东西。
而另一个人感受到的却是震耳欲聋的呼啸。
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骂出来了,“吵死了,这小子也不管管上面那个小神兽。”
尽管声音很大,月归荧还是听得断断续续,“老先生,什么小神兽?”
这话她也说过,就是在幻山的时候,自己有意无意的打趣。
萧索对自己是淡漠而又特殊关心的态度,现在想想还有些不满足,她可能……“真是有病了。”
“这是何意?”老者大声问,“丫头,你说的是我吗?”
月归荧像是赌气,用了全身力气也大声回答,“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而已!”
说完就咳了两声,“老先生,能、给点吃的嘛!”
“也是,你刚醒,定是饿的,我这就去给你备点虫子。”
月归荧以为听错,“什么、什么东西?”
“这你有所不知,我这里最多就是虫子,保证挑最好的,汁多肥美的我就不留给自己了,姑娘可千万别客气。”
听他讲得这般认真,一阵胆战心惊,“不用了,我喜欢吃素。”
“也是,身体还是虚弱的,不宜大补,我这就去挖些野草,”
月归荧眼泪都从眼眶溢出来了,不过也不好意思提要求,野草总比虫子强,这时候可由不得自己多挑剔?,“对了,老先生,您是怎么救的我?此处又是在何方地界?”
她隐隐觉得那个人一直没离开过。
那老者说了一句,“丫头,好好休养吧。”
月归荧无心再问,既然不便明说,自己这个样子又不能有所作为,何必揪着不放,等自己恢复到,能够还情的时候再打听吧。
月归荧出事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武林,这意味着铸剑城和月钩剑庄的友好关系到头了,都在蠢蠢欲动。
动作最快的不是四大门派,连夷阳剑山也是夜静观风动,而是缺席试剑大会的裘狐门,先一步冲上了夷阳剑山。
在山门前指名道姓要见木渊,玉岑随木渊到大厅见裘名古,即使很久没有看见这张脸了,再一次入目,冷静的面色下还是充斥着惊恐。
不仅是玉岑,就是夷阳掌门木炀也是不敢怠慢,他欲动的手脚被裘名古的话打断了。
“木公子,还是如此屈尊。”
木炀怒气冲天,指着他鼻子像疯了一样吼叫,“裘名古,你不要太猖狂,我夷阳能让你进山门,已经是仁至义尽。”
“何必动怒。”裘名古松了袖中的剑,“只是一句问候,毕竟你我也是十几年的故交。”
木渊察觉这话有些不同寻常,“什么意思?”
“哦!无事。”裘名古一脸玩味的笑意,“这些日子本门主闲来无事,总觉得与四大派该多走动,本意是前来探望贵公子。”
“不过方才把话说到了嘴边,贵公子似乎无事,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木炀一下就急了,“裘名古,别以为我夷阳气量大,对你以礼相待就得寸进尺,你别忘了,这里、不是你裘狐门!”
只见他淡然一笑,“木掌门情绪如此激烈,是怕我说什么吗?”
“你……”木炀大手一挥,门外齐刷刷进来十几个人。
裘名古眼神掠过,无意去理会,“这大吼大叫的掌门实在难谈,木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木渊还未变态,裘名古起身往外走,守在门口的人丝毫没有让步,就在裘名古手臂微动,掌心之中有一股无形压力将要释放时。
挡路的人退出了一条道,他们的眼神注视这屋内的主人。
“愣着作甚,还不拦住他!”当木炀再次下达指令,却无人出手。
木渊幽幽吐了两个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