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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莫名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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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小姐抬举了,不是甚高门大户,只是暗河中逃生的低贱之辈,不值一提。”

    不明说,是让自己猜吗?对错都是她月归荧自己承下,这玉小姐有些手段,“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前,正好是在万枯谷中相遇的时日,看来那个时候玉岑正在赶往夷阳的路上,不巧撞上的,亦或是顺路办事。

    “与我进谷的时候”月归荧突然有了猜想,“那天你特意去去万枯救在下?“

    “不便言说。“

    月归荧嗤鼻,玉岑的话,也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木渊已经在这里陪了半盏茶时间,四大门派的人都齐了,连个能说话的嘴都没长。

    好不容易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自人群中走出,可是开口的第一句话不免有失掌门的分量。

    木渊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变化,但是听他的语气已是带有明显的讽刺,“南宫掌门,且不说您说的是否确有其事,您身为长辈,竟在众多晚辈面前,怎讲出如此刻薄之言?”

    “松子认为老朽讲的不妥,倒是对我等今日所行之事并不影响。”

    一个白色长须的老人,下颌骨冲着远山,眉眼朝木渊的位置撇了过去,“松子既是夷阳剑山的公子,若是令牌在尔等囊中,想必也不必在屈尊方寸的木椅上了。”

    南宫清风晃着头上金冠,退回人群。木渊看出来楼庭映已是手脚不安分了。

    木渊一挥长袖,不动声色地压下她的动作,对南宫清风说:“南宫掌门,要这令牌有何用,莫非也对赤道有意?”

    “松子也无需笑话谁,赤道并非是个人就能觊觎得了的。”

    木渊更是好奇了,“难道您的意向只为生灵?”木渊趁着他一时语塞,立马说出准备已久的话吐了出来,“南宫掌门不提,该不会有人记得您今年仅是三十五的高龄。”

    木渊的神情愈加凝重,“确实急需,今日匆匆到我夷阳就算作情有可原,便不与您计较之前的不礼之举。”

    “你……”南宫清风有多避讳年岁之事,所有人都清楚,木渊平日里是万不会如此无礼,今日不加考虑就跟着四大门派走了偏锋,是不是该回了。

    楼庭映看到南宫清风的吃了气,“看着是个儿孙满堂之人,实际上只是个离间小人,今日你有脸提重隐,若非你与铸剑城有勾结,怎会是这般情形。”

    说完就动起手来,南宫清风不似面子上看起来那般老迈羸弱,招招千斤力道。

    楼庭映武力不弱,对付起来有些吃力,眼神一晃,袖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正当扬袖之际,一个身影翩然而至,一只手伸出在中间化解争斗,一袭春色青衫翩翩落下,“寒心失礼了,只是二位实在不该在四大门派面前动手,毕竟墓惊门的人已经入了中原,叫其他武林有其他想法就得不偿失。”

    剑派因不满武林盟的纷争,大大小小十几个门派退出来成了剑派,也得了数百年安定。

    二人听了寒心口中的利弊终于停下来,木炀作为东道主即刻上前招呼,“原来是冷湖宫寒心宫主,内子一时心急,失态了,还请寒心宫主海涵。”

    寒心微微颔首:“冷湖宫也有幸位列四大门派,安守剑派章度,调和各派本就是分内之事。”

    寒心一句话说完,其他未曾出面的派中长者,纷纷别过头看天看地。

    寒心接着问:“不知木掌门对月刃山庄一事,有何线索?”

    “生灵不出,折殇未现,月刃山庄本就是争议之地,要线索……寒心宫主问木掌门,倒不如问问南宫掌门来得实在。”

    “邢氏小儿,莫要信口雌黄。”南宫清风三步化作两步,上前扯住邢焱右臂不放。

    邢焱稍稍用力,南宫清风被甩了回去。木炀听出他言语中的傲慢,又称其为邢氏公子,看来是邢焱来了。

    “原来是邢大公子……”他还没寒暄到位,一个小姑娘站在邢焱面前,“这位可是了然城花二小姐花若溪?”

    见花若溪瞳孔黑洞,一副爱若无关的眼神,顿觉一股凉意盖头,心悸快要发作般,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内心叫苦连天,今天是什么圣人大日子,不该来的都来了。

    不过花若溪退回去的时候轻轻点了头,较之前那位的漠视显得有礼数几倍。

    这时木杨才留意到,南方南宫氏,它是前朝世家之遗,底基雄厚,剑派独立之初借了它不少力。

    南宫清风人不怎么样,功力也未达上乘,只是每次派中五甚可仰仗的小辈,不顾脸面为自己谋得的四大门派之类,冷湖寒氏是中原中心地带。

    门派立于冷湖潮蚺湖边与綦城邢氏相隔不过两日脚程,而綦城又是京都所在,两派之间争斗并不明显。

    在綦城八百里之外的了然城是一处世外之境,虽不及綦城繁华,却也是方圆五百里的鼎盛之地,自是差不得几分。

    今日四大门派都到的奇顺,来的都是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邢焱先一步到了木渊跟前,一手推开楼庭映,顺带把手搭在他的后肩,“木公子难道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木渊并不惊讶邢焱对自己的失常举动,他知道邢家大公子在江湖中的妖魅名声,现在到了自己跟前,还是不要做多余计较为妙。

    “我人微言轻,邢公子方才看的仔细,在下可不得收一收性子。”

    木渊拨开肩上的手臂,“不过,邢公子既然开口,在下岂有不答之理,我夷阳山与月刃山庄十年前那件事过后就再无瓜葛,对于这事,只能说为它感到惋惜。”

    邢焱脸上的神情明然,显然没信木渊这套说辞,但还是笑着说:“木公子真是这样想的。”

    又转而对木杨道:“木掌门,既然四大门派都日夜兼程的赶来了,也不好让大家白跑一趟,这天色都暗了,是不是该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和一个落脚的地方?”

    木杨心中冷哼,这山下没有客栈?还是说各位神仙高人走不得夜路,才提出来难为他。

    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这会儿又成了客人。

    无非就是不相信他,“这是自然,木某马上让人给诸位接风洗尘。”

    等一行人进了府门,找不出什么的话就要给他一个交代了。

    众人刚抬脚,一阵马蹄声破空入耳,此时酉时将逝,光线暗淡,隐约见马背上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御风而来。

    那冲力不小,完全没有停下之意,靠近几丈,眼力好的注意到那人还带着黑色面具。

    黑马已经穿过人群,一晃神,马背上没了人影,黑衣男子不知何时落众人身后。

    “阁下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木渊半倚在椅背,他倒是敢说,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正直地站在他面前,多问一次这句话,尤其是如今的他。

    “南有孤坟,是曰剑下亡魂!”

    众人听完皆然失色。“是谁……是谁。”

    “萧容与,赤道……重出江湖。”

    就连木渊也大吃一惊,这剑气红焰烈火,他对赤道掌控竟然这般纯正了。

    由于面具遮挡,只看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瞳,赤道十五式之后才有的现象,如今显露出来,难道是被人激怒已走火入魔?

    “邢焱在哪儿?”萧索依稀看见一个黑影,提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剑,双腿一蹬,一瞬的功夫便与他缠斗起来。

    “邢焱在此!”邢焱用了七八成的功力抗衡,对手竟还能喘气,他继续用力萧索感受到一丝压力,

    “很好,再来。”邢焱用了全力,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邢焱的功力正好是十五式所需的,所承受的每一分力度都恰到好处。

    玉岑冷不丁来了一句,“他来了你很高兴?”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那人是哪位高手,他的剑式我竟看不出门路。”月归荧收了嘴角,什么时候挤出来的笑容,真是……可是他来的目的并没有她的分量。

    “赤道,天下第一剑式,月小姐游历江湖多时,你不承认,难道……”玉岑一脸洞察一切的眼神,“因为他不是来找你的?”

    “这位少公子一路追着车队到了万枯谷,气都没喘一口就奔向月小姐,也难怪月小姐会诸多挂念。”

    玉岑看着傻笑的月归荧,自己也跟着笑了,“月小姐,你难道不好奇以少公子的脚程却追不上铸剑城的囚车?”

    月归荧止住笑容,她当然知道萧索为什么姗姗来迟,“剑派本就是争斗不止的大派。一个刚刚成名的年轻剑客,自然有不少人想拉他下来。”

    被人缠住切磋,实则却是算计的猎杀。

    这要是都能赶上去救她,那她真的会愧疚。

    “月小姐是等少公子来接你吗?”

    “那你呢眼神里的希冀,是在等谁?”

    月归荧不会坦言,玉岑没有承认她不会打破这层窗户纸,以免显得自己急功近利,“是等一个重要的人吧。”

    玉岑果然没打算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转移了话题,“月小姐长途劳累,应该歇歇才是,不如我带你去休息吧。”

    不想说便罢了,月归荧也不是非得现在究根究底查清楚,“我想再待一会儿。”

    月归荧见玉岑满面不情愿的样子,祈求道:“就一会儿,他走了,我就去休息。”

    玉岑也你想离开,当下就妥协了,“随便你。”

    月归荧隐约感受到一种情绪,就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萧索剑式过于猛烈,过于迅速,让邢炎有些招架不住,他心底害怕赤道的力量,却又很享受这样的剑式交汇。

    见到此等场面此生得见已是无憾,萧索一剑荡出,回旋落入手中,同时一股狂风席卷而至,卷风混杂红腥,划过人脸,都留下了一道如发丝深浅的血印。

    萧索趁着众人被牵制,绕到木渊身后说了一句,“夫人还在府上叨扰,有劳木公子看护。”

    一跃无风的背上,绝尘而去,待众人回神,只留下邢炎一人在余风中伫立,风停时,邢炎也倒下了。

    寒心率先挥出衣袖,辅住邢炎,南宫清风也上前替他稳住心神。

    邢炎再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士,还是雪痕剑的传人都败下阵来,看来就算有十大剑式的名声在,终还是敌不过小有成就的赤道剑式。

    木渊本不想蹚浑水,奈何是这一干人中唯一一个通医术的,没办法置身事外。

    不论是江湖道义还是医者仁心都没办法脱身独去,就算再不想多惹江湖事,出于礼数也得表示慰问,“邢公子伤势如何?”

    木渊示意服侍的婢女,推他上前,“让在下看看。”

    邢炎看着木渊的样子,一口气呼上来,终于能说出一句话,“我竟不知松子还懂医术。”

    木渊放下他的手,“只是皮毛。”

    他慢慢放下,“邢公子只是受了点儿内伤且并未伤及脏腑,以邢公子如今的体魄,休养几日便可恢复七八分。”

    木渊看着虚弱的邢炎,忍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不知邢公子的雪痕剑练到第几重了?”

    “七重。”

    众人惊叹,“七重,不愧是血痕剑的传人,最年轻的那位雪痕剑持有者,也是在二十五的年纪参破至七重剑意,邢炎竟还早了三年。

    木渊想起萧索突然出现的样子,心底有了明白经,颇为有兴趣的问:“邢公子可知他的知赤道境界至第几式了?”

    “至少十式。”与木渊的暗喜有异,邢炎的神情颇为凝重。

    邢炎有了惧怕之相,其他人更是心神不定了。

    南宫清风震惊,赤道剑式竟真有人能练成?他站起来,走出人群,“最难不过第一式,第十四式还有最后一式十七式,看来赤道重出中江湖再所难免。“

    众人终于安静,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整个剑派也抵不过一个萧索的赤道之势。

    “还真是什么都让他铸剑城得了去,上次就是萧容与的父亲入了赤道,只可惜没到十式就陨落,这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南宫清风怪调的语气,虽听着不那么正气,但谁心里没有这样的愤愤不平。

    铸剑城隐匿江湖十年,这次带剑挑战都到了夷阳山门口,看来是准备正式参与剑派武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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