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黯然失色
“我爹爹也会替我娘亲编头发哦，姐姐不用害羞，小四见过很多回的。”
小四的大眼睛左转转，右转转的，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言惊醒梦中人，萧明绝更是通透了。
“哦～小四连这个也知道呀。”萧明珠莞尔一笑，没想到解围的竟是个小孩子。
细碎的阳光落在萧明珠的笑颜上，宛如天仙下凡。
“是呀，爹爹和娘亲感情很好的。”
小四脆生生地道，似是想起了什么，略微皱了皱小圆脸又道：“对！对！爹爹跟姨娘感情也很好，不过小四觉得爹爹还是最喜欢娘亲的。”
据萧明绝调查来的资料，小四说的没错。
小四只是反应迟钝了些，却是最能感知人的真实情感。
同时小四的话更像是一剂良方，他目前的种种病痛都忽然间痊愈了。
是啊，他最爱的是舒雅，他也可以爱太子妃，也可以爱别人，只要最爱的没有变就可以了。
“呵呵，难怪永安如此喜欢小四。”谁能不喜欢这么一个可可爱爱又心思干净的小孩子呢。
无论是皇家小孩还是世家小孩，难免早熟，早就没有了童真了，让人很难喜欢的起来。
果然，萧明珠的眼光极佳，慧眼识珠。
几句交谈间，雪顶含翠也泡好了，思及近来，第一杯萧明珠给了萧明绝：“哥哥尝尝。”
第二杯给了裴景，第三杯才给自己。
裴景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喝，而是等到萧明珠喝了，他才拿起杯盏喝。
碧波荡漾一抹香，茶不醉人人自醉。
萧明绝轻呷一口，悠然的茶香再唇齿间化开，沁人心脾的清香贯穿心脏，融入四肢百骸，进来的阴霾密布顿时被吹开，仅仅在心中余留清甜。
可这抹甜又带丝丝惆怅，像是在叹息上天的造化弄人。
百转千回的心思最后剩下个玩味的笑容：“如此的好茶，孤还是第一次喝。”
萧明绝就是故意对着裴景说的。
谁让裴景连一点茶渣也不送给他，要不是萧明珠自己说出来，他都不知道雪顶含翠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喝上。
雪顶含翠生长于雪山之巅，极难采摘，难以保存，更遑论要一路送来京都，耗费的精力用纸一算，密密麻麻。
偶然有行商之人得到一丝半点，都是以拍卖的方式来出售的，说它一两万金都不为过。
雪顶含翠还有一个珍贵之处，就是它的茶渣，都被医者声称有入药的效果，所以它的价值被世人传的越来越高。
萧明绝看萧明珠如此豪横的泡茶方式，他就知道，裴景这厮定然还有不少，不然哪里能供萧明珠如此大手笔啊。
他也很想要啊，就是不知裴景会不会给他，这可就不好说了。
裴景又不是傻的，当然听出了萧明绝的弦外之音了，他放下杯盏，朝无人处唤了声玄一，道：“回府上的库房，取一些雪顶含翠来给太子爷。”
一声“是”后，萧明绝也没瞧见人，只是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清咳了一声假装推脱不了：“孤真是不太好意思了。”
裴景还不懂他？！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愉快悠闲的氛围，就像几人从前在藩地的时候，无忧无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真希望一辈子都可以像现在这样，我安静地给哥哥和阿景泡茶，哥哥谈笑风生，阿景默默相陪。”
萧明珠双手托腮，眉眼弯弯地看看裴景又看看萧明绝说道。
“恩，只要永安想，我与阿绝定会奉陪。”裴景侧着脸对着萧明珠，坚定地回道。
“那是。”萧明绝点头附和道。
“小四不懂，但是小四也很开心哦。”小四见几人像是小孩子拉钩似的，也急冲冲的开口，生怕别人落下自己。
萧明绝揉着小四的头顶，笑道：“若是太孙日后像小四般天真烂漫，多好。”
他们皇家，最难出天真之人。
笼统就出了萧明绝和萧明珠，其实他们也不及眼前的小四干净，其余的皇家子弟，更是从小就受权力的熏陶，心如何还能干净。
“有哥哥这样的父皇，染儿日后一定会干干净净的。”
萧明珠说这话不是因为哄萧明绝，而是他觉得以萧明绝这种性格养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是在一个幸福温馨的氛围里出来的。
“永安近日怎么老是哄着哥哥，哥哥已经当父亲了，永安该去哄染儿才是。”
萧明绝摇头低低笑了出来。
虽然他觉得萧明珠哄他的成份是有的，但他也对自己这方面比较有信心。
毕竟他自己是从小在快乐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氛围里长大的，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儿也是。
任何童年的快乐，他都想要给他。
裴景倒是没怎么开口说话，他的童年，不提也罢。
但是不妨碍他，听别人的童年生活，特别是萧明珠的童年。
他时常都会在想，若是他幼时家中无变故，那么他是不是会更早的遇见萧明珠。
他们两人，是不是也是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和两小无猜。
若是如此，他也不用时常担心自己的出身会给她带来负担。
说起他们的童年，萧明珠望着裴景，眸底是化不开的遗憾：“我遇见阿景的时候，阿景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了，阿景长的如此绝色，想来小时候定是可爱的紧。”
她忍不住想，他们之间如果有了小孩，会不会跟裴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会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小阿景。
“永安，说多少次了，形容男子不能用绝色，要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些形容词，看来当年的夫子果真没有好好教导你。”
萧明绝忍不住又吐槽萧明珠，虽然他的文采比不上裴景，但他起码还是有点墨水在肚子里的。
“当年那个夫子，动不动就找父皇说我坏话，明明本公主的课业也不差，那些个形容词我怎么可能不懂，但是本公主就是觉得只有绝色，才能配得上本公主的心上人。”
萧明珠做了无语的表情，又侧头甜甜地看着裴景：“阿景你说是不是。”
萧明珠身后的风景在她说出心上人三个字的时候，早就黯然失色了，裴景只觉得她才是真正的绝色。
“恩，永安说的对，那种夫子的话不听也罢。”
裴景无理由的肯定让萧明珠的眉眼都起了颜色，犹如百花争艳般灿烂。
“行了行了，阿景是绝色好了罢，别再用这种眼神盯着哥哥了。”
开什么玩笑啊，萧明绝要是不说行，感觉下一秒萧明珠就要翻脸生气了。
不过他就是喜欢萧明珠这种脾性，也愿意纵着。
萧明珠听到想要的回答，就不计较萧明绝在裴景面前揭她的短了。
咳咳，这种丢脸的事情，她还是不想要让裴景知道的。
毕竟她是真的被夫子告状过许多次的人，有好几次，还是她在父皇面前撒娇才逃脱掉抄书的责罚。
每回都是轻飘飘的一句：珠珠知道错了。再配上儿时憨厚可爱的面容，谁都不忍心罚她了。
她小的时候可比现在调皮捣蛋多了，有女儿奴的父皇，又有妹控的兄长，到哪她都是被护着的那个。
后来她又遇见了蛮不讲理的裴景，从来就只有她对，更是将她宠的无法无天，半分委屈都没让她受过。
在藩地，就无人敢再说她半分不好，除了那个爱告状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