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章 见风使舵
缺诧异地看了谢季泉一眼，淡漠一笑。
“明知道被人利用，还甘于被利用，你倒也是个奇葩。”
谢季泉不怒，哈哈一笑，不咸不淡道：“互相利用罢了，他们几个利用我的权势，狐假虎威。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把他们当狗呢？
你要知道，身边能有几条狗，省了不知道多少事。几只爪牙张牙舞爪，看着挺唬人的，不是吗？”
谢季泉说完，露出银白的牙齿，朝着缺森然一笑，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缺眉头微微一皱，答案比他要想的复杂的多。这种超出预料的感觉，可不太好。
眼前的这个谢季泉，年纪不大，实在有些心机。这种人往往是最善于隐藏的，宛如一条暗夜里的毒蛇，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冲出来咬你一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或许是在你虚弱的时候，或许是在你睡梦中的时候，又或者是你干柴烈火的时候……
可这类人又往往会示敌以弱，麻痹敌人，不会过早暴露自己。而谢季泉，这么大方地把自己的心机暴露于人前。如此一来，缺势必会对其有所提防，不会小觑。这对谢季泉而言，可没什么好处。
谢季泉此举，显得有些矛盾了。
缺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凶险江湖上，踏遍尸山血海活下来，深深明白最可怕的敌人，永远不是那些看得见的，而是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实则阴险狡诈的小人。
缺在心里暗暗留了一个心眼。
“所以，你这么快就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了吗？”
缺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个阔公子有何目的。
谢季泉莞尔一笑：“兄台说笑了，我一直是我，何谈暴露本性一说？
我告诉兄台这些，只是想让兄台明白，我和这几个垃圾，可不是一类人。”
“为什么？我们恐怕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是大家族子弟的公子少主，又何须多费口舌，向我一个无名小卒解释？”
谢季泉像是早料到有这一问，没有丝毫犹豫，缓缓解释了出来。
“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兄台值得我怎么做，兄台绝对不简单，或者说，兄台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会简单。”
说话间，谢季泉不自觉站了起来，但眼神却无限飘渺，已经不知道落到何处了。
缺淡漠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动容，第一次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谢季泉，似乎看出来点什么。
看他除了刚才的那一剑，其他什么也没做，谢季泉是怎么看出他来历的？等等……那一剑，莫非……
一般人自然是看不懂缺所使用的剑法，但如果对方是出生大家族的子弟，对万壑城城主府无比熟悉的万壑城子民，一切都要另说了。
缺所使的剑法正是传承于城主府，乃城主府首席剑术大师萧清风亲自指点传授，如今已经颇窥其风。
缺能得到万壑城第一剑术大师的亲自教导，自然是叶无霸的命令。自叶无霸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识到了缺在剑道上的天赋，就有了培育缺的打算。他想让缺成为叶烨的一把锋利的剑，护送叶烨前行，让叶烨未来的路更宽更平坦。
此刻的缺的内心不再平静，深深望着谢季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散修而已，你的直觉错了。”
缺的语气依旧平淡，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但他的内心却陷入了深思。
“出门在外，为了更快地替少主办好事，我本就不打算规规矩矩行事。必要时刻，以力破之方为上策。倘若我城主府人的身份暴露，恐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再者，少主的任务，怕是要功亏一篑。少主明确地嘱咐，不能以城主府的身份行事。我若是坏了规矩，恐怕要无功而返。”
“如此的话，可不要怪我……”
缺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微微地眼神凌冽了些，同时，缺将一只手背负于身后，手上缓缓地凝聚起灵气气旋，并极力控制身后之手的力度，不让任何人发现。
缺破天荒地笑了，笑地平淡至极，一切似乎都非常合理。
唯有谢季泉，瞬间大惊失色了起来。别人可能没注意到缺的另一只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他那看似平静实则诡异至极的笑，谢季泉顿感不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缺怕是要对他下手！
谢季泉霎时间冷汗直流，唯恐缺对他下手。若是一般人出手他自然不惧，可要是对手是缺，事情要另说了。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见缺那恐怖绝伦的速度，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如果再加上他那高深且精湛的剑法的话……一个搞不好，他的小命指不定搭进去。他可不会去怀疑，眼前这个血气浓重的几乎实质化的男人不敢对他下杀手。
谢季泉脚下一个虚浮，差点没站稳。
“兄台误会，误会。”谢季泉不敢继续想下去，连忙稳住缺。
“被发现了吗？不过无伤大雅。”缺轻哼一声，内心毫无波澜。
同时，缺并没有谢季泉的话而放松警惕，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别别，兄台冷静，我们似友非敌，我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兄台的事。”
缺稍稍提起一点点兴致，事情如果能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否借一步说话？”谢季泉猜到了缺心中的顾虑，提议道。
缺稍加思索，点了点头，谢季泉的提议正合他意。
谢季泉率先走远，往庭院深处走去，缺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
至此，庭院内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秦解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看不清局势了。
“这二人是怎么回事，先前还针锋相对暗潮汹涌，现在怎么想着息事宁人了？”林紫薇满脸困惑。
马上，林紫薇将目光投向秦解语，看看一向聪明伶俐的秦解语有什么高见。
但后者的美眸同样迷雾一片，林紫薇知道，她这好妹妹同样不太清楚。
但林紫薇可不想息事宁人，喋喋不休道：“这个谢季泉，名头挺响亮，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不堪，一下子就服软了，别人缺只是稍加出手，他就慌张的不行，真是给谢家丢脸。
就这样的货色还企图代表秦家出战，到时候谢季泉见情况不对，非弃战逃跑不成。反正仗着他爹谢昆山护着，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林紫薇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秦解语偷偷观察着，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他的这位姐姐啊，实在是……唉……一言难尽。不过，别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