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民币不骗人（5）
听完瘦子的话，二姐夫回头看了收银台里的佳慧一眼，点头说：“你们说的有道理。正常人不会这样！”
“所以，别控制！使劲造！明天还来。”胖子十分开心地说。
胖瘦二人组，不对，不是二人，是二鬼。
胖瘦二鬼组合很快就吃光了桌上的东西。
“前辈，我们吃完了！”瘦子说。
“吃完了买单吧！等着我给你们结账呢？”二姐夫笑着说。
“哪能呢！我是想问一下前辈的名字。”瘦子说。
胖子也说：“是呀！前辈总得让我们知道该感谢谁呀？”
“这有啥可感谢的！名字就不用说了，你们非要问，就记住我是律师，我姓白，江湖人称二姐夫！”二姐夫诚心消遣，故意报了“小号”。
胖瘦二鬼是刚出来混的，自然不知道二姐夫是何许人也。
胖子说：“叫您二姐夫似乎不大尊重。我们年纪小，得叫二姨夫才合适。”
瘦子说：“我觉得应该叫二大爷！”
“你俩儿爱叫啥叫啥，别磨叽了，赶紧结账，快一点了，人家等着打烊关门呢！”二姐夫说完，起身往门外走。他不是要抢着结账，而是想跟二位小兄弟到外面谈一谈。
瘦子显然误会了二姐夫的意思，以为前辈要买单，赶紧抢在前面走向了收银台。
“4号桌！”瘦子说。
“一共五十五。微信收付款，我扫你！”佳慧放下手机，拿起扫码器准备收钱。
“我付现金！”瘦子抽了六张一个亿递了过去，嘴里还说：“多余的不用找了！”
佳慧伸手接过货真价实的冥币，还没看清上面的一排零到底有几个，那几张红票子就在她的手里变成了纸灰。
佳慧吓了一跳，惊叫道：“唉呀妈呀！这什么玩意？”
佳慧吓了一跳，瘦子不比她好多少，他直接就吓哭了！
完了！暴露了！自己和胖子都想错了！这女的是人，收不了真冥币！她一嚷嚷，就得惹来专门管这事的，自己和胖子就算今晚能逃了，早晚也得被人抓去换人民币！
就在瘦子和胖子流着眼泪想化作两道清风逃之夭夭的时候，二姐夫一手一个钳住了他俩的胳膊。
佳慧此时正要张嘴喊叫，二姐夫凑上前笑着说：“没事儿！这小子喝多了，跟你开玩笑呢！他俩儿的账计我头上。”
这个“白哥”肯定是人，没听说有人能跟鬼手拉手的。听二姐夫这么一说，还看见他拉着胖子和瘦子的手，佳慧头脑中关于“鬼”的想法就没了。没了想法，佳慧就不害怕了，不害怕就不吵吵了。
搞定了佳慧，二姐夫牵着胖瘦二鬼出了大门。到了门外，四下一看，不远处就是消防通道。这地方黑着灯，没有人，谈一谈正合适。
自从被二姐夫抓住胳膊，胖子和瘦子就不害怕了。他们彻底绝望了！是人，是鬼？看不出来也就罢了。都手拉手了，再分不出来就不用混了。
一个能捉住鬼的人！那不就是真正的大师吗？真正的大师，都是专业拿鬼换人民币的。落到大师的手里，不就完犊子了吗？
二姐夫把两个鬼堵在墙角，抱着膀子问：“你俩儿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我们是第一次！求放过！”胖子颤抖着说。
“我们不是有意的。要不是那个收银的天天摆弄假币，让我们误会，我们绝对不会进来吃东西的！”瘦子泪流满面。
二姐夫满脸和善地说：“别害怕！我不是专门冲你俩儿来的。你俩儿只是意外收获。我是律师，不是大师，你们在我这变不了现，我也没兴趣拿你们变现。”
“二姨夫，你说的是真的？”瘦子问。
“当然！”二姐夫说。
“二大爷，你是我亲大爷！”胖子继续颤抖。
“行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地解散。”二姐夫说。
瘦子说：“别说一个，只要我们知道的，一百个都没问题。”
“没那么复杂！我就问你们，除了你们俩个，还有其他的鬼在这里吃白食没有？”二姐夫板起脸说。
瘦子举手发誓：“我可以拿食欲担保，绝对没有！”
“确实没有！这地方人太多了，我们很不适应。要不是他非拽着我来，我边儿都不会靠。”胖子说。
“行了！你们走吧！下回吃饭拿人民币结账。花阴阳通，让我知道了，打不死你们！”二姐夫退后一步，示意胖瘦二鬼离开。
胖瘦二鬼缩头猫腰小心翼翼地从二姐夫身边经过，然后打算落荒而逃。
二姐夫突然出声：“等等！”
胖瘦二鬼立刻僵住。
瘦子乍着胆子问：“还有啥事？”
二姐夫从兜里拽出两张百元人民币对二鬼说：“这个你们能拿住吗？”
“能！”胖子回答。
“那就好！”二姐夫走过去，一人手里塞了一张后说：“这个算是情报费！拿去买点儿吃的吧！”
“唉呀妈呀！二姨夫，你太讲究了！”瘦子高兴坏了。
“没想到，都这情况了，还能收到人民币打赏，太感动了！yyds”胖子激动得差点儿跪了。
“别说没用的。出来混也行，就是别祸害人！走吧！”二姐夫说完，转头离开了黑灯瞎火的消防通道。
二姐夫从消防通道出来，正好遇见睡眼惺忪的韩十二。
“老白，我弟说你拉着两个人出去了，什么情况？”韩十二哈气连天地问。
二姐夫笑了笑，说：“没啥情况。案子破了！”
韩十二蒙了，瞪着眼睛问：“怎么我这边儿睡了一觉，你这边就破案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什么，我以后告诉你。你现在先帮我做一件事。”二姐夫凑进一步，压低声音在韩十二耳边说：“一会儿对账，让你弟妹找机会翻翻佳慧的包，看看包里面有什么东西？无论看到啥，都不要奇怪，更不要吵吵！”
“为啥要翻佳慧包？”韩十二问。
二姐夫没回答韩十二的问题，接着嘱咐道：“这个你先别管。传完了这个话，你再告诉你弟弟，对完账让其他人下班，他们夫妻俩留下。到时候，我告诉他们到底是谁在花冥币付账！”
韩十二知道，卖关子都是有能耐的人的通病。人家有病，他没药，更没治，只能无条件配合。
凌晨一点，饭店里的最后一桌客人起身结账，饭店正式关门打烊。
佳慧用笔抄了几个数据在一张纸上，然后打开收银箱，把里面的现金归拢好，接着拿着纸，掐着一叠现金走到店里面交账。
家族小买卖，所谓的交账，就是把钱拿到里面的餐桌上清点一下。
韩吉利、韩十二、二姐夫坐在最里面的餐桌上等着。韩吉利内心矛盾，既害怕收到冥币受到损失，又希望收到冥币，好让“高人”顺藤摸瓜找到症结所在。
“今天营业额一万二千七，扫码九千三，现金三千四。”佳慧一边念着纸上的数据，一边把现金放到桌上。
韩吉利没有去拿手机复核扫码收入，而是拿起现金数了起来。反复两遍，三十四张百元大票，有新有旧，都是真钱，没有冥币。
点完钱后，韩吉利用眼睛瞟了一下二姐夫，发现二姐夫除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没有其他暗示。既然如此，韩吉利只好按程序宣布下班。
该走的都走了以后，韩吉利的媳妇儿从包间了转出来。
看到自己媳妇儿复杂的表情，韩吉利有些奇怪，问道：“你这是啥表情？”
“我……”韩吉利的媳妇儿佳琪欲言又止。
二姐夫喝着茶水神色淡然的说：“我就问一个事，你妹妹包里是不是有冥币？”
佳琪讷讷地回答道：“有！”
韩吉利气愤地时候：“她不是说都扔了吗？怎么还留着。真不知道她想啥呢！”
“你想啥呢？你不觉得你的气愤点不对吗？”二姐夫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哪里不对？”韩吉利问。
二姐夫靠在椅背上，无奈地进行揭秘。“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你这个店里没有外鬼，家贼是真的有！你媳妇儿都想到了，你怎么想不到？”
“你说是佳慧拿冥币换了钱箱里的真钱？不能吧？她是我亲小姨子！而且，我查监控，收钱、取钱的时候没发现问题呀？”韩吉利难以置信。
韩十二也说：“要是她用冥币换人民币，监控肯定会拍下来。”
二姐夫说：“她收钱取钱都是在监控下面，走过来交账的过程就不是了。你们这是小店，没有专门的财务交接手续和固定流程。她一个人拿着现金走过来，这几步路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让她用准备好的冥币换几张人民币的了。她换走的钱就掖在身上。你们发现了冥币，只顾着吃惊害怕，不会想到自己人就是小偷，更不会去搜她的身。所以，只要她想，你们就能收到冥币。”
“老白，你说的情况，理论上成立。但，你这是推测！需要证据证明。”韩十二的职业病犯了。
“第一，我们向佳慧要以前的收的冥币，她说都扔了。而刚才，弟妹却在她的包里发现了冥币。一个正常人，不会把冥币放在随身的包里。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些冥币她带着有用。她之前又说以前收的冥币已经扔了，那这些冥币自然就不是物证。那么，结合之前的案情，这些冥币的用途只有一个——用来换取真钱。把以前的收的冥币扔了，则是她想阻止我发现真相的说辞。第二，今天收了不少现金，却一张都没有少，也没有冥币出现。这个现象跟吉利的说法刚好相反。这不是说明花冥币的鬼休假了，而是用冥币换真钱的人知道有人在调查，停止作案了。第三，这个依据你们可能不太理解，但却是最主要的原因。冥币这个东西，不烧一下的话，对鬼类而言就是废纸一张，是收不到拿不住的假币。烧一下的话，对鬼是真币，对人是一堆纸灰。所以，真有鬼到你饭店吃饭的话，付账的就是一堆纸灰，不是你们看到的阴阳通纸片片。”二姐夫详细地解说了一遍。
韩十二的律师脑转得飞快，一拍大腿道：“老白，你太坏了！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是人干的，跟鬼没关系，对不对？你这大半夜的瞎转悠一气，是忽悠我玩呢！”
二姐夫摇头否认。“也不是。我可是认真地考察了一圈，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们，这个夜市不错！坚持干下去，富豪成不了，中产偏上还是很有希望的！”
韩吉利的媳妇儿佳琪眼泪汪汪地说：“我对佳慧不薄啊！让她干收银的活，拿厨师的工资，等于白给她钱一样。她真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一定会帮她。她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二姐夫苦笑一下说：“她不是遇到困难了，而是消费太高了！她的衣服、鞋、包、手机、首饰，单个来说，她节省一点儿都买得起；组合起来，就不是她的消费水平该有的了。她知道遇到困难你一定会帮她。她也知道，你们不会为她的高消费而买单。不仅如此，说出来，你们还得管着她、教训她。所以，她为了实现高消费的目的就可能去刷信用卡、去网贷。然后，没钱还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办法。”
“她说那些都是假名牌。”佳琪说。
“她骗你！那些都是真的。”二姐夫说，“你们要是实在不信我说的，可以验证一下。从明天起，对账的时候，不用佳慧取钱送过来，由佳琪去取箱子里的现金。如果这样还出现冥币，我今天说的话就当放屁！你们缺多少钱，我赔双倍！”
见二姐夫说得这么笃定，其他三人无言以对。
见他们不说话，二姐夫接着说：“我没留下佳慧当面对质，是觉得，不管怎样，你们都是自家人。婆家、娘家的面子，姐妹情义都要照顾一下，不能一下子把事做绝了。事就是这么个事，信与不信，需不需要验证，以后怎么处理，你们两口子自己拿主意！我就不多说了。”
二姐夫说完，喊着韩十二一起出门回家，留下韩吉利夫妻相对无言。
一个星期后，韩十二再次登门。
“老白，你说的都对。吉利没去验证，可是他丈母娘和媳妇儿都接到了催收电话，佳慧这孩子确实偷着借了网贷，还信用卡透支。估计，她弄的那些钱都是为了还利息。”韩十二忠实地反馈了信息。
二姐夫笑了，说：“那就别说别的了！叫一声二姐夫听听，小舅子！”
韩十二厚着脸皮说：“能不能商量一下？换个条件呗！”
二姐夫非常痛快地回答：“能商量。我组个局，你当着律师小酒桌全体成员的面喝十二瓶老雪，为自己正名。以后，我管你叫二姐夫！”
“那还是算了吧！以后你就是我二姐夫！”韩十二诚心诚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