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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路灯下的二姐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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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迷茫之后,二姐夫理了理脑后的头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儿,认真地对娜姐说:“娜姐,你认真想一下,你看到的小孩儿长什么样?”

    “大概一米一二的身高,比较瘦,脸看不清。”娜姐描述道。

    “是不是穿卡其色短裤、白色短袖衫?”二姐夫所说的是“牛牛”的穿着。

    “不是。我每次看到他,除了头上的迷彩遮阳帽之外,衣服每次都不一样。昨晚是穿着一套巴布豆的套装。那套装是今年夏天的商场促销款。”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或者“不是人”的衣着,女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细致和敏感。

    二姐夫又摸了摸下巴,接着问:“你自己在家的时候看到过他吗?”

    “没有。自从第一次之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经常不自觉看那个路灯。我自己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说到这里,娜姐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带着哭腔说:“每次都是老李回来之后,他才出现!难道,他是跟着老李的?老李天天出车,会不会出事儿啊?”

    “你家老李有没有异常情况?我是说从养车开始到现在?”二姐夫很有深意的问。

    娜姐听懂了二姐夫话里的意思,摇着头说:“老李开车很规矩,绝对不会干亏心事的。这十几年,他天天按时出车、按时收车,风雨无阻,一年到头连罚单都不超过三个。”

    “这事儿确实很怪!”二姐夫感慨了一句。

    “老李可不能有事儿呀!他要是出事儿了,我们娘们儿没法活呀!”娜姐拉着二姐掉眼泪。

    二姐夫托着下巴,沉默了近五分钟,然后对娜姐说:“娜姐,我是律师,不是大师,也不是警察。降妖除魔、抓贼破案都跟我无关。你家这事儿,我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怎么解决?你都弄不明白,让娜姐自己怎么解决?”不等娜姐说话,二姐就发话了。

    “下次再看到小孩儿的时候,自己走过去,和他谈谈。”二姐夫说。

    “你当别人都跟你似的呢!她要是自己敢过去,她找你干嘛?”二姐气得用手指戳二姐夫的胸口。

    “小白,不管那小孩儿是不是人,我都不敢,真的不敢!”娜姐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二姐夫。

    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二姐夫无奈地说:“你俩儿这意思是,我怎么说都没用,这事儿必须得我办呗?”

    “你不办,招牌就真的砸了!你让我怎么混?我在姐妹儿圈里的脸往哪搁?”二姐说。

    “你要招牌、要脸,不要你老公命了?”二姐夫反问。

    “我老公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长跑赢过龟,静坐赛过兔,智胜妖狐,威如天龙,菠萝菠萝蜜!”二姐不理二姐夫的质问,一顿胡言乱语的吹捧。

    “我实在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娜姐双手合十作揖。

    “事先说好,事儿我可以帮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承担!”二姐夫对娜姐说。

    “这事儿一天不弄明白,我一天不能安生。就算是你告诉我明天就死,也比这么悬着心强!”娜姐咬着牙说,“我想,不管是什么,总不至于真的要我的命吧!”

    “那好吧!你回去后正常作息,也不要跟老李说找我的事。这两天晚上,我抽时间再去你家楼下看看。”二姐夫答应了下来。

    二姐见二姐夫答应帮忙后,冲着娜姐说:“我就说,我老公肯定能帮忙吧!”

    娜姐没说话,只是含蓄地笑了一下。

    “你这是破车好揽载!更可气的是,你揽的载都得我这头瘦驴来拉!”二姐夫对二姐说。

    “管你胖驴瘦驴,都得听我指挥!让你干啥就干啥!”二姐端起架子说。

    娜姐此时心晴好了一些,一旁插话道:“小白这体型,怎么看也不是瘦驴啊!”

    “娜姐说得对!他就是头肥猪!”二姐说,“他、乐乐、儿子,是我们家的猪狗不如组合!”

    这时候,乐乐蹿过来叫了两声,似乎在说:“本柴这么干净这么帅,绝对不和他们两父子组队!”

    不管乐乐愿不愿意,它都跟着二姐夫出了门去执行“平事儿”任务。对此,乐乐不敢反抗。因为,这是它的绝对主人——二姐的命令。至于二姐夫,他的家庭地位还在乐乐之下,乐乐跟他组队都是给他面子。他就是个铲屎的!

    半夜十一点,二姐夫拉着乐乐去娜姐家楼下蹲点儿。有了上次的经验,二姐夫这次不但带了狗防身,还带了小板凳歇脚,拎了带冰块的矿泉水降温,喷了药水防蚊。

    那盏神奇的路灯矗立在路边,一侧是机动车道一侧是镶水泥砖的人行道,人行道外侧是一溜一米来高半米宽的矮树墙,矮树墙后面不到一米是另外一个住宅小区的外墙。二姐夫没有直接到娜姐家窗外的路灯下蹲坑,而是特意越过目标灯杆,往东走了三四十米,在另一盏路灯下放下了小板凳。这样,既安全又隐蔽。一方面,避开了老李收车回家的路线;另一方面,在这个距离上,无论问题灯杆底下来人,还是来“非人”都能有缓冲地带,不至于直面硬怼!

    离老李收车的时间还早,二姐夫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有点儿困。于是,他收了手机,对身边无聊地打哈欠的乐乐说:“乐乐,你狗爸困了,眯一会儿。你给我看着,有人过来,你就叫我!”说完,也不管乐乐听不听得懂,靠着路灯杆迷糊着了。

    当天是十五,月上中天。乐乐看了看头上的月亮,冲着月的抬了抬前爪,好像在打招呼。然后,给了二姐夫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像在说:“让本柴给你站岗,想什么呢?我兔子哥照着的地方,我需要站岗吗?我需要害怕吗?这小凉风一刮,比开空调舒服。傻子才给你守夜!”然后,乐乐就伸开四肢翻着肚皮躺在路边美美地睡着了。

    “叔叔,叔叔!”

    二姐夫听到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呼唤,还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轻推他的肩头。

    “谁?”二姐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睡眼惺忪间看到一个小男孩儿站在身边。

    “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小男孩儿说。

    “谢谢你!小朋友!叔叔有脂肪层,可以保暖。”二姐夫一边应付着小男孩,一边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

    这一看,真是又惊又气。惊的是,面前这个小男孩。这男孩一米一二的身高,体型瘦削,黑色凉鞋、黑色短裤、蓝格子短袖衬衫,头上带着一顶宽沿迷彩遮阳帽,眉目笼罩在帽沿儿的阴影里看不清楚!这形象跟娜姐形容的后半夜的路灯男孩儿十分吻合!气的是,脚边的乐乐。作为一条狗,是不是应该在主人睡着的时候担任警戒任务?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是,人家养的不是狗,二姐夫养的是柴犬。乐乐不但没给二姐夫站岗放哨,到现在还晾着肚皮“睡呼呼”呢!

    吃惊之下,二姐夫睡意全无,一下子跳了起来。这然的动作带动了犬绳。乐乐醒了,抖了抖毛,然后和小男孩儿一起抬着头看着二姐夫。

    “叔叔,你怎么睡在这里了?迷路了吗?”男孩儿仰着脸问。

    “没有,没有。叔叔出来遛狗,累了,就睡着了!”二姐夫一面回答,一面观察着面前的孩子。

    因为是仰头说话,男孩儿的面容在灯光下清晰呈现。瓜子脸,细长的眉毛,大眼睛,双眼皮,小鼻子,薄嘴唇,看着有些女孩子气,但眼神中偷着男孩儿特有的顽皮和机灵。

    看完男孩儿长相,二姐夫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手表的指针显示,一点四十五分。再看看周围,大街一条空荡荡,两侧楼房黑漆漆。风掠过街路,来到他后背的时候,凉意逐渐变为阴冷。怨不得二姐夫多想,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是绝对不应该出现一个小男孩儿的。除非,他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

    难道自己又产生幻觉了?或者是睡着了,在做梦?二姐夫掐了自己一把,很疼!再看看男孩儿的脚下,有影子!应该不是梦,也不是遇到“事儿”了。

    就在二姐夫稳定心神之际,男孩儿说:“叔叔,你骗人!就算是有人半夜遛狗,也都是在家附近遛。哪有像你这样拉着狗睡在路边的?”

    “怎么?有你这样半夜一个人出来逛街的小朋友,就不许有我这样的遛狗大叔吗?”二姐夫既是打岔又是试探。

    “我不是出来逛街的!我是……”到底是孩子,略一试探就“上道儿”了。

    多年和儿子作“斗争”的经验告诉二姐夫,想让一个小孩儿跟你说实话,最好的办法是你先跟他说实话。于是,二姐夫先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不是出来遛狗的。我惹老婆生气,被赶出来了!”

    “你被赶出来,还带着狗?”男孩儿眨着眼睛问。

    “我老婆说我只喜欢狗,不喜欢她!把我俩儿都赶出来了!”二姐夫重新坐回板凳上。

    男孩儿蹲在一边,摸着凑过去的乐乐说:“小狗狗真是可爱!喜欢它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而且,我老婆比我还喜欢它。”二姐夫说。

    “哪为啥赶你们出来?”男孩儿非常不解。

    “女人嘛!都是双标。许她们满山放火,不许我们夜晚点灯!”二姐夫说,“她就是变着法的强调自己重要、确保她在我心里的第一地位。”

    “你说的我不太理解。”男孩说,“你还会回去吗?”

    “当然,我是一定会回到老婆和孩子身边的。我要是真的不回去,我老婆和儿子都会担心的。”二姐夫说。

    听完二姐夫的话,男孩儿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问:“叔叔,你是大人,懂得多。我有个问题始终想不明白,你能帮我想想吗?”

    “能啊!”二姐夫打起“真心话大冒险”的精神回答。

    男孩儿问:“正常的家庭是不是爸爸、妈妈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是的。”二姐夫回答。

    “如果爸爸不和妈妈、孩子生活在一起,是不是表示爸爸、妈妈离婚了?”男孩继续问。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二姐夫回答。

    “那爸爸、妈妈没有离婚,但爸爸夜里总到别的女人家里睡觉,是为什么?”男孩儿再问。

    “这个情况嘛,就比较复杂了……”二姐夫停顿了一下,他在想怎么组织语言能让男孩儿理解。

    “是不是爸爸找了小三儿,不爱妈妈了?”男孩儿瞪着眼问。

    明显是幼儿园毕业刚上学的孩子能理解和说出 “小三儿”这个词,二姐夫有些错愕。同时,出于作律师的职业习惯,他本能地给出了答案:“很大可能是这样的。特别是总是在一个女人家里,不是到不同的女人家里。”

    说完之后,二姐夫本以为对话可以继续。谁知,男孩儿抹了一把眼角儿,转身顺着街道跑了。二姐夫见后,急忙拉着乐乐在后面追。男孩儿跑到另一盏路灯下面停下,停下后肩头耸动,左右手在脸上连连抹着,看样子是哭得很伤心。40多米的距离,二姐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乐乐在前面用力扯着狗绳带着他跑,就他那速度,跟走路没啥分别。

    “孩子,你跑什么?”二姐夫喘着气问。

    “叔叔,我不是出来逛街的,我是来捉小三儿的!”男孩儿攥着拳头说,“我要让爸爸离开小三儿,跟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你说的小三儿在哪儿?”二姐夫问。

    “就在那个房子里!也许,现在正隔着窗口看着我呢!”男孩儿回身指着一个黑漆漆的窗口说道。

    二姐夫顺着男孩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就愣住了!男孩儿指的正是娜姐家的窗口!

    二姐夫的脑子飞快的转动,嘴上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爸爸有小三儿呢?还知道小三儿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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