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洋倭人
楚昭兰黯然不语,周青轩问道:“不知姑娘如何与庄师兄相识?”
楚昭兰脸露蜜意,道:“去年走暗镖之时路遇强人,我一人敌他不过,小慈仗义出手相助,助我走完暗镖之后便随我回到镖局。”
周青轩道:“镇远镖局?”
楚昭兰道:“想必你已知晓,我爹爹楚翀重开镇远镖局只为逼石云帆后人现身,那时我假扮石冲之女石灵璐。”
周青轩低声道:“楚姑娘心智全无,竟将此事全盘托出,不似假装失心疯。”
王博达微微叹息,道:“世上只一个情字难解,至死方休。”
周青轩心中愧疚,若不是逼庄慈将那番薄情之言讲出,楚昭兰便不至将庄慈杀了,也不至落得现今情形,不由道:“令父楚翀集五艘大船至往生岛取你楚家祖上财宝,再过半日即可登岛,你何不进舱歇息?”
楚昭兰也不推辞,依言进舱。
此时大风骤起,大帆呼呼作响,好似响雷一般,船只受风疾行劈风斩浪,上下颠簸不已。黄昏时分,天际间残云无几,大风渐渐住了,远处一孤岛赫然现身,好似凭空冒出一般。
一船工自船底走出,道:“平日里,往生岛在浓雾之中难以寻觅,若不是今日风紧,根本无从找寻。”
王博达道:“落日将尽,此时登岛岂不危殆?”
船工面皮皲裂,好似糙革,只一口白牙显眼,闻言一笑,道:“小的正是此意,二位与那楚大爷并非一路,这才劝二位莫要登岛,此岛四面暗礁众多,白日里尚且不易靠近,夜间登岸更是难上加难,一不留心便要触礁沉海,我等水性尚好,可划水登岸,二位若是不识水性,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王博达道:“仁兄所言极是,你可命其余人等抛锚等候食些饭菜,待明日一早再作打算。”
船工如蒙大赦,急急回转,不一刻帆落船停。
其余四船渐渐远去,此时天色已黑,只远远见得几点星光而已。周青轩道:“楚翀急功近利,定顾不得此船拖后。”
王博达叹道:“楚天横处心积虑,财宝怎会如此轻易可得?楚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番登岛必是九死一生。”
周青轩道:“明日前去不知能救得多少性命。”
王博达道:“为师正是此意,你我唯有尽心力听天命。”
又过片刻,船工将饭菜送来,只一些白米咸鱼。
船工道:“米水怕是不足,对不住二位了。”
王博达道:“返回可够了?”
船工道:“若是一日两餐,堪堪能够。”
王博达道:“多谢,你且去吧。”
船工匆匆走了,周青轩分了半份,缓缓送至舱外,道:“楚姑娘。”
楚昭兰在内应了一声:“何事?”
周青轩道:“在下将饭菜放在舱外,你且来取。”说罢离去。过了许久楚昭兰方才伸手将饭菜取走。
王博达摇头叹道:“见到她便想起落溪,同是大好韶华,为何要经此苦痛?这番为人父母当真该死!”
周青轩知他心中仍是愧疚,转题道:“楚姑娘真若将那事忘却了也好。”
王博达点头不语,心中却思绪万千,满是对艾瑜清母女子歉疚之情。
周青轩不敢打搅,远处依稀传来喝嚷之声,不由道:“楚翀果然遇险!”
王博达道:“你如何知晓?”
周青轩道:“我隐约听到叫嚷之声,师父未曾听到?”
王博达一笑,道:“我只听到风浪之声,你功力精进当真如脱胎换骨。”
周青轩道:“许是徒儿听错了。”
王博达道:“明日一观便知。”
两人食过饭之后王博达沉沉睡去,睡至半夜复又醒来,见周青轩仍在守夜,命其睡了下半夜。夜寒如刀,若不是二人内功抗衡,又怎可敌得过去?
好在天色大亮之后海上光芒万丈,驱走一夜寒气。那船工哈气连天,慢慢走近道:“二位,此时可否行船?”
王博达道:“那便有劳船家驶往往生岛。”
船工应了一声回身掌舵,大声道:“往生岛水路凶险,各位弟兄千万听清号令。”
船底之人纷纷应答,船帆迎风而起,大船这才缓缓而动。
巳时刚至,一页船板漂流而来,又过片刻,木屑碎布纷纷漂来,海上腾起浓浓青烟,烟火之味渐浓。掌舵船工脸色惨白,不由道:“糟了,沉了,沉了!”
再行片刻,海面满是漂浮之物,周青轩定睛一瞧,漂浮之物之中竟有鲛鲨游动,青烟弥漫,加之脊背灰黑在其中不仔细观瞧难以分辨。
王博达道:“寻了许久不见尸首,定是已被鲛鲨吞进腹内。”
周青轩惊骇不已,道:“只一夜之间,四船之人便俱都葬身鱼腹?”
却听号角之声传来,远处猛然间驶出十余条快舟,每舟之前皆有铁犁,舟上俱是持弓之人,咿咿呀呀不知在叫些甚么。
船工大惊,道:“快划,倭人来了!”大船急转调头躲避快舟。无奈大船笨重,焉能快过小舟?十余条快舟不一刻便纷纷靠拢过来。
王博达喝道:“来者何人!”
当头快舟之上一人口音甚怪,回道:“擅闯此岛者死!”其余人均随声附和,只是言语咿呀,不知说些甚么。
船工已是冷汗淋淋,大声道:“倭人快登船了,快些拿了家伙上船!”
说罢提起鱼叉冲将过来道:“二位不知,这些矮人俱是东洋倭人,手下向来不留活口,今日我等凶多吉少,死前能杀一人是一人,能杀两人便是赚到!”
快舟不再靠近,王博达道:“不好!”随即利箭如雨当头射来,周青轩扯衣成盾、挥动如铁,箭支纷纷碰衣坠地,倭人气得哇哇大叫,利箭连番射来,直将船头钉满箭支,三人仍是毫发无伤。
楚昭兰闻声持刀奔出,倭人一阵骚动,纷纷轻薄浪叫,领头之人更是喜不自胜,不知说些甚么,快舟纷纷靠拢,船头铁犁纷纷撞进大船之内,好在大船较高,海水一时半刻进不得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