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拉扯
看到男人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陆文珊没有多言，换掉长裙递还给接待她的年轻女店员。
“陈浩，走了。”说完，她快步朝店门外走去。
“不是还有一件没试吗？喂，珊珊！”陈浩追问。
“不想买了，走吧。”
陈浩不再多问。走到大厦外，陆文珊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我们去中环接爸爸妈妈吧。”
“好的，随你。”
南丫岛是位于香港岛西南侧的一座离岛，因岛屿形状像“丫”字而得名。岛上大部分地区是山地，绿树成荫，有专门的行山道，走到山尖，可以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碧蓝色的大海。海岛的平地处有人居住，也有人经营酒吧和特色手工艺品。
陈婷总说老陆平日里不爱运动，好不容易等到机会，自然是要“折腾”他一番的。
“这里面有家米其林三星的法式餐厅，要不要去试试？”走到ifc附近时陈浩问道。
“jol robuchon的餐厅？”
“yeap”陈浩点了点头。
甜点解千愁，此时的陆文珊当然需要。
进了餐厅，陈浩问：“刚刚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
“没怎么？你气得都快嘟嘴了。”陈浩大笑，“那位靓女穿的蓝色连衣裙是你订的那条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裙子跟你才搭呀，够英气！”陈浩笑着说，“你喜欢的话，待会儿去给你买回来就好，多大点事啊。”
“别，我不要了！”陆文珊拒绝得很干脆。
“快吃吧，吃完去找妈妈撒娇。”
陈浩点了套餐，陆文珊只要了些蛋糕。
“高天置地的股价今天到多少了？”
“7654元。”陈浩翻看了下手机。
“老陆现在手里的股份，市值多少？”
“十亿多一点，不到十一亿。”陈浩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把股份卖掉吗？”
“不知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吃吧。”
过了很久，俩人才走出餐厅。
“妈妈，我们在码头天桥上等你。”陆文珊给陈婷发去信息。
收到信息时，夫妻俩已在返程途中，陈婷正看着海上载满集装箱的巨型货轮发呆。
“好的，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到。”她回复。
陆文珊靠在天桥护栏上，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各色人群。
空气中弥散着的是各种刺鼻的香水气味。
她不禁去想自己今后的生活，没有父母，也没有李岩的漫长人生。
陈婷走到陆文珊面前时，她的思绪才被打断，她毫无预兆地伸手搂住母亲的腰，又把头靠在母亲肩上。
“怎么了，玩累了？”陈婷用手拨了拨陆文珊的头发，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抱你一下。走吧，回酒店。”
几人在酒店吃过晚餐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周五下午，四个人返回了深港，又点了外卖回家。
晚餐后，陆文珊送陈浩到小区门口，正准备回家时，收到了刘铮发来的短信。
“文珊，我有话跟你说，你就站在小区门口等我。”
陆文珊不想回复，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刘铮，有什么事吗？”陆文珊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出来一下，我看到你了。”
陆文珊挂了电话，走出小区大门。
“文珊，上车。”
陆文珊走到车边，只想弄清楚刘铮到底要说什么。
他下了车，打开后排车门，“上车吧。”
陆文珊上车后，两个人没有说话，到了附近的公园，他才停下车。
又从副驾驶座上拿了印着母与子logo的lanvin礼盒递给陆文珊。
是她试穿过的那条真丝露背礼服。
“我问过店员才知道，那条蓝色长裙原本是你预定的。”刘铮先开口说道，“既然那么想要，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讲？”
“裙子当时已经穿在那位小姐身上，你让我怎么讲？”陆文珊反驳道。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陆文珊没有回答。
“如果当时不是我同她一道，以你的性格，会忍气吞声地将自己亲自从法国订回来的裙子让给她？”
陆文珊从未想过昨天那样的情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别的情愫，那大大方方地将衣服让给他们就好，又何必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面对刘铮的追问，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陆文珊下车要走，他追出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要一直对我沉默不语？还是说我跟哪个女的在一起你压根就不在乎，you don&39;t care, right”刘铮的语气越发气恼了。
陆文珊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问：“我和你不过见了几次面，我是你的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你的日常，我用什么立场去关心你的那些男女之事？我以为你比我大，你会是个理性的人。”
刘铮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愈发觉得她很可爱，但同时，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感受：她分明是没有谈过恋爱的。
他说：“如果你觉得情爱要遵从的是理性、教条、规矩、名分，那我大可直接把你娶回家。”
她说：“你疯了。”
刘铮一把将她搂住，不让她再挣扎。
他喜欢她，也需要她，那日在甜品店第三次见面，他就决心要娶她回家。
陆文珊在他怀里安静了片刻，她耳边是他急促温热的气息。他的右手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发丝，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愈发强烈。
“放开我，我从未想过要向你要什么名分。刚刚是我胡言乱语了。”
“为什么？”
“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不，不是喜欢。我爱他。”陆文珊语气低沉。
“他是谁？”
陆文珊不想回答。
他冷笑了一声，说：“我差点忘了，昨天和今天都跟你在一起的那位，海汀药房太子爷陈浩。”
“随你怎么想。”陆文珊努力从他怀里挣脱开。
他又拉住了她的手，让她进到车里。
“送你回家。”
“轻浮！”
“你把一个男人对你的喜欢、在乎，理解为轻浮？”刘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陆文珊，“昨天的那位小姐只是我的前女友，我与她远在遇到你之前，我怎样对她，与你的魅力无关。你甚至都不需要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陆文珊此时脑袋里一片乱麻。她放低车窗，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刘铮将她送回，又把礼盒强塞给她。
“昨天你穿着这条裙子的模样很美，真的。”他说，“说娶你也不是信口开河，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陆文珊没有说话，只是挥手同他道别。
他笑盈盈地看着她走了好远才离开。
对于憧憬着爱情的人们，这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